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呸佛贼马宁费斯特

然而楚辞只好吃喝，虽然也想学学人家纨绔到底嫖赌一番，却总不得赌中精髓，嫖又没那份胆子。这古代的娱乐除了这两样，还真没什么有意思的了，一来而去，忽忽几日，楚辞就游的意兴阑珊，再没了初入城那等兴致了。

而只要他一回家，都要被那两个疯狂起来的女科学家抓住试她们的最新成果，眼看着小四脸上红半天白半天，楚辞哪敢去试，每次回家都得小心翼翼地绕过西边那间工房。

这日，楚辞刚进大院，蹑着脚又要偷偷溜到北边去，就听得西边工房里传来阵阵嬉闹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银铃声。楚辞心中一动，转身往工房走去。

房门没关，远远的就只见燕儿满脸满手都涂的都是滑腻腻的泡泡，对着铜镜扭来扭去笑个不停。边上的张道庸微笑地看着她，痴迷地宠爱地看着她，竟连有人到来都没发觉。

卢卉心虚，乖巧地吐了吐舌头，擦了擦手背在身后，偷偷避到一旁。楚甜和燕儿正在打闹，看楚辞进来，扬着满手的泡沫就冲了过来，要不是楚辞躲的快，身上也要被涂成猪油色了。吵闹了一阵，楚辞才听了个明白，原来这燕儿平日里被她那个姑姑管的很紧，很少让她出门吗，那天回去后就没机会再出来了，这回还是小丫头的姑姑被她磨得实在没法子了，才同意让张道庸带她出来一趟。

张道庸也是神通广大，很快就找到了楚辞的新居。本来燕儿是算着来看楚辞耍那个她念了好几天的戏法的。楚辞不在，倒让她发现了楚甜二人正在研究的黑肥皂。一时有了新玩意，就把那戏法忘在了脑后，现在见了楚辞，又省起自己的目的来，吵着闹着要看那戏法。

打赌拜师也不过是一时口快，楚辞还真没将此事当真了，正要推脱，燕儿却抢先一步一本正经地说道：“呐，楚哥哥，庸叔叔，这可是我李燕儿第一次当中人！姑姑说做人要有诚信，我一定会公正地判决的。快点，楚哥哥，带我去看你那个戏法！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显然这段日子张道庸没少被这小姑娘烦，他无奈地看了楚辞一眼，叹了口气：“楚老弟，走吧！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早了早完事！”

楚辞看着燕儿一副自己若不满意，后果会很严重的淘气模样，也只得无奈地说道：“呐，张兄，可是你逼我的啊，输了别不认账！好，你们等会，我先去准备。”

楚家如今也算是大门大户了，楚甜做主买了四个伶俐乖巧的丫鬟，分别叫做梅兰竹菊。要按楚母的想法，是想提携邻里乡亲的几个女娃来楚家讨个活计的。可俗话说宁使疏，莫使亲，这乡里乡亲的有事帮帮忙倒是无所谓，可整天使唤着人家总不是个事，出了事你骂也骂不得，赶也赶不得，日子一长，宅子一大，让其他下人怎么看主人家？

故而这几个丫头都是楚甜在外面肉市上买回来的，还刚好是两对姐妹。楚老夫人一脸慈祥，楚小姐也是个随和的性子，连管家都是个白须和脸的老大爷，把四个丫头欢喜的不得了。如今这世道，做丫鬟的能摊上个好主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们也就伺候的格外尽心尽力。唯有楚辞很少着家，她们还有几分忌惮，在旁人面前已经是很放的开的了。也不知道梅兰竹菊哪一位正在吹着小曲在楚辞房里收拾衣裳，看少爷一反常态老早的不到晌午就回来了，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请了个安，偷偷抬眼去听楚辞的吩咐。

楚辞要换衣裳，倒还真不习惯要人伺候，也被逼的缩手缩脚，干脆扔出几锭银子吩咐那丫鬟到街上去给他办事。那丫鬟正是四人中最是机灵的小菊，这才被楚母派来伺候楚辞，拿了银子半是解脱半是失望的出门而去。楚辞松了口气，忽的邪邪一笑，拿了纸笔写了三个字，放进一个香囊别到了腰间，这才迈着步出去与燕儿等人会合。

“燕儿，今天楚哥哥难得施一次法。你可看好了，待会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拿！不要钱！”楚辞一拍胸脯，豪气万丈的许下了承诺。

