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碎了。
啪——又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碎了。
啪——第三个杯子被摔碎时,张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明晃晃的匕首,站起来叹了一口气,面带愧色地说:“算了吧,豫章王不是好惹的!”
戚氏怒气未消,气愤填膺地说:“他不好惹,我就好惹了?说放就放,连个招呼都不打,也没有把你这个副手放在眼里?亏你还为他上刀山下油锅呢!”
赵宝又把匕首拿起来,摩挲了一会,道:“豫章王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事情紧急才来不及知会咱们。”
“哼,来不及?你去救他的时候,怎么不说来不及呢?好歹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这样报恩啊!我们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他不来探望就算了,还把行凶的人放走了,不给我娘俩面子就算了,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替他说话!唉,我当初瞎了眼,怎么嫁给你这样一个窝囊废!”
张宝受了极大地刺激,涨红了脸,戚氏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在胸口,张宝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辩解了。萧综一向没把张宝放在眼里,张宝心里很清楚,可是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捅开,张宝的心胸容不下这样的愤怒了,愤怒突破咽喉,冲出口腔,形成一声短暂而变异的咒骂:“这个王八蛋!”
戚氏看到丈夫似乎觉醒了,趁热打铁道:“你再不说句话,以后人家更不拿你当人看,今天打你的儿子,明天就能打你的老娘。今天能踹你家的门,明天就能拆你的房子!怎么说你也是徐州的二号人物吧,我就不信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的儿子被打成这样,我们占着理呢,你害怕什么,去找他要人去!”
张帆适时地走进来,喊了一声“娘”,戚氏把张帆招到身边,张帆的脸上还没有消肿,戚氏的眼泪又下来了,对张帆:“儿子啊,你受了委屈了,你爹又不管,我们娘俩怎么这么命苦啊!”
张帆推波助澜地留下几滴眼泪,张宝似乎感到再不采取措施,整个家庭就要和自己决裂,心中的危机感劈头盖脸地压过来,张宝奋力地把手中的匕首扎在桌子上,站起来对哭泣中的母子说:“你们看吧,我去找姓萧的讲理去,说什么今天也要讨个说法去!”
赵宝气冲冲地出门去,走几步便到了萧综的住处,此时吴仲昆等人正在帮萧综试新衣裳,其乐融融,张宝闷声不吭地走进去。萧综春光满面地招呼张宝:“张大人啊,来,看看我这一身怎么样,明天穿这一身迎驾不丢谱吧?”
赵宝不理会他的盛情,冷冷地说:“臣下请豫章王殿下借一步说话!”
萧综看他一脸严肃,以为有什么军国要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自己坐下了,问道:“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明天迎驾的事?”
“一件私事,请王爷为我做主!”
“私事,哈哈,我当什么呢,说吧,我给你撑腰!”
“犬子昨天被人打人,打人者被在下关在徐州大牢里,昨天王不丛说是奉了王爷命令,把行凶者给放了,王爷还记得吗?”
张宝好像生气了,萧综也不想无端地得罪人,清了清嗓子说:“这件事啊……这件事,是这么回事,昨天那两人来路不小,是太子的人啊,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太子啊!你看太子马上就要来徐州了,加官进爵,少不了张大人您的!”
张宝听到是太子的人,心里也吃了一惊,可是他不愿意无功而返,试探地问道:“是太子的心腹吗?”
“不是,东宫里小侍卫,不知道天高地厚,刚到徐州就冒犯了贵公子。”
“何止是冒犯,看看把我儿子打成那样,太坏了!我们一家人,对王爷、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家的事啊。我的一家,无时无刻不念着朝廷的好,可是朝廷怎么对我的!”
“我也有难处啊,昨天东宫的曹总管来到府中求我,我磨不开面子就答应他了,实在不知他们做下了这样的恶事,我要是知道他们打了张家少爷,说什么也不会帮他们的!”
萧综的语气难得地和缓,这使张宝有点感动,气也消了不少,说话也中听了:“既然是太子的人,又有王爷说清,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只是犬子与内人气愤难平,在下回去实在难以交代,请王爷在太子面前为犬子美言几句,犬子谋个一官半职,忘不了王爷的大恩大德!”
“你的儿子可没有功名啊,这个不太好办吧!”
“这天下不就是皇家的吗?只要太子说话,王爷捧场,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吧。”
张宝听出了萧综的不情愿,刚刚转晴的脸色又乌云密布了,冷冷地说道:“犬子不能白白挨打啊!”
萧综吃软不吃硬的,口气也硬起来:“太子的人打了贵公子,你该找太子理论去!”
