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麟被参奏的事情,浩言很快便知道了。于是下了早朝,他便同锦麟一起到了和熙府。
而婉婉这边,却是那昭雅来访。婉婉泡了花茶,还让莲香拿了些小点心,便和昭雅坐在那儿聊天。
“那天你和我说,喜欢你的礼物么,我就有些疑惑,这小厮不是上次来送信的那一个么。后来细细看你,才知道你是那天来传话的那位姑娘。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们俩是同一个人。只是觉得有些面熟而已。”
婉婉笑得和熙,“是么,看来我穿男女装差别还是很大。”
浩言和锦麟进了门,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两个女人高兴地在那儿侃侃而谈。
锦麟的第一反应便是:“什么事那么高兴。”
而浩言却是问昭雅:“你那贴身丫头呢?你怎么来了?”
婉婉看他们进来,给他们斟了茶,才说刚才她正给昭雅说笑话。
而面对浩言,昭雅很酷地说:“小环在马车里等着。我怎么不能来,何况这个地方是你告诉我的。”
浩言便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吉福却跑进来说,九爷府上的小厮来送帖。
“把他带到书房。”锦麟起身,吉福跟着他后面一起出去了。
“你们怎么和九爷扯到一块儿去的?”浩言嘬了口茶,又拿起一块驴打滚放进嘴里。
“就是上次在花船上的事情呗。说了要给锦麟赔罪。”
“花船上的事?什么事?”浩言一时没有想起来。
“就是市井间传的那件,那天在烤鸭店,你不是也听见了么?”婉婉看了眼昭雅,便想着总不能把事情在昭雅面前说一遍,毕竟那不是个良家妇女会做的事情。
可是浩言却好奇起来,“对呀,那天我还没问明白,不如今天你就把那事情给我从头到尾说一遍。”
“不说了,说来话长,而且可关系我的名节。就是那人有意轻薄我,被我打了一顿,落在水里,谁知拖上来的时候就没气了,然后是我把他救了呗。”婉婉想如若一点都不透露给浩言知道,他那性子必然还是要想着法子让自己说,还不如让他知道个大概,也许他也就死心了。
听婉婉说关系到她的名节不好再说,又见昭雅也在,浩言便也不问了。只是用手在那转着茶杯盖子。
这时候锦麟进来,手上拿着帖子,在原来坐的位置坐下。
“这帖子上虽然只写了我的名字,不过那送帖子的可是再三强调,说九爷让我带上那名姑娘。”锦麟见浩言伸手来拿他手上的帖子,便松了手任他拿去看了。
“是么?都请了谁?”婉婉心中讥诮,脸上却淡定得没一丝波澜。
“十三爷和十四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锦麟接过浩言递过来的帖子,又转手递给婉婉。
那昭雅听见锦麟说十四爷,便有些怔忪。眼神里空洞下去,接着慢慢恢复清明。只是那表情,却透着莫大的悲,就像吃了黄连一般。
婉婉看她的表情,想安慰她却是不能,心里知道这是个秘密,她没资格捅破,也不能沾染分毫。
婉婉调开放在昭雅脸上的目光,接过帖子打开便看,果然只写了锦麟一个人的名字。随手甩在一边。
“今天晚上又可以吃顿好的。”
“你就知道吃。”锦麟弓了指头去刮婉婉鼻梁。末了却只是轻轻地一扫而过。
“姐夫和婉婉姐感情这般好,怎么不纳她做侧福晋?”昭雅有些后悔自己说这种话有些不太得体,但想起姐姐和自己说起的事情,便硬着头皮问道。
“因为我都已经过了二十,你说这样老的女人,怎么还嫁得出去。”婉婉见昭雅的表情有些懊恼,便想她是有些在意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自我调侃地说。
这时候就只见浩言在一旁偷笑,锦麟赶忙说我要,还有我呢。
婉婉娇嗔地看了锦麟一眼,想起昭雅情事上的坎坷,便只当她是一时有感而发。然而在锦麟听来,便有些不同,他想起几天前富增先是莫名地在自己面前大赞自己庶出的大女儿如此乖巧温柔,昨天又旁敲侧击问起他是否有意纳侧福晋。
“遇见婉婉后,我便没有想过再娶他人。就连那嫡福晋也不过是形同虚设。给不起她嫡福晋的位置已经是我对不起她,怎么能让她做小。我相见恨晚遇见她,一生有她足矣。”锦麟说着伸手过去握住婉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想昭雅如果有婉婉说得那么聪明,便会回去让富增死心。
昭雅听了他的话,满脸羡慕,只对婉婉说:“婉婉姐真是幸福。”
婉婉抓了她的手,又看了一眼浩言,“昭雅,佛说,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一次擦肩而过。但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比起百年千年的苦苦同修,那五百次回眸换来的擦肩而过又算得了什么呢?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与失去,而是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幸福。”
见他俩沉默不语,婉婉知道一个人执拗的时候,饶是旁人怎么说,他也是不会听得一句半句进心里去。
情这个字,如果一点就破,那世间便不会有如此多的痴人怨偶。星海大师那样的高人想点化她都是徒劳,更何况还看不透情字的自己,有如何能够说动他人。
但是她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因为心里有那么一份希望,那便是他们俩能够幸福。
几个人一起在婉婉的屋子里吃了中饭,又拉拉杂杂聊了一两个时辰,浩言便携了昭雅回府。
而婉婉和锦麟,看也该准备赴宴,便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