第六十三章再见
气氛陷入了沉静，到了午时，杨常满也不敢担误时间，只买了馒头充饥。虽然程芳如肯不惯馒头这类食品，但她从早上已没吃早饭，已经饥肠辘辘，再说人家两父子要赶路，也不能挑剔什么，只能将就把肚子填饱了。
看着她厌食状，杨常满竟还有心思调侃她。
“公主没吃过馒头？”
程芳如望着他点头，没有说话。
“那就趁此机会先将就试试吧，你知道，我们要赶路。”
程芳如还是没有理会他。
可是，当他们在暮色赶到城门时，还是迟了，在出口处驻守着大批军队，人人佩带军刀，像准备作战似的严谨。
从杨常满扬起的车帘中，程芳如看到前面城门口正排成一队民众，在让军队一一检查。
杨常满放下车帘，对着杨尚九道：“父亲，看来得先分两路出城了，现在让前面的车队出城，我们后退，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晚黑城门放松检查，再想办法离开了。”
杨尚九也无法，只得应充。
车辆退后到离城门不远处的一间民房里。主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有人要借住他的地方，杨常满只说因妻子有孕，老父又病，到客栈较杂乱，希望主人让两间房安顿一些时间，好让妻老好好安息会。再给了他些银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吃了晚饭，天气已暗黑，杨常满向主人打探为何会有这许多人在城门排队出门。主人说因为这几天在皇城里逃出来了一个逃犯，皇城的人下令严紧检查每一个出城的门口，所以就造成城门拥挤现象了，未了主人还问‘你们怕是也为此等得不耐烦而退回来过夜的吧？’杨常满笑着说是。
迎着夜色，杨常满出了一趟街，回来时带了陈旧衣物和鞋。
看到程芳如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要想出这个城门，我们必须得改装才行。”
“这个时候，你该让我自己离开才是，毕竟你们在逃难，带着我会拖累你们的逃跑计划。”
杨常满整理着那些衣物，道：“我说过，我会保你安全，无论如何，我得先把你送到边国边境去。放你在这里，我不会放心。”
“如果我有危险我会向那些皇军求救。”程芳如不想到边国去。
“公主，难道还想回到殷王府去，跟一班女人争斗？”
程芳如没回答，眼望着窗外。
杨常满继续道：“两个国家的关系，不应是你一个人来用和亲，牺牲一辈子时间来牵搭，你到我们殷国都十年了吧，我想也够了。不是吗？”
程芳如将双手搭上窗框上，让外面的冷空气赤冻着自己的双手。
“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我更不愿回到边国去？”她不想离开殷国，她还要回到殷王府里才能回到原来的时空。
沉默了会，杨常满吐出三个莫明其妙的字。“他没死！”
“谁？”程芳如奇怪地回头看他。
“默闻风！”
“他……？”程芳如满脸茫然。在怔忡一刻钟后才突然想起这个身体的主人。
并没有因得到喜庆的消息而挂上满脸笑意。
“公主不是一直在等他吗？”这回轮到杨常满疑惑。
“你怎么知道？”程芳如问。
“公主十年坚守贞洁，不就是为等默将军的吗？这个并不是秘密。”
程芳如的心一阵难受，这个躯体坚贞的爱情，十年的守身如玉，竟被她给丢失了。这该如何是好？
可回头一想，既然不是秘密，那么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
她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从这窗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城墙上的一物一体。
淡道：“这十年来，他为何没来找我？”
“公主可给了我一个难题，不过依我的推测，默闻风可是你边国的一大将神，心系国家安危，如果冒然到殷国找你，那不是破坏两个国家的安宁！”
突然程芳如对谈话没了兴趣，因为她的视线里竟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盔甲，手握佩刀，专注地巡视着城门下的，还在排队出城的人群。
那高大俊逸的身侧，早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心间，她怎么不清楚那人是谁呢？
她伸手状似捕捉他的侧面，想轻轻抚摸一下，尽量去感受很前段时间与他相处的甜蜜……。
杨常满警惕地走到她身边，沿着她的视线与手的方向看去。
