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一时还不适应有人唤她爱妃,所以无忌唤了两声她还怔站在原地,直至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才慌慌地应了一声,跑了过去跪到床前道:“王爷!”
无忌眼中现出爱怜之色,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娇俏美丽的女子了,看着她他的心情就会大好。他伸手拉起了嫣儿的手,温和道:“你别怕。”然后,对帏帐外的众人道:“本王已无大碍,你们各自回去吧,都辛苦了,明日一律看赏。”
嫣儿的手就那么被无忌握在手里,她不敢动,只想把手抽出来,她还不习惯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碰她。
所有的人都走了,房里变得安静极了,只有她和无忌,这让她紧张极了,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一边往后退,勉强笑着,“王爷,您渴了吧,我去倒水。”
不料,她刚要抽身,便被无忌拉到了身前,“本王不渴,看着美人本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连病都觉得好了一半了,美人可真是一副良药啊。来,你站起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嫣儿只得站了起来,局促不已。
“把那流苏去了吧。”
嫣儿把头冠摘了下来,紧紧地攥在手里,看了看桌上的茶壶,又道:“我去倒水。”
只是无忌的眼中已燃烧起了火焰,喘了口气一把将她拽到了身上,嫣儿没有防备,脚下一滑,啊地叫了一声重重地压在了无忌的身上。
“什么声音?”燕赤宫外徘徊着没有离去的萧琛眼神倏然一凛。
薛长歌也听到了嫣儿的叫声,握着配剑的手骨节泛白。
“你说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还有那种能力么?”萧琛的眉心紧紧蹙起,心情变得极坏。
无忌被嫣儿这一压只觉胸口痛的厉害,但是双手没有放松,此刻,他得到美人的决心强大到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一个翻身将嫣儿压到了身下,粗喘重吁。
嫣儿紧咬着嘴唇,挣着双手,却没想到无忌病重之中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本王?!”无忌见状大怒。
“不是。”嫣儿慌忙摇头,“王爷你病了,要好好休息,你不要这样。”
无忌冷哼了一声,面容苍白而扭曲,嫣儿吓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慢慢逼近,几欲大喊萧琛来救她,可是正是他把她推入了这火坑怎会相救?
她抽泣一声,想要闪躲,却看到无忌的眼睛一翻白,人重重地倒在了榻侧。嫣儿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轻轻推了推他,他不动了。她以为他死了,害怕极了,鼓起勇气伸出手在他鼻端探了探,还有呼吸。她松了口气,不敢喊人,只是帮他盖上了被子,自己下了床,坐在桌子前平覆着刚才受到的惊吓。
夜色凉薄,燕赤宫殿顶之上立着两个挺拔的身影。薛长歌把揭起的瓦片放回了原位,萧琛把喜服脱了下来甩给了他,坐到屋顶沉默不语。
“王爷。”薛长歌走他的身后,淡淡问,“如果燕王没有晕过去,你会怎样?”
“没有如果。”萧琛的声音有些喑哑。
薛长歌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不管怎样,我不许皇后娘娘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萧琛的头抬起来,声音里带着敌意,“凭什么?”
薛长歌唰地拔剑出鞘,“凭我手里这把剑。”
萧琛腾地起身,走到了薛长歌面前,握住剑身抵到了自己的喉口,冷声道:“有一天,你也会为了她用剑指着本王吗?”
薛长歌的眼睛低了低,闷声道:“属下不敢。”
萧琛冷哼一声,踮起脚尖,运起轻功飞去。
薛长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空中,手指慢慢抚过寒凉的剑身,自语道:“主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这把剑抵住的会是自己的喉咙,只是不知长歌的命能不能换来主子的回心转意……”
第二天,晨曦微露时分,燕赤宫的宫人进来伺候,看到新人趴在桌子上睡觉,不禁大吃一惊,上前拍醒了。
嫣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婢女的脸,她慌地坐直了身子。只听得婢女问道:“云妃娘娘,王爷昨晚一夜可安好?”
“好,好……”她点头答着,因着在桌子上趴了一夜,背脊疼痛不禁蹙起秀眉。
婢女敛眉看着,见她甚是疲惫,不忍心道:“罢了,奴婢指派个宫人送娘娘回园吧,娘娘也累了一个晚上了。”
“嗯。”她笑着点了点头,斜睨了一眼仍然睡着的无忌,心里有些忐忑,昨晚他是昏过去的,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她对婢女道:“王爷昨晚又说不舒服了,不如让郎中再过来看看吧。”
婢女应了一声,嫣儿便随着宫人去了。
一近烟云阁便听到几声欢笑,嫣儿不禁抿起唇来,对那跟随而来的宫人道:“我到了你忙你的去吧。”宫人福身退下。
嫣儿轻步走了过去,只见冬梅和秋兰站在院子里,旁边是大世子无省。嫣儿的眉头蹙了蹙,心道这一大早大世子怎么来了?
