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珏不以为意,朗声笑道:“前两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今日睡到这时候还未起来?”说罢便领着莫忧往江珂的卧房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见里头仓皇冲出一个妙龄女子来,生得雪肌玉肤美丽妖娆,只是乌云散乱****半露,让人觉得有失庄重。这女子埋头急匆匆地往外走,这时躲避不及撞见两人,不禁霞飞双颊,只得脆声说道:“书儿给珏二爷与新少夫人请安了。”说罢但躬身行礼。
江珏与莫忧对望一眼,也是脸上一红。江珏侧身让到一旁,问道:“珂二爷可在房里?”
“在。”那书儿瞥了莫忧一眼,眼中分明一种莫名的幽怨,让莫忧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数年前那个清秀伶俐的书儿,只觉眼前这个媚态毕露春情荡漾的妖冶女子,与当年的书儿完全不同了。
江珏似未察觉到书儿的异样,拉起莫忧的手便跨进房去。哪知一只脚才进去,便硬生生地呆在那里,也忘了阻止莫忧。
莫忧随着江珏进了房门,下意识地顺着江珏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江珂只着亵裤立在床前,且还光着上身,正慢条斯理地拿了一件雪白的长衫意欲穿上,这一看之下顿时让莫忧羞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挣开江珏的手退出房去。
江珏也有几分尴尬,打了个哈哈笑道:“日头到了树梢,珂二爷还在温柔乡里倘徉,当真是艳福不浅哪!”他目光一转,忽见床上一抹鲜红,当下心里一沉,不再取笑。
江珂似乎并不介意江珏与莫忧看到方才这一幕,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咱们兄弟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女人却是只能独享。所以一想到你整夜缠绵,我便也忍不住要破戒了——没想到这其中滋味,还真是妙不可言呢!”
江珏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红晕,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弟妹就在房外,还请慎言!”
江珂又是一笑,整整衣冠,大步走出房门,冲躲在屋檐下的莫忧笑道:“不知弟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说罢又冲左右的丫头喝道:“没见着新少夫人来了么?怎么净杵在那里也不知道安坐上茶?”
几个丫头吐一吐舌头赶紧去了。
莫忧脸上红晕未褪,听见江珂与自己客套,只得回身走了过来,向他福了一福问过安好。
江珂也不避嫌,目不转睛地盯着莫忧那吹弹可破的俏面,似笑非笑说道:“珏兄弟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能娶到弟妹这般秀外惠中的不凡女子,将来我若娶妻,也定要弟妹这样绝色容颜与冰雪聪明的女子方可。”
莫忧顿时又是一阵窘迫,抬眼瞥见江珏沈眉微皱似有不悦,当下便生硬地说道:“兄长过奖了,忧儿资质愚钝容貌平庸,实在当不起这样的赞誉。”
江珏跨上一步,将莫忧往怀里轻轻一拥,冲江珂微微一笑:“听春香说你身体不适,咱们才特地过来瞧瞧,哪知竟见到一室春光,如此看来倒是咱们来得不巧了。”
江珂面色微微一变,唇边浮起一丝怪异的笑:“你如今是得了美人便抛了兄弟,倒说起风凉话来了,赶明儿我还真要娶个绝色佳人进来,看你还笑不笑话!”
“我瞧着就方才那个书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齐整女子了,让她做一房姨娘倒也不差。”江珏顺着他的话题,露出一种玩味的笑来。
江珂瞥了莫忧一眼,打了个哈哈笑道:“听说倚翠楼有位叫海棠的小姐,不仅花容月貌,且那——技艺也堪称一流,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想要讨了她去做姨娘,只是这位海棠小姐脾气古怪,仗着色艺双全不将等闲人放在眼里。我倒想着要是能将她娶进府来,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莫忧听江珂提起海棠,心中不禁怦怦乱跳——这家伙该不会是从海棠那里知道了自己曾女扮男装到那里“讨教”过“技艺”了吧?她心里发虚,自是不敢再在这里久留,只轻轻地拉了一下江珏的衣袖。江珏还道是要他劝阻江珂买海棠进府,当即说道:“海棠虽是绝色,可毕竟是倚翠楼出来的,怕不太好吧?”
“只要她能合我的心意,又有什么不好的?若真论起出身来,你不是也未嫌弃弟妹的出身,还将她娶作正室了吗?”江珂好似故意要惹江珏生气,满不在乎地笑了,“女人呐——兴许经过事的,还更有韵味呢!”
江珏眉峰微颦,却只叹了口气:“你既然执意不听,咱们也不便强求了。这些年来,又有哪件事不是随你所愿的?只有这一件,未能遂你心愿,你便……”
江珂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良久才止住笑声说道:“其他的事倒也罢了,唯这一件不能如愿便叫我终身难忘!便是今后千般事情皆随我所愿,也不足以抵消了。”
江珏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当即也场声说道:“有些事情原是上天注定强求不来的,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了。让人听见岂不要耻笑你竟为了一个女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角的余光扫过莫忧的脸庞,欲言又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皆是平庸之辈,就算为了女人遭人耻笑那又何妨?你休得激我,这事等两****便跟娘亲去提。”江珂脸上微显阴郁,斩钉截铁地说道。
江珏知他与生俱来的怪脾气,自然也不再相劝。
莫忧眼见两兄弟越说越僵,便又将江珏的衣袖轻轻一扯,柔声说道:“既然兄长无恙,我们便不打扰了吧!”
江珏闻言便强笑道:“如此咱们便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江珂也不挽留,送了二人出来。
江珏出了听风斋院门,那眉峰便颦成一团,低声说道:“他如今怎就变成这副样子?早先让他收书儿做个通房他还不肯,今日竟做出……”
莫忧因不知他兄弟之间的事情自是不好发表言论,只得细声劝道:“夫君休要如此烦恼,兴许珂爷将那海棠小姐娶进门后便好了,妾身瞧他倒不像是个患病的人,只怕冲一冲便全好了。”
江珏若有所思,良久才点了点头:“爹娘为了他,这些年没少费心血,只望他能平安健康,便是江家的福气了。也许这法子不错,姑且任他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