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菩萨,全称“大愿地藏王菩萨”,是佛经中专司超度善恶地狱鬼灵的神佛,民间传说其司命阴间专掌轮回报应。这地藏庙,便是专用来供奉这位地狱弘法菩萨的。
这于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珠子,这锦衣卫衙门的摆设安置一如往常,唯独变化了的只有那匾额上的三个金字!
撞邪了!
于大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撞鬼遇邪了,心下他嘀咕道:我对这南京城池也算通熟,虽然是晚上却决计没有走错路经的道理!这锦衣卫衙门乃是我的本家!更绝没有记错了的可能,可是这《地藏庙》……
于忠却正想时,突然听见那红衣的大员又大声喊道:“这大国师此番也太胡闹了!往常杀几个南人取些心肝吃便算了,现在还公然绑我阿合马的女儿!你欺辱我家无人么?别以为你有那昏君照着便可逃脱!你别忘了我干爹可是燕铁木儿!你家皇帝都是我爹册立的!”
于忠一听这话,当时脑袋都大了,心下道:这都什么呀…南人,燕铁木儿,阿合马?这,这是前朝蒙元的等级人物啊,怎么会…
于大人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心下迷惑道:难道......自己穿越了不成?!
那于忠并不是有什么聪明头脑的人,万事只凭多年经验,但是这一幕前元的“大戏”也来的太诡异突然,完全超出了他的经验范畴,一下子他与自己的近侍都没了主意,只呆呆的听着。
却在这时,另一个胡须红黄的番人也从抬轿中立起来,操着生硬的汉话道:“国师大人,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危,金陵(南京)城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与您大国师的初衷已经背道而驰了!”
最后一个人物没有站起来,只稳稳当当的坐在轿子中,缓缓喊话道:“我素闻大国师道法高深,有神鬼莫测的本事,皇上经常夸赞您可抵得上五万蒙古铁骑!不过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您的本事大,还是我张思道在城外的十万铁甲兵本事更大!”
那张思道如此说完,似乎引起了群情激愤,紧接着余下的大佬和兵丁全都叫嚷了起来要求开门,不多时那门口突然开启,几个蕃僧喇嘛探出头来,似乎是这地藏庙上看门的,虽然不算少出来有七八个人,却也都畏惧当兵的手中刀剑,不敢造次,只好好言相劝。
但不多时,那群人前所未有的恐怖与愤怒逐渐酝酿爆发开来,那些看门的蕃僧喇嘛又镇压不住。不多时那人群的情绪便彻底的控制不住了,其中一个兵丁带头杀了一个蕃僧高叫道:“今日要报怨仇的与我一同上!杀了那妖僧,为兄弟们子女亲属报仇!!!”
与此同时一帮带甲亲兵全都拔刀相向,一瞬便将那七八个蕃僧全捅死了!然后一头撞开庙宇大门众人叫喊着便往内里冲去!
顿时间,这地藏王庙口便杀声四起,血流成河,眼看着一干军事便要将这庙宇血洗了去,无人能拦!.
却在这时,那庙宇内突然梵音四起,紧接着一声似男似女的声音呼呵道:“国师驾到!凡人退避!冲撞神灵!血骨无存!天哭破月!万物无光!活佛出关!同去极乐——”
那声音不高,但极其嘶哑尖锐,颇具穿透力,震的人耳脑中生痛,竟然让于忠字字听的清楚。更将那一众人的呼喊口号镇压了下去。
一瞬间!那几十个站在门口的厮杀大汉竟然全都不在叫嚷,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障,竟然都丢了兵器,乖乖了战成两排,跪在庙宇两边,瑟瑟发抖。
写在他们脸上的除了惧怕,还是惧怕。
不多时,那大国师的仪仗,终于缓缓走了出来。
于忠心中嘀咕,他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有些阅历,但从未见过如此的人,还未出面便有这么多人记恨他,也还未出面,便也有这么多人惧怕他。
如此想着,这于大人的好奇心起,这所谓的国师的面貌,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与这一幕的莫名诡异,心下只有一个想法。
这大国师的样子神通是真要见一见的。
大国师出时,先是朱漆大门全开,紧接着便是一对童子撒花信步而出,那花瓣叫不出名字来,只是红白两色也看不分明。
之后又看见一队男女,左右分站,各十八人,被两个喇嘛引着,缓缓而出。
于大人看见这一队男女缓步而出的面貌装扮时,心中一颤,当下几乎瘫坐在地上!
就连那旁边的近侍也口中磕巴嘟囔道:“这…这国师哪里是人啊!”
原来此刻这一十八对男女全都装扮诡异绝伦,那一队人中,女子个个容貌倾城,而且全都赤身裸体,月光之下肤如凝脂,容貌身段让人喷血,但是不知为何,却双眼全都失神无主,如木偶一般。那于忠细看下,却不由的心中一颤道,原来她们全都没有眼睛,双手都被人以钢钉穿着牵引而行!
在看那一队男人,却看见那一队人个个相貌丑陋,或者瘸腿,或者畸形,或无鼻,或心肝外漏好不恶心,这一对人绝无雷同都是怪异可怖至极的人,看着便让人作呕。
但有一点,他们却是全都相同的。
无列外的,这一队人从胸口到背后都插着一柄“宝剑”,那宝剑尚在滴答血液,也不知是这些人没有痛感还是这些人被人释了妖术,纵然被宝剑贯穿了身躯,却也全都一步一步,榆木而行,如行尸走肉一般。
但是那走的每一步,都让正常人看的揪心不已!——这哪里是人,真是连鱼肉的畜生都不如呵!
却在这时,于忠听得那一排瑟瑟发抖,跪拜两边的军事中突然有人大吼道:……妹子!……哥哥诶!您怎么了….
如此认亲之声,撕心裂肺的此起彼伏,好不凄惨,直听的于忠心头滴血!
就在这之后,那大国师的轿子终于是被十八个喇嘛台着,又在一队约五六个喇嘛的簇拥下缓缓出来。由一个白胡子蕃僧引导了出来。
除了那喇嘛以外,却还有一个道人,鹤立鸡群的站立其中,低头跟随,也不多语。
于忠再看那大轿子,上面描金镶玉,有一张床大小,但四周都被黄布伞盖盖住,看不见个所以然来。于忠本就站的较远,更是无从知晓,只从缝隙中看见些许白色。
这一队人出了大门,立刻站定,轿子正对着那三个红袍大员的面前。
那为首的一个白胡子喇嘛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又念了些经文,之后便拿出一根帘棍将那帘子条起来。
周围的一圈人,除了为首的3个枣红袍子的大员外,其余的兵丁喇嘛全都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在出一口。
于忠知道这轿子里的真身马上就要显现出来,当即则瞪大了眼睛看着,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那布帘子终于是开启了。
“这是……”于大人当即看的愣了,不由的从嘴中说出一句话来:“这不是…尸陀林怙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