“大世子,你看是奴婢漂亮还是这花儿漂亮?”秋兰站在盛开的夹竹桃前,一手捋着胸前的青丝一边巧笑嫣然,还真有几分姿色。
冬梅见状也不示弱,站到秋兰的身边展开笑颜,“大世子,你说是奴婢漂亮还是秋兰妹妹漂亮啊?”说罢,她便笑了起来。
大世子无省虽是个痴儿却生得眉目分明面如冠玉,若他不说话,单只站在那里也是个翩翩美男子了。因他不会使架子,不懂尊卑贵贱,也不会生气,燕王宫的女婢们逮着机会总会逗逗他,也都挺喜欢他的。他不会得拐弯抹脚油嘴滑舌,抓了抓后脑勺,指着秋兰道:“你没花儿漂亮,再者花儿还有香味儿呢。”然后又指着冬梅道:“你比秋兰漂亮,但你的脸没她的白。”
此话一出,把两个丫头都得罪了,只见两人的嘴一撅,脚一跺,哼地一声扭过了身子,不停地绞着手绢儿。
无省着急了,“两位姐姐我说错了么?”
“你应该说花儿没我漂亮。”秋兰哼哼道。
“可花儿就是漂亮啊。”无省苦恼不已,“那你们能让我进去见新娘了吧?”
“当然,不行了。”冬梅说罢掩嘴而笑。
“那怎么样才行啊,你们告诉我啊。”无省吸了吸鼻子,为难极了。
“我知道我知道。”秋兰走到无省面前,探着上身,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你亲我一口就行了。”
冬梅也把脸伸过去:“还有我。”
无省一手揉了揉额头,摇头道:“先生说这叫非礼。”
两个婢女又撅起了嘴,秋兰及时改主意道:“不如让奴婢亲你。”
嫣儿在门外看着,不禁也掩嘴笑了,这个大世子还真是傻的可爱,看着他那副为难又无奈的呆样子,嫣儿便走了进去,“秋兰冬梅,你们别逗他了。”
两个婢女一见主子来了,惶恐不已,双双跪于地上行礼:“娘娘!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对大世子无礼。”
“新娘子!”无省一看到嫣儿快步迎了上去,略显羞涩,悄声道:“我逗她们玩的。”
嫣儿失笑,也悄声道:“大世子,是她们在逗你玩。”
秋兰冬梅心里暗暗叫苦,平时不知逗了大世子多少回,怎么今日就碰上了主子呢?听到主子这么说,都不敢抬头,生怕治罪。
“秋兰冬梅你们都起来吧,先帮我把这身霞帔脱了吧。”嫣儿一边吩咐着一边对无省道:“大世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无省揉了揉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了笑,“你累了,先换下这身衣服吧,听说这很重的。”
“娘娘,来吧。”冬梅扶住了她,秋兰已经跑去房里准备衣服了。
“那好吧。”嫣儿笑了笑,“大世子若不嫌就进来坐坐吧。”
“娘娘?”冬梅及时提醒,看了一眼大世子,又小声道:“这恐怕不好吧,大世子心无城府,回去后一说来我们这儿了,恐怕被旁人逮了不是。让他在外面等吧。”
“这样行么?”嫣儿秀眉微蹙。
“没事的,他是世子,您是王爷的妃,您还是长辈呢,他等一会儿也无妨,再说他也不会介意的。”
到了内室,脱下了厚重的霞帔,两个婢女一同帮她穿着薄衫。虽然相处不过一日,但也发现这个主子着实心善,服侍的便尽心了。
冬梅帮着系蟠扣,忽地呀了一声,“娘娘,您身上捂出痱子来了。”说着,她用手触了一下嫣儿脖肩交接处的肌肤,嫣儿只觉得又疼又痒。
“穿了一天一夜的霞帔也难怪。”秋兰也道,“娘娘昨晚您和衣睡的吧?没感觉到热么?”
嫣儿怔了怔,昨天白天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哪里还想得到热?晚上去了燕赤宫只顾着惶恐和害怕了,也忘记了。
“没事的。”冬梅笑了笑,“沐浴的时候放些金银花瓣就行了。”
“嗯。”嫣儿点了点头,透过窗棱看到了那个等在院子里的深蓝身影,问道:“大世子可曾说找我有什么事?”
冬梅和秋兰相对一眼,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还是秋兰性子直些,大胆道:“娘娘,大世子是个痴儿,找您会有什么正经事?听福禄宫的下人说,大世子一见到您就上心了,整天嚷嚷着您是他的……”
“什么?”嫣儿不禁问。
“说您是他的娘子。”
嫣儿的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他乱说的,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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