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者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女人的身体慢慢蜷缩成弓形,倒在地上,原本婀娜的身材早已扭曲变形。她脑后有一个小碗底状的伤口正往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行凶者嘴角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慢慢蹲了下来,拿出小刀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
很快女人眼睛、鼻子、耳朵上都有细细的血线慢慢流出,原本白净的脸孔瞬间犹如被魔鬼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如同诡秘的血符,述说着悲剧的开始。
女人现在还是有意识的,只是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大量的失血让她几乎陷入昏迷之中,然而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尽全力爬向有亮光的地方。
只是这些在行凶者看来却是极富戏剧效果,他嘶哑而诡异的笑声在女子耳边响起。
这个小区的环境真的很好,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让路灯灯光变得斑驳疏离,而那些固定的摄像头也几乎全是摆设,至于巡逻的保安,行凶者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裂嘴一笑,那个保安偷懒睡觉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
直到女人气息奄奄的倒在血泊中,行凶者才有些无趣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套上沾上的红色砖土,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后他施施然离开。
他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虽然他的手法并不专业,但他虚心翻阅了很多资料,甚至了解各种物体的结构原理,最终还是发现使用工地用的红砖比较上手,而砖头砸在头上哪个部位才能让一个人立刻倒地,不能反抗,也不能呼救,甚至就像这个女人一样,连哼一声都没有,这让行凶者很骄傲,他果然是天才,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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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头痛的捏了捏太阳穴,在我的桌子上整齐的放着四叠卷宗,封面上的印戳显示它们是来自不同的公安分局,加上我正翻阅的这一起,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四起砖头砸人事件!
这段时间里,重案组的每个人,包括我在内,一听到砖头或者和砖头有关的事情就会不自觉的神经紧张。而每每路过什么工地,维修段时,我都会神经质的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怀疑行凶者可能混杂其中,希望能够将他一网成擒。
可即使是这样,凶手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抓到。这让我这几天都处于坐立不安状态,唯恐……
“又有女人被袭击了!”郝大力扬着手里的卷宗,用他那高八度的声音嚷道。
我的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又是板砖狂!?”四眼罗将眼睛从电脑前移开,有气无力的问道。
郝大力点了点头。
“伤者住在翠微小区,遇袭地点也在小区内,据伤者回忆,她是在下班回来被人尾随,虽然她已经有警觉了,但凶手的动作更快,她连叫都没叫一声,后脑就受到硬物重击,当场就倒在血泊中。幸好有个下夜班的工人在不久后从这里经过,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报了警,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妈的,这个板砖狂还真不想罢休了?”四眼罗骂咧咧的说道。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踢开,发出一声骤响,林轶纯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有几分怒容,厉芒密布的眼中犹如要喷出火苗一般。顿时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我在心中无比怀念他平时不笑但是也不怒的扑克脸。
“啪——”他把手里的文件摔到会议桌上:“开会——”
大家伙咽了咽口水,争先恐后的涌入会议室内,大家鱼贯而入,在最短的时间内坐好,动作整齐划一,事实上,谁也不敢这个时候捋虎须啊!
幻灯片上出现四个,哦,不,不对,到今天为止是五个受害者的照片。我注视着墙面上的照片,五个受害人都相当年轻,相当漂亮,我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从这一点来说她们之间还是有共同点的。譬如年龄,譬如姣好的样貌……但如果说到五个人的关系,却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她们各自不认识,没有共同的爱好,工作也各自不同,大多数都没有夜生活的习惯,毕业的院校也都不一样,总而言之,五人当中并没有太多共同点,然而却都遭受到板砖狂的攻击!
五个人当中一死四伤,伤者当中还有两个仍在重症监护中,随时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或者一命呜呼,而那位最后遇害的那位戴小姐算是命大的,如果不是因为恰巧有人从旁边经过发现了她,估计再晚她也会失血过多死去。
凶手很狡猾,案发现场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指纹,凶器倒是找到了,却是最不起眼最容易找到的那种红砖,而且红砖表面凹凸不平,很难找到完整的指纹,而且在犯案过程中凶手很可能是戴着手套的,这给侦破工作也带来极大的困难。
我自顾自想着有关案子的事情,冷不防看到林轶纯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才心虚的左右看了两眼,把头低得更低了,心里不停念着咒语:不要注意我,不要注意我,不要注意我……
“张小诺——”
我的脖子‘咔嚓’一声扭到了。因为林轶纯很清晰的叫了我的名字。
我龇牙咧嘴的答了声‘到’,一脸小媳妇样的看着他,等待即将来临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情绪仿佛平静了很多,眼睛里面已经没有刚才的火头了,取而代之的是漠然。他看了我一眼,敲了敲桌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开会的时候要注意力集中!你是不是又在神游太虚呢!?”
“啥米!?”我愣愣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一般。他是个冷炮仗脾气,要么不点燃,点燃之后就会炸得人体无完肤,虽说刚才那话是在批评我没错,但毕竟我并没掉层皮啥的,而且过后他还认真听取了我的意见,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自问并没做什么能让他另眼相待的事情,莫非那次偷偷送花给白薇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虽说这件事从开始我就做得很失败,连白薇本人都知道那花是我送的,但奇怪的是两人却因此而和好如初,想来我确实是大功一件。
正在我飘飘然的时候,后脑突然一痛,回头一看凶手正是凡哥和他手中厚厚的卷宗。
“臭丫头,都什么时候还走神?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我徒弟,别老在姓林的小子面前低人一等似的!”凡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你今天的分析还不错,以后就要像这样,光努力是没用的,要用脑子!虽然板砖狂有点棘手,但只要他敢继续出手,我们一定会将他缉拿住!明白了吗?”
“明白——”我很嘹亮的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