燕儿欢喜地连蹦带跳，一口一个楚哥哥的叫着，直把楚辞赞上天去了。一上了街就跑到众人前面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楚辞能够看得出来，小姑娘很少上街，很多平常小孩子见惯了的东西她都能津津有味看个老半天还不肯离去。楚辞看的不由得又对她多了几分宠溺，凡是她稍微有点兴趣的东西，都上前替她拿走。众人注意去看，果然都是是从不付钱，拿着就走！那些货商非但不跟他要钱，有的看他拿的少，反而还多拿些东西主动送了上来。关系到自家前程，张道庸却是看的仔细，却也只是看到楚辞拿东西之前，捏了捏腰间的香囊，口里念念有词，却根本听不明白。

一路上就这么晃了过来，一条街走到尽头，小六小七两人怀里一堆的泥人、纸雕之类的玩意，苦着脸求恳地看着楚辞。前面拐过一家绸缎铺，楚辞回头笑道：“前面有间丰绅绸缎店，里面都是些上好的绸缎。小卉，看看你，还穿着这些乡下带来的衣裳。走，进去看看，挑几匹回去做几身衣裳！”

卢卉脸上微红，甜蜜的看了楚辞一眼，嗯拧一声应着。楚辞面上一热，赶紧又道：“呵呵，反正今天我施法，买东西都不要钱嘛。来，甜甜，都去看看，回头给娘和卢爷爷都做几套，还有你手下那几个丫头，做几件一样的套服，看着才精神嘛！嗯，燕儿，你要不要做套新衣服？”

卢卉怔了一下，前行的脚步顿了顿，却被燕儿嬉笑着挤进了店里。楚辞眯起一脸笑，看着张道庸道：“这女孩子挑起东西来，可不是一会两会就能完事的。张兄，要不你也来看看，就当师傅送给你的见面礼了。哈哈……”说完当头闪进店里。

卢卉和楚甜掉进了布堆，翻来翻去，燕儿看了一眼却没了兴趣，一个劲的催促她们两人快点选。楚辞进来时，只看到卢卉挑了一匹淡青色蜀锦仔细摩挲着，楚甜却一把抢过扔了回去：“女孩子家家的，该穿大红大紫的才好看，小卉，你看看这匹，跟你多配！我让娘亲手给你做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保准能把我哥给迷倒了。看他还对你不冷不淡的！”

楚辞一汗，总算是听到了这小妮子平日里跟卢卉偷偷摸摸都聊些什么了，可这也太寒碜人了，是自己对卢卉不冷不淡么？是她太小了好不好？卢卉此时已经看到了楚辞，一张小脸瞬间羞的通红，也不好意思去拿那匹红布，临了眼里还偷偷瞄了眼那匹淡青色的蜀锦。楚甜却大包大揽地搂了好几匹布，拉着卢卉把那些布匹扔到了柜台。楚辞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拿上那匹淡青色蜀锦，放在了一起。卢卉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两片红晕烧上脖颈，低头嘀咕了两句。

那掌柜轻轻翻看了几下，抬头看了楚辞一眼，注意到楚辞腰间的香囊，呵呵一笑，把那些布匹拢在一起，任楚辞拿了出去。燕儿终于憋不住心中疑惑，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大爷，您怎么不问我们要钱？”

那掌柜的先是一脸迷糊，楚辞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醒悟过来：“呵呵，你们买东西我不收钱，嗯，不要钱。还要什么，尽管拿，不要钱的！”

楚辞嘿嘿一笑，搂起把布匹往小六两人身上一堆，将众人推出店外：“我早就说过了，我这戏法买什么都不用钱的。你问那老板，他也不会知道的了。走吧，走吧，你们肚子不饿吗？趁现在法术还有效，咱们去免费大吃大喝一顿！”

聚仙楼的地字三号房里，自从上次在一号房被颜文钰刺了一剑后，楚辞就再也不去一号房了。随即就发现了三号房这个宝地，这里临街而立，窗外景色怡人，当然怡人的是那对面闪红招牌“春燕秋花”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只是此刻楚辞可没那份闲心欣赏对面那些姑娘们的撩人姿态，因为燕儿就跟他挤在一个凳子上，手里把玩着那些泥人，不停地追问着买东西不要钱的法决。一旁张道庸苦着着脸，听楚甜在那大声招呼小二要了满满一桌酒菜，却没有一点胃口。