张宝动了歪心思,挑拨离间道:“这个人情是王爷卖给太子的,太子可不会领我的情。”
萧综不明白张宝的用意,如果承认了“卖人情”等于承认向太子服软,怕了太子。萧综赌气地说:“我卖人情?笑话,我行得正走得直,怕他做什么?”
张宝不理会萧综的表态,继续说道:“可是太子会不会领您的情还不一定呢,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一句击中了要害,萧综心头一动,仍是肉烂嘴不烂,辩驳道:“我稀罕这个吗?”
张宝更进一步:“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打了我的儿子使我难堪,恐怕王爷脸上也无光啊!”张宝步步紧逼,萧综徒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萧综会沉默,有时候沉默是应对危机最有效的办法。张宝说的话句句戳在萧综的心口上,但是能跟着张宝疯狂吗?杀掉太子?朝廷派兵平叛,举全国之力攻打徐州,萧综兵败被杀,身败名裂!不,不能这样做,一定要冷静。
萧综常常犯傻,偶尔会犯聪明一回,这一回竟然让张宝碰上了,萧综明白张宝在挑拨,偏偏不生气,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说:“没关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要怎么想随他去吧!”
张宝碰了一个软钉子,有点丧气,不再强说什么,辞别了萧综。回来的路上越想越生气,平时水火不容的两兄弟竟然合起伙来捉弄自己,儿子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竟然促使他们兄弟齐心了,张宝霎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人,“无颜见江东父老”!
萧宏这一天累得不轻,终于把皇上等来了。皇上只带了未登皇位时的老朋友,官居射声校尉的丘佗卿。
萧宏看到丘佗卿,心里平和了一点,担心的情绪消减了大半。萧衍到了六弟家,一点不客气,皇上的不客气就是不拿架势,不自尊为君,不视人为奴,萧宏和寿星江氏作陪,四个人非亲即友,推杯换盏,喝起来了。
萧衍举起酒杯,致词道:“今天席上没有君臣,只有兄弟、朋友,客套话、假话一句都不要说!我在宫中久了,好久没有碰过世俗日子了,我寂寞啊,今天你们不说话算了,但是千万别说客套话,行不行?”
皇上竟然用这种口气说话,古往今来有过么?萧宏不知道怎样作答,从他记事以来,大哥一直是深远而阴沉的,从来不矫情,不做作,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心底的寂寞,今天这是怎么了?
丘佗卿似乎胸有成竹,也举起酒杯贺道:“皇上既然下了旨,那么今个就没有僭越一说,呵呵,我起个头吧:皇上是大哥,临川王是六弟,各位称我为佗卿。好不好?”
“好!好!听见了吗?就照佗卿说的做!”有人捧场,萧衍自然特别滋润。
“来,大哥,佗卿,干杯!”萧宏举起酒杯应景。四人一块举杯,喝酒一旦开了头,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萧宏借着酒劲,说了很多“悖逆”的话,全然不把皇上当皇上,江氏一个劲地咳嗽暗示他,萧衍则微笑着,倾听六弟倾诉“衷肠”。
“大哥,我们兄弟中你最有本事,呵呵,我最服你!”
“咳”——江氏暗示他别说了。
“咱们兄弟藏龙卧虎,你是龙,我是虎,你坐皇位,我给你打江山!”
“咳”——江氏又暗示他别说了。
“可惜啊,咱们兄弟厉害,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交给这几个王子王孙,实在,实在是……”
“咳”——江氏提前咳嗽,打断了萧宏的话。萧宏醉眼朦胧地看了江氏一眼,不理会,接着说:“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这句话说出口,全场寂静无声了,江氏一直咳嗽的嗓子也安静下来了。
这场筵席的另一个主角——萧衍终于发话了:“六弟的担忧,为兄的何尝不知啊!朕已经安排这么多辅弼重臣,还有六弟在朝中,纵然子孙们能力不足,可是谁也夺不天下。放心吧,六弟,有酒且饮,来,干杯!”
萧宏带着醉意的笑容,一杯一杯地喝酒,天色暗下去,萧宏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江氏手托着脸,头重脚轻。皇上也半醉着,唯独丘佗卿醒着,他身负着重任,当然不敢放开肚皮喝。萧衍红着脸喊萧宏“六弟!”
萧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丘佗卿起身去摇了摇萧宏的肩膀,萧宏竟然顺势倒在了丘佗卿的怀里,看来萧宏真醉了。丘佗卿招呼人过来,高在上并两个下人扶萧宏去内室休息,两个侍女把江氏也扶进去了。主人都醉倒了,“客人”便随心所欲了,萧衍兴致很高,对丘佗卿说:“天还早,不着急回宫,咱们去看看临川王的宅院,怎么样?”