在他怔愣中，城墙上的人也抬头与程芳如对视了，似乎是心灵感应，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杨常满气急败坏地拉着她就冲出房中，也没与杨尚九打招呼，拉着她就是向黑暗的巷道窜。
没多时，程芳如感觉到整个城内都热腾起来，火光四起，成群的脚步声就在周围有规律般移动着。
跑了不知多远，杨常满把她带入一个两层楼高的屋子里。一入得院内，程芳如就闻到了一股胭脂粉味，还杂有一阵阵甘酒混合着菜肉味，楼上不断传来戏闹声，有男有女的……。程芳如知道他们入了一间吃喝玩乐的，又有女人陪衬的酒楼里。
杨常满则道：“这是酒甜楼，是妓院。”
程芳如没有出声。
他又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卖在这里的。你还很值钱！”
“你不怕被殷寞寒的人捉到？”程芳如问出她的疑问。
“公主请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只是屈就公主你了。”
话完，酒甜楼的前门被一阵喧哗声打平了楼上的戏耍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呼喝：“所有人都到一楼大厅来。”
一阵下楼梯脚步声，咚咚地响个不停。待脚步声停下后，厅里又传来了喝声，“男女分开，排成两队。”
一阵脚步移动的声音后，又归于平静。
杨常满压着声道：“有人要冲入这后院了，你得受些苦了。”
说完把她拖入一油腻的房中，那里是一间大厨房，乱七八糟的放着许多杂物。
杨常满把她丢到一池水中，冷冰冰的水让她骨子里窜入一阵冷意。浸到她大腿部位的水里还游窜着许多被惊吓了的鱼儿。程芳如争扎着要逃离池子时，杨常满抱着一大堆青菜丢到池里，受惊的鱼一转态度，开始啃食着那些青菜。
“没时间，公主快端下。”
话未完，他就扯着她到水池里，程芳如立刻冻着牙关紧咬。见此，杨常满把一掌放到她背部，她感到背部传来了一阵热量，水也不再冰冷了。
在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杨常满也不给时间她准备，握着她的臂膊压入水中去。
程芳如眼前一黑，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没有空气的肺里就要爆炸，想要争扎，可杨常满紧紧地捉着她不让动，然后嘴被一双唇压了过来。不得已，程芳如只能张开嘴任他搞作了……。
杨常满像是知道来搜查的人已离开，终于肯扶着她浮到水面。
清新空气终于来了，杨常满抱着她离了水池，可新一轮冷意又来。杨常满不让她有机会发冷，拉着她走到一间暗房里，一入得房中，暖气就来。
杨常满低声道：“依我的判断，这是间下人房，你先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到男工人房去找衣服。”
待他关上门后，程芳如只借着对面楼射过来的光线，胡乱找寻衣服。其实她可以趁机逃开杨常满，可是面对殷寞寒，她宁愿被他带着去边国边境。面对一群争风吃醋女人，和一个因女人伤了她心的男人，她已经厌倦。
换得了衣服，搞门声就响，程芳如正在惊吓着。门外传来了杨常满的声音。
她开门出去。杨常满就说：“此处被他们巡查过了，会比较安全，我们先找处偏僻的地方待着，等夜深时再想办法出城。”
程芳如随着他端坐在院里的暗处，问道：“你父亲呢？”
“他不会有危险的，我们跑出那屋时，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会追着我们，不会去注意到屋里还有我父亲。最者，如果军队入到我们住的屋里去时，主人必会吓得不敢招出我们曾住过那里，那样会给他带来麻烦，他只会说一概不知。这样一来，以父亲的功夫，早已逃离了现场。只是不知他现在在那里而已！”
“你可以去找他。”程芳如建议。
“你想回到殷寞寒身边吗？”
“不想，可我也不想跟着你。”程芳如坦言道。
沉默……。
“刚才很抱歉。”他指着没入池水里的吻。
程芳如自嘲一笑。“如果没有你的抱歉，我想我已经没有生命了。”
杨常满也笑了。“谢谢公主的理解。”
话完又调侃了一句，“别人是因祸得福，你却因吻得命！”
程芳如瞪他，可是暗黑的角落里，杨常满并没有看到。
气氛得到了改变，不想前门又传来一阵喧嚷声……
杨常满知是不妙，抓着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