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常满也不知抓着她跑出多远的路,身后一直有脚步声紧随着,看来他俩已被人发现了。前面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四周是暗墙,而搜寻的人脚步声也跟着跑来,程芳如的心跟着跳个不停,她不知是否要见到殷寞寒,也担心杨常满被抓到了的后果。
“你要是想逃出去,就得放了我。”她对杨常满道。
“你……”杨常满犹豫,
程芳如催促着:“机会只有一次,快走吧,等你安定下来后,再来找我,把我带离殷寞寒。”
杨常满轻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着抓着她要飞身上墙上去,可是程芳如避开他的拉扯,退后几步。坚定地说:“你走吧,如果因为我而让你坐牢,我不充许。”
“公主……”杨常满还是不肯,坚持着要带她走。
可是程芳如已转身向后跑。碰碰搕搕地跑在窄小暗黑的小巷路,杨常满想要追上去,可是前面的的官兵已经拿着火把冲到了程芳如面前,狭窄的小巷两边堆放着杂物,程芳如故意张开双手,意是要让那群官兵停止脚步。而那批官兵受命追寻的一男一女是皇城里的人,女的是殷王府里的大王妃,此该沿着追踪路线发现这个敢拦路的女人,必是那个王妃了,于是众人那奔跑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不敢硬冲着过去……
在他们停脚后,身后也就让出一条路来了,程芳如睁大眼睛,这人不是谁,正是一种追赶来的殷寞寒。虽然自己这一冲出来,必会再见到他的心理准备了。但当两人的视线相碰时,她还是莫明其妙心跳漏了几拍……
而对面穿着盔甲的殷王爷,则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生怕一个漏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过来。”他命令她。
程芳如没有动,依然张开双臂,拦住那些要越过她的士兵。
她在拖延时间,让杨常满有逃脱开的更多时间。
殷寞寒见她不动,三两步走了过去,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弯腰将她横抱向外走。而那些士兵们则向巷里冲了去,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时间担误了些许,要追到那人的希望很渺茫了。
殷寞寒抱着她都没有说话,将她放到一间房里,让丫头们弄热水,使她洗澡。她知道刚刚在甜香楼里弄到的污渍,再加上穿着仆人的衣裳,必定令他非常看不惯了。
他很清楚她的需求!
洗了一盆温香热水澡后,穿上了柔软贵妇厚衣裳,程芳如才慢慢踱步出到房中。
殷寞寒没有看她,坐在一张圆桌上,双腿弯膝张开,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拿着一酒杯正在轻沾杯中酒。
桌上摆满各式丰肴佳菜,程芳从早上起就没怎吃上食物,再来入夜时的奔跑,体内的能量早已消化殆尽。此时再看到满桌的能令她垂涎不已的食物,再也顾不得矜持,吃用起来。
在她吃得狼吞虎咽时,殷寞寒也没阻止她,只端了杯酒到她面前。因吃得肉类多,弄得胃部油腻,闻到那酒香味,自然就无法抗拒了。其实她很少喝酒,只是偶然因境而喝!
喝得了三两杯,感觉肚子也饱了。头也昏沉,双颊生红,像图了胭脂水粉,淡淡的,水滑的肌肤里透着红云……,令殷寞寒看得痴迷,本有的气闷一并消散开去。
而程芳如本是带着三分怨气对他的,结果喝了几杯酒下肚,却没想到竟无了气。因晚上的奔跑,和现在的酒足饭饱,她只想昏昏欲睡。
殷寞寒很自然地搂起她,让她坐到自己的双膝上。
瞪视她许久后才道:“看吧,自以为是的人,才出来这几天就瘦了一大圈,还弄个饥不择食……。这种生活你还觉得会过得好?”
程芳如想要跳下他的双腿,不想与他有太亲密的接触。
可是他不肯,双臂紧紧地将她捆在胸前,程芳如无奈只得侧着脸慰在他温热怀中,她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也不敢有太大的反抗,因为刚才他一路把她抱回来时,一直是黑着脸,到了房中也是闷着不出声。
此时他虽吐出了一句关怀又嘲弄的话,她还是不太敢触及他的根底。
“王爷请放心,我过得很好。”她故意生疏起语所气来。
“奔波劳碌的生活比做王妃还要快乐?”他冷了语气。
即使担心他发怒,她也诚实地回答道:“做王妃那来的快乐?”
“至少可以衣食无忧,穿着华贵,享有三丫四环的服侍……这有何不好?”
“我只要安然与自由,王爷。”程芳如很坚定地说。
“你就不能为了我而屈就下。”他是命令,不是恳求。
“你叫我每天都在等待中在过日子,数着时间等你到我房中安抚,偶然那个房里的人不舒服,或者别的女人有意见,我都得宽容大量地把你让出去,这就是你想要我过的生活吗?”她气!
殷寞寒抚上她的脸,双掌握住她激动着的头颅。
也激愤地说:“难道你就要让我往后都活在失去你的日子吗,你知不知道,当我发觉你有离开王府的行动时,心里有多难过,我希望你能够改变主意,可是你还是让苏宁去顾马车了,你这个恨心的女人,你为何就不为我着想下。”
“我要为你着想结果就是要不断压迫自己接受你不公平的对待是吗?”
“我没要你这样做,我只想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当我知道你被杨尚九劫持了去时,心里有多慌张,可你却好了,当着众人的面下我的脸,让那逃犯有机会逃脱,你叫我情何以堪?”
程芳如不张声。
“你得跟我回去,做我一辈子的王妃,这是没得选择的事实。”他见她不说,知她内心的想法。
“我不要回去。”程芳如说。
“不可以。”他也不让步。
程芳如跳出他的怀,改坐到床边,抿唇赌气不理他,此时酒精的力量也来,但这一脑,也没觉得太昏沉了。
殷寞寒跟着她坐到床边,强扭着她的身体向他。
“要离开我,想都别想,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揪回来,你知道,我是可以做到的。”
“你……”程芳如望着阴恨的脸,迟疑着不敢反驳。她感觉到他变了许多,与在王府里的一派温雅男子相去甚远,令她感到陌生。
“还有,以后离开那些男人远点。”
“我几时有机会去接近其他男人。”程芳如闪避着眼神说。
“不要告诉我,与你一同站在窗口处的男人是女的。”
程芳如无从辩驳,他见到了。
“他是杨常满。”他不是在疑问,是说出了两个人都明了的答案。
“我会捉到他的。”他又在说。
“他犯了什么罪?”她问。
“伙同罪父一起逃狱,还劫持了王妃,罪加一等。”
“那个……”
她添着下嘴唇,问:“你捉了杨尚九?”
“现在捉他还不时候!”
“你打算带着我一路尾随杨尚九去?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打草惊蛇,把我揪了回来?”
他眯着眼瞅她。
“我忍受不了你身边有个男人。”他也不回避,坦白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跟他可是清白的。”程芳如答着,气脑于他的霸道和怀疑。
“我知道。”他说。“即使如此,你也不可以再跟他在一起。”
“我也不想跟他在一起,是他硬拉着我不放。”程芳如无奈地说。
“他是要把你带回边国去?”
“没错……”话完,望着殷寞寒的笑容,才后知地张着嘴巴,内心感到后悔,他知道了杨常满的路线,那么逃到边国的计划不是失败了一半?
“你想回边国?”
点头又摇头,不知如何决择了。
“到底是怎样?”他又问。
“你能让我回去?”程芳如问。
转而殷寞寒犹豫了,犹豫后就是沉默……
“不可以吗?”
“你是知道的,殷国和边国只是表面上的友好。”
也就是说她充其量不过是一颗棋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