丘佗卿连连称是,高在上送萧宏回去之后便来侍驾,丘佗卿拦住他:“皇上随便走走,你不要跟着了。”高在上只有眼巴巴地望着皇上往库房去了。
传说中的库房果然安在,一百多间房子都锁着门,十分严密,没有窗户,看不到里面。皇上和丘佗卿在这一百多间房子前走了一遍竟然用去了半个时辰。萧衍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常态,酒劲已经下去,可是萧衍脸上并没有一丝轻松,眉头紧锁,瞪着眼看铁锁,似乎看到了铁锁下的祸心。
丘佗卿在一旁劝说道:“皇上,为臣去拿钥匙,看看里面是什么!”
萧衍闭上了眼睛说:“不要看了吧,朕不敢看!”
“请皇上喝杯茶,为臣代皇上查验,查验完毕如实禀报!”
萧衍默认了他的提议,到前厅待茶。丘佗卿叫来了高在上,问道:“后面库房里是什么?”
高在上唯唯诺诺地回道:“是一些收藏?”
丘佗卿脸色一沉,厉声问道:“说!什么收藏?”
“王爷的金银财宝!”高在上的声音颤抖了。
丘佗卿看到高在上发抖,更加怀疑了,不容否定地说:“把钥匙拿过来!”
“这……”
“你想抗命吗?”
“不敢!”
“快去!”
不一会,高在上拎回一大串沉重的钥匙,丘佗卿招呼一声,带四十多个的侍卫奔向了库房。
萧衍坐在前厅里,灯光摇曳,心情也摇曳不定。所见所闻似乎印证了传言,纪连洋闪烁其词的提醒似乎成为了既定事实。震惊:最疼爱、最赏识的兄弟竟然不顾及血肉亲情,坏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忘了手足亲情,忘了对他的辛苦栽培,为了浮云一样的功名利禄,操刀直逼,怎不令人寒心?失望:美妙的蓝图,精密的筹略,不值得一信,耗费心血指定的“托孤”重臣,变成了最大的威胁,本以为铁桶般的江山因为一己私利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怎不令人担忧?为难:左边是国家的隐忧,右边是手足之情,要么为了国家除掉兄弟,要么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坐视不管,孰轻孰重,难以决断,怎不令人踟蹰?这一个时辰好似漫漫长夜,时间走得异常艰难。萧衍看着蜡烛,希望它快一点燃烧,早一刻证实兄弟的清白,又怕它燃得太快,带来一个残酷的结论。时间也容易受伤,一旦受了伤,就会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走得特别慢。做一个凡人多好啊,心情翻腾的时候,可以走来走去,可以跺脚,可以摔东西,释放沉重的焦虑。可是一个君王不得不顾及威仪,哪怕心急如焚,火烧眉毛,还要装作气定神闲,装作一切尽在掌握,不紧不慢,优哉游哉。萧衍渴望简单甚至粗鲁的释放,比如徘徊、哭泣、抓耳挠腮、暴跳如雷。这样静静地等待,几乎摧毁了萧衍的精神。
终于,丘佗卿进来了,萧衍在他进门的一瞬间起身,抓着丘佗卿的手,用几近惊慌的声调问道:怎么样,库房里是什么?”
“皇上放心,不是兵刃!”
萧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松开手坐下,激烈的心理斗争使他精疲力尽了。丘佗卿接着说:“头几个库房放的钱,一百万堆成一聚,一千万钱占一间库房,有三十多间这样的,临床王共收存了三亿余万现钱。其余库房贮存布、绢、丝、绵、漆、蜜、蜡、朱砂、黄屑,只见堆满房屋,不可胜计。”
萧衍彻底释怀了,很高兴地说:“看来六弟的家底很富裕啊!好吧,酒也喝了,帐也查了,回宫!”
高在上眼看着銮驾走远,回到了萧宏的房间,轻轻唤一声“王爷,皇上走了!”
瘫在床上的萧宏像一颗跳球似的弹起来,兴奋地问:“真的走了?没有什么露出破绽吧?”原来他从始至终都在演习,烂醉的样子、胡言乱语都是在糊弄皇上,好让皇上放心地查萧宏的底,放心地接受清点库房的结果。
“皇上一点也没有发觉,走的时候非常高兴,还嘱咐我们给王爷端茶送水呢!”
“好哇好哇,咱们的东西放在后花园没事吧?”
“王爷请放心,在下命人日夜守护,不会出任何差错!”
