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方大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抱住郑卓妍,问道:“卓妍,详细情况怎么样,说来听听,咱俩好好乐上一乐。”
郑卓妍道:“刚才在电话里,小丽说,今天下午下班以后,公司的几个领导拿着一些食物去喂那只刚刚买来的大狼狗。他们一边看着狼狗吃东西,一边指指点点。范文良这斯手里还有一个馒头,便走过去打算放在狗碗里,谁知那条正在低头啃骨头的大狼狗却猛地抬起头,闪电般咬向范文良的手。范文良的手本能地一缩,大狼狗一下子扑了个空。谁知狗比人反应更快。大狼狗第二次扑上来,咬向范文良。你猜它咬中了什么?”
方大伟想都不想,直接答道:“要是两者之间的距离比较近,大狼狗不需要跳起来扑击,他一定会咬中人的中下部。”
郑卓妍哈哈一笑,说道:“没错,由于双方距离太近,大狼狗这一咬,正好咬中范文良的下体。后来送到医院一检查,你猜结果如何?”
方大伟微微一笑,双手一摊,道:“没了。”
“没了?”郑卓妍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着捶打方大伟,边捶边骂道:“哈哈哈……你这个家伙,真会说话,没了,是没了,永远没了。哈哈哈……”
方大伟忽然脸色一沉,东张西望地巡视了一遍。郑卓妍停下手,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人偷看?”
方大伟郑重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好像是,我刚才看见窗户外面黑影一闪,就不见了。”
郑卓妍马上紧张起来,脸色微微一变,道:“才住进来半天,就有人偷窥,这房间不安全啊。”
方大伟正色道:“偷窥倒是不打紧,大不了让他在外面打飞机,怕就怕他跑去范公公那里告密,我们就麻烦了。”
“范公公?范公公是谁?”郑卓妍又是一怔,片刻之后才听明白方大伟的话中之话,不禁俏脸一红,娇嗔道:“好讨厌,老是讲这种意味深长的下流话,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郑卓妍边说边抡起粉拳,猛捶方大伟的胸口,方大伟嚎叫起来:“琼瑶阿姨啊,你害死人哪,我讨厌你!”
出租屋里接着传来奔跑打斗声,乒乒乓乓地响成一片,似乎里面正在追打一只溜进屋里的大老鼠。打着打着,突然嘎然而止,出租屋内死寂一片,似乎刚才还在追打的人已经死掉了。
大约两分钟之后,里面渐渐传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拉开拉链声,还有衣服布料摩擦声。
接着,一男一女的喘息声逐渐加重,并伴随着轻轻的呻吟声,那声音撩人心弦,销魂蚀骨,令人闻之血脉喷张,热血沸腾不已。
窗户对面的三楼阳台上原本蹲着一只大花猫,此时它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眼睛迅速锁定对面的某一扇拉上窗帘的窗户,因为声音正是从那扇窗户里面传出来的。片刻之后,大花猫慢慢站了起来,躬起身子,抖掉一身的灰。看了看正在旁边屋顶上睡觉的大白猫,纵身一跃,跃到旁边的另一个阳台上,再次一跃,跳到旁边的屋顶上。
正在屋顶睡觉的大白猫惊醒过来,警惕地四下里张望。大花猫朝它喵喵地叫了两声,大白猫马上站起来。大花和大白相互亲昵地碰了碰,然后一前一后地走了,看情形,它们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亲热去了。
此时,那扇窗户下正好有一个拾荒的老太婆提着半蛇皮袋空矿泉水瓶走过,老太婆抬头朝窗户望了望,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开了。
窗户斜对面,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突然“嘭!”地一声被人狠狠地推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把头伸出窗外,朝着对面大吼:“靠!小声点不行啊,老子正吃晚饭呢?”
窗户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片刻之后,传来几声嘻笑声。不过,奇怪的声音确实小了些,估计里面的棋局已经顺利地从中局的惨烈厮杀阶段,演化到残局的慢慢磨杀阶段。
下棋就是这样,开局要大开大阖,中局要大刀阔斧,残局要慢工细活。人生如棋局,人生中的某些事又何尝不是如此?用棋的眼光去看东西,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棋,每个人的人生千变万化,那是每个人的每步棋走法不一样,得到的结果自然不一样。
比如:范文良借故开除郑卓妍便是下了一手臭不可闻的臭棋,这才导致他从此性趣全无。
第二天,跟女朋友缠mian了整整一夜的方大伟从朦朦胧胧的睡梦之中,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忽然觉得眼皮直跳,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可是一时之间竟想不起究竟是忘记了什么事。
右手本能地一伸,床头柜上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按以往的习惯,只要他一伸右手,必定抓住那个座钟,可是这次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抓到。
方大伟心一沉,迅速睁开眼睛,四下里一扫,脸色大变。
天啊,原来我不是睡在宿舍里!
再看床上,郑卓妍睡得正香。
方大伟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天啊,已经快九点了,原本上班时间是八点整,现在竟然快到九点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总经理的口谕又在他耳边轰鸣作响:“……传我口谕:至今日起,方大伟和张文浩要是再累计迟到五次,立马开除,绝不手软!”
迟早还好,最少还有四次机会,要是旷工,恐怕一天都不行。
快!
起床,穿衣服,穿袜子,穿鞋子,刷牙,洗脸,这一连串动作做下来,方大伟只用了两分钟时间。
临出门的时候,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告诉郑卓妍一声,免得她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于是几步跨到床边,用力推了推睡得正香的郑卓妍:“卓妍,我先去上班了。”
郑卓妍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推自己,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眼睛也不睁开,双手胡乱地推,身体不住地扭动,口齿含混不清,梦呓般地说道:“不要,不要了,走开,走开了,我困死了,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