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征踱着步,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奇怪的道:“这是什么东西?”
紫薇笑道:“这自然是马车。”
“既然是马车,马在那里?”
刀疤青年指着自己的鼻尖,从容的道:“少爷,我便是马。”
李少征愕然道:“你怎么会是马?”
刀疤青年抬头骄傲的道,“我虽然不是马,但是我比马好使。”
马车前有个座驾,刀疤青年跳到上面坐着,双手手握着车把,体内真元输入车中,随着光华流转,马车骇然缓缓浮起。刀疤青年驾着车子往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个圈,稳稳的降落在李少征面前。
他跳下马车,淡淡的道:“少爷,我的驾驶技术如何?”
李少征半响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半天,说道:“好,很好!”
紫薇与凤仙海棠将行李搬入车中,口中笑道:“少爷,你可记得这马车是谁造的的?”
李少征眼珠转了几转,苦笑道:“莫非是我不成?”
“自然是少爷。”另外两个一高一矮的青年目光灼热的盯着李少征,讨好的道,“现在东土很多人都争相模仿打造这种法器呢,可惜他们造的永远没有少爷设计的巧妙!”
“哦!”李少征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钻进车子之中。马车内十分宽敞,背壁乃是黄花梨做的壁柜,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几排柜子中摆着书籍、美酒、纸符、笔墨……甚至还有镜子和梳子。壁柜前面是床铺,被子是丝绸制成,柔软腻滑,精致的花纹配合橙色的底色,让人只看着便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床铺前面的地板铺着精美绝伦的毛毯,毛毯上面是一张水晶桌子,桌子分两层,底层整齐地摆放着琉璃夜光杯。
李少征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喃喃的道:“原来以前我是这么风雅,这么懂得享受的一个人。”
李少征起了小孩心性,在桌子旁边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一脸得色。三花婢也钻了进来,围着桌子团团坐着。海棠嘻嘻笑道:“准备启航咯。”
李少征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能不能给我说说他们三人的来历?”他指了指外面。
紫薇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刀疤青年叫做周福,他筋骨甚好,痴迷于修行,而且好勇斗狠,他脸上的刀疤便是与荡雁门三英决战时留下的,那一战他的刀被劈碎了,但是也刀片分别刺入了对手胸口,那次,他一战成名,获得碎刀的称号,也因此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是天下同辈第一人。后来他听得少爷也有着东土同辈第一的称谓,心中不服,便向少爷下了生死书……”
李少征摇头截口道:“若只是比试,又何必去定生死,打不过就打不过,以后刻苦修炼就是了,何必断自己的后路。”
“当初少爷你也是这么说的。”紫薇微微一笑,“少爷素来不喜争斗,尤其是这种无谓的生死决斗,自然不允。只是周福这人最是固执,他见少爷不答应,便坐在山庄门口,说要等少爷答应为止。”
李少征哑然道:“他这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固执,只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不过,他倒是有些小聪明,像拜刀山庄这样的名门,我若是不敢应战,只怕让同道取笑。待得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之时,我不应战也不行了。”
紫薇掩嘴笑道:“他这辈子大概最聪明的便是这次了。少爷在山庄躲了七日,便再也坐不住了。不但外面言语传的离谱,庄内的弟子也对少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做法甚为不满,有人还专门派人送了一只乌龟给少爷,说要祝少爷万寿无疆,与龟同寿。”
李少征失笑道:“这龟壳也太重了,看来我自然背不起。”
紫薇噗嗤的笑了一声,说道:“少爷自然背不起,所以被逼无奈出去应战。不过少爷当初只有十六岁便已经是归鼎修为,同辈之中无出其右,周福自然不是对手,少爷只用了一招便将他打倒了。”
李少征皱眉道:“他既然败了,以他的性格,自然言出如山,想必定然要自杀了。”
紫薇道:“嗯,不过少爷当初亦想到这一点,所以当他要自裁之时,一掌将他的刀震碎,及时阻止了他自杀。”
李少征摇头道:“这大概也没用,除非我把他的手都砍了。”
紫薇笑道:“幸亏当初少爷没这么想,只是用言语套着他,否则他的两只手现在便没有了。”
李少征敲了敲脑袋,头痛的道:“这么说来,当初我肯定是把他留在身边,少说也要再给他一次挑战的机会了。”
紫薇道:“嗯,少爷当初说只要他能够留在府中,听他调遣,便给他一次机会。”
忽然马车门帘解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更正道:“紫薇,你说错了,不是一次,是两次!少爷,我知道你已经失忆,但是这件事你可要记起来。”
李少征叹了口气,说道:“好,我已经记住了。”
周福把头缩了出去,海棠恨恨的啐了一口,道:“哼,这死木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记挂这个?当初若不是少爷……”
李少征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问道:“那么另外两个一高一矮的又是谁?”
“高的叫张三,矮的叫李四。”
李少征怔了怔:“张三李四?”
凤仙偷偷的看了海棠一眼,低头吃吃笑道:“他们与我们一样,本是府中收养的孤儿,后来有一天忽然把自己的名字忘了,然后改了这两个名字。”
李少征奇道:“他们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名字,莫非他们也失忆了?”
海棠将一头乌丝拨到后面,挺了挺胸,骄傲的道:“这个倒是没有,只是若有人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要他们忘记自己的名字,他们不敢不忘记。”
李少征似笑非笑的看着海棠,说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名字?”
凤仙插口笑道:“因为他们本来叫张海、李堂,这犯了某人的禁忌。”
李少征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一阵低沉婉转的笛声响起,渺渺茫茫带着沉沉的忧伤。李少征呆了一呆,揭开窗帘将目光探出窗外,马车已经起飞,窗外流云飞逝,景物匆匆,屋子渐渐变小,依稀之间院子中站着一个孤零零的黑影,笛声正是从这里响起。
李少征疑惑的道:“拜火教的祝福使?雨儿?她怎么会在那里?”
紫薇大掩嘴笑道:“她本来便是房子的主人,为什么不能在那里?”
李少征放下窗帘,转头对紫薇道:“她可说了些什么?”
紫薇有深意的看着李少征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子,递给李少征道:“她叫我把这个交给少爷,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李少征疑惑的接过盒子,盒子乃碧玉制成,上面一块红斑,仿佛鲜血染成一般。李少征尝试揭开,怎知盒子咬合甚紧,李少征运上真元也不曾松动半分,李少征将盒子放入怀中,苦笑道:“这盒子居然打不开,她给我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