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拿下了头上的流金朱钗,转而换上了一只较为华丽的珍珠发簪,毕竟今晚的主角是自己的儿子,身为生母她当然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带着些许的得意之色,琴心穿着十分华丽的长裙来到了世子宇文毓的房间,看见正端坐在桌前看书的儿子,更是心中愉悦,微笑道:“毓儿,在看什么书呢?”
宇文毓自然没有注意到母亲何时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道:“母亲,您来了。”琴心一改往日的强势,微笑着扶起他,牵过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宇文毓今年已是十岁了,由于是长子,所以宇文大硕一直对他严加管教,小小年纪就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平时要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加的深沉,若是从行为举止来看,一点也不能相信,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这会子,他有些不适应的母亲这般的亲昵,低着头抽出了自己的手。
琴心瞧见了不由笑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和娘有什么好害羞的。”见他不答,琴心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接着说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就不用看书了。去玩会吧。”
宇文毓睁着一双深褐色的眼睛,认真道:“父亲大人,让我把这本书都背好,所以我想再温习温习。”
琴心听到了他这样说,更觉得欣慰,不由点头道:“好孩子,你的父亲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你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宇文毓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自信,只是少了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
琴心闻言将他轻轻的抱在了怀里,柔声说:“好,毓儿,真是为娘的好孩子。”
窝进母亲怀里的宇文毓,闻着从母亲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小小的心间也柔软了下来,可是,他明白自己并不能向其他的孩子那样,围绕在母亲的身边去撒娇。
这时,琴心随身的侍女在一旁提醒道:“夫人,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相国大人也该要过去了。”
琴心对着宇文毓道:“走吧,毓儿。”说完便执起了他的小手,向着主院的大厅走去。
院子中早已按照主次摆好桌子,女婢们将准备好食物和酒水依次摆在了上面。琴心看见了安宁抱着宇文觉,正端坐在面朝南的位子上,从盘子里拿着新鲜的果子给他吃,觉儿一双小手时不时的摇动着,眼睛骨溜溜的瞧着来来往往的人,当看见琴心领着小哥哥来了以后,更是乐得在安宁的身上扭来扭去,伸出双手向着琴心要抱抱。
琴心一边接过觉儿,一边笑盈盈的对着安宁道:“让姐姐受累了,这孩子皮得很,一刻也不能消停。”
安宁笑着摆摆手,拍了拍宇文觉的头,接着她瞧见了琴心身边的宇文毓,柔和道:“这不是我们的小寿星吗?来,快过来。”
宇文毓走到了安宁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孩儿,见过大夫人。”
安宁本就很喜欢这孩子,“毓儿,快起来吧。”说罢就给宇文毓的手里塞了一把糖球。
琴心向周围看了看,却没见到宇文大硕的身影。便向着身边的侍女道:“去书房请大人过来吧,马上就要开宴了。”
而此时的宇文大硕正准备要离开书房,他刚打开房门就见外面有个人急匆匆的跑到了自己的面前。“大人,大人。奴才有事要报。”
他才要走近,就冷不防的被站在书房门口的侍卫挡住道:“你是什么人?”
那小厮连忙跪下,向着宇文大硕磕头道:“大人,奴才是门口的杂役小厮,门口有位叫做花想容的女子说要见您。”
宇文大硕起先根本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不过,当自己听到“花想容”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心中触动。连声音也不自然的绷紧道:“你刚才是说她叫花想容?”
那小厮轻轻“恩”一声,道:“是的,那姑娘长得就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仙女似得。美极了。”
宇文大硕虽然震惊,脚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向着府门的方向走去,自从她消失了以后,宇文大硕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可却一无所获。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里,花想容就成了他心口上一条伤痕一样,自己只要每每想到她曾经陪伴在他的身边,那双含笑的眼眸,伴着丝丝柔声细语一样,让他怎么也忘不了。那段时间里,他也几乎都要发疯了,他不敢相信花想容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如今,她又出现了,宇文大硕走得极快,当他能望到府门的时候,发现那里有很多人,脚下的步伐略微迟疑了一下,他一阶一阶的走下去,忽地人群中一抹金色的身影,让他绷紧了心神。虽然他们之间还保持一些距离,但是宇文大硕还是认出了那人,就是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的花想容,他的燕都牡丹。
“容儿,是你吗?”
花想容听到了这句话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她缓缓的转过身,幽黑的眼中带着一点泪光,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道:“将军,哦,不,该是相国大人才对。”
宇文大硕见真是她,不由也跟着动情起来,双手捧起了花想容的脸颊,细细的打量着,仿佛还不敢确定似的说道:“天啊,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花想容含情脉脉的直视着他,点头时,眼角的泪水也一同落下来,纵然他又娶了新的女人,但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一份位置的吧。
宇文大硕一直凝视着她,只是忽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褐色的眼眸盯住她道:“你去哪里了?”
宇文大硕一把抓住了花想容的肩膀,“我再问你,这些长的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难道,你真是自愿和左门洪鹏离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