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养精蓄锐企图打这一场决战,却不想如此不堪一击,短短两个时辰便颓势已现。
“王爷,将军,宋军已经退守雄州,往城里去了。”
“退守?”耶律宁与萧干对视一眼,显然宋军撤退之快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连日的鏖战也让辽军疲惫不堪,是时候休整一番了。
萧干正准备下令撤军,忽听耶律宁道:“传令青虎营白虎营追击宋军!”萧干万没料到一向谨慎的耶律宁会下这样不计后果的命令,忙道:“王爷,只怕我军无力再战,追击恐有凶险。”
耶律宁却胸有成竹地一笑:“将军放心,我们不是要再战,只是要追而已。”
“属下愚钝,王爷的意思是……”
“放心吧将军,”耶律宁拍了拍他肩头:“我向将军保证,我军不伤一兵一卒,不战而胜。”萧干听得一头雾水,但自耶律宁统兵以来,见他揣度敌军动向,攻之出其不意,实在是用兵如神,也便不再多问。
只听耶律宁朗声传令:“命青虎白虎两营将士追击宋军,分北、西北、东北三路进军,直取雄州城,直城下只摇旗呐喊,制造声势,不得擅自攻城!”两营将领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那种师道连月来吃尽了辽军的苦头,他的手下更是屡战屡败,他那得意门生杨可世便短短数日之内于蓝沟甸、白沟大败而归,手下将士折损无数。此次与辽军决一死战,不料仍是大败而归,勉强命令剩余的部队退守雄州,自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见将士来报,辽军已经追至城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都慌了神。那杨可世两次大败,早就对辽军无比忌惮,颤抖着声音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种师道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童贯摔门进来:“一帮废物!连辽军这些残兵败将都对付不了,你们简直是一群饭桶!现在辽军兵临城下,你们如何向本太师交代!”
他对属下素来便是威吓怒骂,将士们早已对这朝廷派来的阉狗十分厌恶,此时他竟还不忘了端一番架子,更是让在场将士都忍不住大怒。种师道冷冷道:“童太师,从太师一来到雄州,我们便是奉了太师之命分道进军,眼见宋军节节败退,如今辽贼就在城外,还要请太师指示才是。”
童贯气得吹须瞪眼,然而宋军大势已去,却是不争的事实,只得道:“八百里加急回京禀报皇上。”
耶律宁坐镇军中,只向萧干笑道:“将军莫急,宋军不会出城迎敌的,咱们只须摇旗呐喊便是了。”辽军已是疲惫之师,此时追击已犯大忌,万一宋军狗急跳墙,大军只怕要全军覆没,萧干实在忍不住捏了一把汗。然而耶律宁却是一脸轻松,萧干见他这副样子,也只好强作镇定。眼见天色渐暗,耶律宁命手下传令两营将士退后五里,就地驻扎,他自己则来到军中安抚军心。
童贯见辽军退去,心下稍安。却不料没睡好一个囫囵觉,便听见种师道的手下来报辽军又至。童贯吓得魂不附体,心想辽军势如破竹,若是贸然出兵,只怕雄州失守,自己落得被敌军生擒,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得下令城门紧闭,宋军不得出城迎敌,自己却在暗暗谋划准备,若是辽军攻城,自己好缒城而出,保命要紧。
那徽宗本就胆小如鼠,听闻辽军兵临城下,自己先就吓软了一半。思前想后,不顾众臣反对,下诏童贯立即班师回京。童贯得令如逢大赦,急忙下令班师,一溜烟地向汴京奔回去。
萧干闻听宋军全军撤退,自是喜出望外,向耶律宁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在下实在佩服!这些南蛮不堪一击,那宋帝更是胆小鼠辈。”耶律宁一笑:“将军,先前我在南朝半年,可不是白待的。宋军军心不稳,将领胆小怕事大意轻敌,那宋帝不过是个只知声色犬马之辈罢了。我见到的唯一有实力的宋军,便是那永宁郡王的定****,只可惜宋帝昏庸,不分忠奸,这永宁郡王,只怕也已起了异心了。”
萧干并未听出他这句话中的深意,只笑道:“王爷神机妙算,萧干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耶律宁微微一笑,表情是难得的释然轻松:“咱们也该班师了。书阳,传令大军暂退二十里休整,替我备马。”
萧干奇道:“王爷要去哪里?”
耶律宁远远望向南方,良久才道:“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