“好,好,你退下吧,我还真有点累了。”高在上退下了,萧宏望着屋顶,浑身放松,虽然太子耍了一个花样,躲过一劫,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太子这条命始终是萧宏的,现在要做的只是耐心地等待,只要太子的死讯一到,皇上“忧伤而逝”,皇城里再没有可以即位之人,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危机存亡的关头,萧宏只好“勉为其难”了。
萧宏又一次温习了自己的计划,每一次温习都会心情愉悦,妄想着某一天鸿图大志尽力地施展,毫无顾忌地实施心中的蓝图。萧宏望着屋顶,这单调的屋顶,慢慢的褪去了平凡,渐渐披上绚丽的色彩,渐渐变成了太极殿的穹顶,朝中文武前来朝拜,高呼“万岁”。萧宏想着,得意地笑着,直到睡熟,嘴角的笑意还抹不掉……
萧宏坐在台阶上,喘气,腰还疼着。高在上跑过来,惊恐地说:“王爷,快跟我走,皇上召见!”
萧宏揉着酸痛的腰站起来,有些厌烦地说:“皇上不是在宫里吗?我们怎么去啊,哎哟,我的腰疼!”
“王爷,快走吧,再不上路就来不及了,来,我背着您!”
“我不叫你背我,我自己走,哎!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听见没有!”
高在上不听萧宏的命令,执意背着萧宏。萧宏趴在高在上的背上,高在上凸起的骨骼使萧宏很难受。似乎是深秋,刮着萧瑟的风,一片片黑色的树叶飘落下来,天地间一幅肃杀的景象。空无一人的京城大街上,没有了繁忙和喧嚣,除了风的哭泣听不到任何声音。高在上痛快地呻吟着,脚步艰难,萧宏想下来,可是高在上牢牢地背着他,使他动弹不得。到了宫门前,看不到侍卫,只有几只狮子老虎在逡巡,萧宏惊恐地喊道:“高在上,快走!有老虎。”
高在上不在意,吹几声口哨,狮子和老虎都退到一边,宫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大门上斑斑血迹,高在上背着萧宏缓步走进宫里。萧宏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挂着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装着一颗人头:太子、萧综、萧纲,竟然还有他萧宏的!萧宏害怕极了,问高在上:“宫里怎么了?我们去哪啊?”
高在上不吱声,依旧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走着。天上下起了小雨,淋湿了萧宏的脸,萧宏想用袖子擦擦脸,可是袖子上满是油污,萧宏伸出手,可是手上都是灰尘,萧宏心里很烦,用力地甩手,想把灰尘甩掉。高在上地狱般的声音传来:“没用的,手上的污泥是甩不掉的。”
终于到了太极殿,这是皇帝加冕的地方,但是太极殿一扫往日的威严宏伟,变得阴森恐怖,大殿里没有了龙床,只有一个大笼子,笼子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高在上放下萧宏,萧宏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笼子里的人——身量体格竟然跟皇上一模一样。萧宏轻轻地、试探性地叫了声:“大哥?”
“哈哈哈哈”,笼子里的人仰天大笑,头发散开,露出了脸庞——真的是皇上!皇上笑得地动山摇,笑得忘乎所以,萧宏分明看到皇上的眼中渗出了鲜血,鲜血越流越多,淌满了皇上的脸庞,萧宏畏惧了,结结巴巴地说:“大哥,你……你……”
皇上停住了笑,满脸都是血,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萧宏,说:“你不是想进来吗?来呀,我让给你,来呀!”大笼子开了一个门,皇上一步跨出来,向萧宏走去,萧宏不自觉地往后退,退着退着,退到了大门上,太极殿的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萧宏左瞧右瞧,找不到其他的出路,而皇上还在一步步逼向自己,萧宏走投无路,哭着求饶:“大哥,大哥,求求你饶了我,我是一时糊涂,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宏闭着眼求饶,睁开眼时,皇上又穿着龙袍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提着三尺龙泉。皇上的威仪激发了萧宏内心深处的自卑,萧宏低下头,皇上居高临下地问道:“说!为什么要谋朝篡位?”
萧宏的计划似乎已经被皇上洞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好歹皇上给了一个辩白的机会,撒个谎但愿能瞒过去!就在萧宏打算说话时,皇上骂了一声:“乱臣贼子!”挥剑砍过来……
“啊!”萧宏面对突如其来的利刃,本能地大喊一声,把自己从梦中搭救回来。侍女们纷纷过来给萧宏擦汗,萧宏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个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萧宏被那些画面冲击着,后半夜再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