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大硕根本不等着花想容去回答,惟独自己一直问个不停。特别是看到了,花想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他更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花想容不由吃痛的呻吟了一声,不争气地落泪道:“容儿,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仿佛是在倾诉自己那无言的委屈似的。
宇文大硕这才慌了神,伸出手来胡乱擦干她脸颊上的泪:“是我太着急了。你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花想容顺从的靠在宇文大硕的怀里,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坚定,自己的眼泪慢慢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似乎是隔了许久,才听到了宇文大硕轻轻的叹了口气。
琴心的女婢没能在书房找到宇文大硕,只好先回到院子里回话。“夫人,大人并没有在书房里。”
“哦,这个时间大人该在书房里的才是。”琴心瞧着前来道贺的人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入宴。宇文大硕也该要过来了才对。她也有些着急道:“你再去府中找找,得赶紧把大人请来才行。”
“是。”女婢连忙应声的跑了出去,她才刚出了院子,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宇文大硕。那女婢连忙躬身上前,却见在她的身后还有着另外的一个女子,那人身段窈窕,面容娇美,她定睛仔细一瞧,这不是在平凉消失不见的三夫人吗?双脚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然后想起该要马上告知琴心夫人才对。于是急急忙忙的又跑回了院子,大声道:“夫人,夫人,大人来了。”琴心见她的样子,皱眉道:“客人们都在,你这是在喊什么?”
那女婢连忙放轻了声量,接着道:“那位三夫人,她回来了。”
琴心正在给宇文毓整理着衣领,似乎没注意听清楚他说的话。“嗯?”那女婢急切道:“是三夫人,那个燕都牡丹。”
琴心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脑中如同被急速的闪电击中了一样,一片空白。宇文毓抬头瞧见了她的神情,道:“母亲大人,有什么事吗?”
琴心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他不敢想象花想容竟然还会回来,还以为她早就跟着左门洪鹏那个老头子跑了,还记得宇文大硕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找她,都是一直没有消息,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会突然在她儿子生辰这天出现呢?琴心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宇文毓则是一直望着她,不能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母亲的脸色突然变成这么难看。
就在这时,院中原本都坐着的宾客们一下子全站了起来。主院里被烛火照得通亮如白日,他们等待着正大步走来的宇文大硕,他今日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腰间戴着一副镶有三块白玉的腰带,虽然只是家常便服,却还是一副英武威严的样子。不过,让宾客们更为吃惊的是,和他并肩走来的那位女子。花想容微垂臻首,娇美的侧脸似是一朵盛开的花朵。脖颈处散落的碎发盈盈飘起,越加楚楚动人。人们都盯着长得犹如粉红牡丹花般的女子,各自开始猜测起了她的身份。
安宁见到她的瞬间,也深深抽了一口凉气,“她?她怎么在这儿?”不过,就算她有一丝怨气,也不能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显露出来,只好放缓了神色,等着他们两个人走过来。
可琴心的心中却是一点也平静不下来。看着宇文大硕的脸道:“大人,您这是,她怎么回来的?”宇文大硕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今日是给毓儿过生辰,容儿的事等到过后再说。”说完,便瞧着她身后的宇文柳,神色温和道:“毓儿,过了今天你又长了一岁,可真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宇文毓闻言,马上恭敬的行礼道:“是,孩儿明白。”
花想容抬头望向了琴心,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似是哽咽的轻轻唤了句“姐姐。”花想容虽唤的情真意切,可琴心此时的眼神,却是真真恨不得将她活活生吞了一般。
倒是,安宁顾及大局,走上前来握住花想容的手,强笑道:“妹妹,这些日子不见,可让姐姐忧心挂念呢。”说着,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花想容疼的低下头,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听见身后有人娇媚媚的说道:“大人,这位天仙般的姐姐是谁啊?”
花想容刚要回头去看是谁,却见一女子凑到了宇文大硕的身边,毫不顾忌的挽住了他的肩膀,她身上穿着绣着海棠图案的长裳,显得腰身十分的纤细,一只红宝石镶珠金簪插在头上,别有一番妩媚动人之态。微微眯长的美眸更是将花想容从头到尾打量了遍,只是,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很不讨人喜欢。
花想容心头一突,骤然想起,她就是宇文大硕新娶的夫人吧,只是看她此时的举动倒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眼神中的几分狐媚之气,显得太过风尘。不过,宇文大硕见她时面有喜色,却将花想容重新的拦回到了怀里,愉悦道:“暮春,你来得正好。快来见过你的容儿姐姐。”
暮春闻言笑的更甜美了,向着花想容行了一礼道:“暮春,见过容姐姐。”接着她眉间一挑,似是不经意间的又道:“大人,您不是说容姐姐被人掳走了吗?原来是逗人家的,姐姐这般好好的在这儿,真让暮春白白担心了一场。”她这样说完,院子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刚想上来问候的宾客们都不敢上前,只能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话。此时,琴心也在旁边有意的冷笑了一声。宇文毓听见了后悄悄拉一拉她的袖子,向着母亲微微摇头。
宇文大硕闻言一怔,脸上的喜色刹然而收,只盯住她道:“那不过是误会而已,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说完,他便携着花想容向院子里等候已久的人们说道:“今日是吾儿十岁的生辰,我宇文大硕再次谢过大家对小儿的关心。还望大家今晚能开环畅饮,尽兴而归。”话音刚落,宇文大硕就从桌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