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半开玩笑话,花想容不由认真的看着他道:“这可使不得。行军打仗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让我同去。”
“我现在恨不得天天都将你栓在身边呢。”宇文大硕停顿了一下,“只留你一个人在府中,我有些不放心。”
花想容心中明白,低头靠在宇文大硕的胸前,听着从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微微含笑道:“夫君,不用担心,容儿一定会和姐姐们好好相处的。”
宇文大硕见她回答轻巧,不由朗声笑起来,只笑了一会儿,他才渐渐收敛笑容,只将花想容抱的更紧些,也不由点头道:“琴心虽然已身为人母,却还是小孩脾气,你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忽地,他好像想起了一事,缓缓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然后,只转头望向了花想容,接着道:“容儿,我正好有一事需要你来办。”
“文帝刚即位不久,可皇后最近刚刚没了孩子,你替我进宫去看看好了。”虽然他是个傀儡皇帝,但是君臣之间必要的礼数还是要做的。花想容闻言额首道:“容儿明白的。”
“常去长卿宫走走,也省得你在府中闷得慌。”宇文大硕温和笑着说。
两人有说了会话,花想容顿觉困意一阵阵袭来,便枕着宇文大硕的手臂上不知何时睡过去了。倒也一夜无梦,直到天亮。再醒来时,宇文大硕已不再自己的身边,花想容连忙起身叫道“秋儿。”
秋儿应声掀帘走了进来,“奴婢在。”见花想容只穿着睡裙起来,忙拿起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道:“天气凉了,郡主小心身子。”
“大人已经走了吗?”花想容顾不得那么多,只问着她。
秋儿点点头,“大人,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还特意交待我们千万不要把您吵醒了。”
花想容有些后悔自己的贪睡,本想着要去亲自送他离开的。就此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呢。她身后的秋儿见状,只缓缓道:“郡主,您别担心了。”
花想容轻轻呼了口气,现在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先收起来。想到昨晚宇文大硕交待自己的事情,花想容仔细的换上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衣裳,准备进宫探望皇后娘娘。
初次进宫,花想容只带了秋儿跟着,伴随着一道道的宫门被打开,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另外的世界里一样。配备精良的侍卫们整整齐齐地站着,并保持异常的沉默。
行进至长卿宫跟前,花想容站在台阶处等着传话,片刻的功夫之后,就有内监迎了出来,他弓着身子来到花想容的身边,“相国夫人,请跟着奴才进殿吧。”花想容微微额首道:“有劳公公了。”
殿内中烧有沉香,气味清淡,花想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见一位珠冠凤裳,长得甚是端庄秀丽的女子走了过来,花想容连忙俯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乙弗皇后和善的伸手扶她起来,笑说:“不必如此惶恐。我这人一向是不拘于这些形式,咱们名分上虽是君臣,可是你我二人的年龄却相仿,以后就不必这样多利了。”说罢,就握住了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花想容,不由赞叹道:“真是个美人啊!”
听到她这么说,花想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这样奉承自己实为不妥。只得低头道:“娘娘,过奖了。”
花想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乙弗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语气温和:“我刚听圣上说,相国大人今早就起程前往咸阳了,你必然一定是担心得很。”她的身材修长,一双丹凤眼极为惹人注意,只是她的脸色略显有些苍白,想来这段的日子,她也并不好过,失子之痛绝不是能轻易忘掉的。花想容见她先安慰起了自己。甚至,还有点讨好的意味。本来还带着的几分算计也放下了,心中暗暗摇头,只觉得她也不易,不免语气亲和道:“劳烦娘娘惦念了。”
两人又说了半天的话,很快花想容就发现,这位乙弗皇后并不像是她早前预想的那样,她的亲切并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而是十分的从小动作中一点点流露出来的。直到过了晌午,花想容怕她身体还弱着感觉疲累。便带着秋儿向着她请辞,果然,乙弗皇后倒也不留,只是与自己说道常来,花想容倒也不再拘谨,应承着和她说好会常进宫来走动。
出来长卿宫后,花想容跟着内室向着出宫的方向走去,正巧在途中遇上了当今的圣上元宝炬,离得老远就听见内监细长的声音道:“圣上驾到。”
花想容听得真切,也连忙冲着那声音的方向屈膝下跪,恭候着元宝炬一行人的到来。只见一大行的随从侍卫脚步悉悉索索,而花想容则是微微低头等着他们路过。
“前面跪着的是何人?”有听起来颇为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众侍卫们立即停下了步伐,望着花想容跪拜着的方向望去。
花想容依然低着头,只恭敬道:“臣妾参见圣上。”似乎有人走了过来,只见他身边的内监此时说道:“这是大相国的三夫人,今日是特来拜见皇后娘娘的。”
元宝炬似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接着道:“相国夫人,起身吧。”花想容闻言只得起身,眼睛直视着眼前元宝炬的长袍,静候着他发话。
元宝炬却更是一步上前,花想容也只好抬头看向他,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元宝炬也不由眉头微微一皱,只觉眼前的花想容是个自己不该再见到的人。本想着要说的话,也在一瞬间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只皱着眉站在花想容的面前,一言不发,神情复杂。倒是他身边的内监发现有些不对,立刻机灵的在一旁轻声道:“圣上,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您一同用膳呢。”
可是,元宝炬只“恩”了一声,视线依然没有离开花想容,眼中的困惑之意似乎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