楚辞被他们逼的无奈，喷了一句：“呸佛贼马宁费斯特。”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了好半天，楚甜才似有所悟：“哥，这不是你刚刚念的法咒么？难道念这个法咒就可以买东西不花钱？呸佛贼……怎么念的？好难听哦。”

楚辞呵呵一笑：“其实我念的呢，是西方的咒语，你们当然学不来了。不过也是有大唐版本的，来，来，先吃饭，吃完饭我再教你们。咦，张兄，怎么？没胃口啊？”

张道庸一直在暗暗观察楚辞的一举一动，除了那句西方的咒语，还有楚辞腰间的香囊也很是可疑。张道庸见多识广，学过好几门别国的语言，稀奇八怪的咒语也听过不少，却也听不懂楚辞那句咒语。听楚辞嘲笑他，也不以为意，摇摇头拿起了筷子。

说话间，楚辞记起了刚刚在工房里看到的黑肥皂：“甜甜，那肥皂你们做好了？我看前几天做出来的就很不错了，你们偏不满意，今天那么高兴，是不是已经合你们的心意了？”

楚甜一听，顿时眉飞色舞：“是啊，哥，我们调试了好多次，今天终于让我们做成了。就像哥你说的一样，洗的干净泡泡多，洗完很久之后还有阵阵香味呢。待会你回去看看，小四那件脏衣服那在那晒着呢，洗得好干净哦。哥，我跟你说，这东西一定好卖的很！我刚刚已经让小四却采购原料了，回去我们就先做出一批来……”

燕儿嗤笑一声：“甜姐姐，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楚甜一怔，一下子被问住了，好半天才道：“小孩子知道什么？钱当然有用了，你看，我们吃的、穿的、住的，什么不要花钱买啊？”

燕儿贼贼笑着：“甜姐姐，你好笨哦！你要钱不就是买东西么？可是你有辞哥哥啊，他施一次法，买什么东西就都不要钱了！你赚那么多钱，不是白费力气了么？”

似乎也许还真是这样，楚甜喃喃道：“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想不到，哥？干脆我们去玉器店把那些珠宝玉器全都买回家吧，以后我们就不用干活了，那些胰子我们弄点自己用就行了！”楚甜越说越是兴奋，手舞足蹈起来。

楚辞一愣，想不到她的想象力这么好，才开了个头，就知道去抢珠宝玉器行了！楚辞拿筷子一人脑袋敲了一下：“你当你哥我不想去啊！可你也不想想，要是这法术真能这么用，我早成天下第一大富豪了！”楚辞说着摆脸教训道：“法术毕竟是法术，用的太过了就有违天和了。要想过好日子，还是得靠自己！”

这盆冷水一浇，楚甜顿时凉了半截，长吁短叹不已。随即又打起了精神，跟燕儿和卢卉谈论起那胰子来。饭还没吃完，她们就已经在商量着该给那胰子取了怎样响亮的名字了。

“香胰子、香泡泡、一擦香、香净……”

三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后终于达成一致协议，都扭过头来看着楚辞，要他做个裁决，楚辞想了想，缓缓吐出四个字：“立白香皂！”

张道庸一直想着那个戏法，临走前仍然没有想通，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楚兄弟，你刚刚说你那句咒语可以用我们的话来说，那应该怎么念？”燕儿顾东不顾西，差点就把这事忘了，这句话终于提醒了她，她连忙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起来：“啊，是了，我这中人还没做呢！楚哥哥你快告诉我们秘诀啊，我好让庸叔叔拜你为师！”

楚辞摸摸自己稀疏的胡子，神秘一笑，摘下了腰间的香囊：“秘诀呢，就在这香囊里藏着，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看，等会还靠它付账呢。”

小二陪着众人下到一楼，果然，那掌柜的只是看了眼楚辞，也没让他付账，任众人大摇大摆的出了聚仙楼。楚辞笑道：“燕儿，我们走这边，你们走那边？呐，这个香囊就给你了！记得等我走远了才看哦！”

楚辞把香囊放到燕儿的小手里，哈哈一笑：“张老哥，这拜师一事呢，以后再说！我这做师傅的还没准备好见面礼呢。哈哈……”

张道庸尴尬地赔笑了几声，目送楚辞走远，接过燕儿手里的香囊。两人凑到一起，打开一看，一张白字上写了明晃晃三个大字：“先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