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寻随着那仆人一路绕去,终于到得一座大宅之内。
他虽不喜俗礼,奈何这些人却是他的亲戚,委实怠慢不得。也只得按那平日学的,揖了一礼。抬头见到外婆外公俱是府内相迎,那一众小辈们却在府外候着。
方寻又揖,与众人寒暄一番。从左边进门,那些表兄弟从右边鱼贯而入。
进门又是一礼。那外公也不知在哪里游逛。想是刚赶回家来,此刻竟气息微喘,满面是汗!外婆却是笑容满面,忙问方寻可还住的惯。四个舅舅也是含笑而立。
方寻不善饮酒,那些表兄弟都差不多,也不劝酒。却是那些舅舅们,不时的和方寻聊天。方寻随口应对,却哪里有半分懵懂少年的模样。
方寻练就一副好肚肠,却是吃多少也不觉饱,就如那小狐狸一般。只是如今那小狐狸却不知身在何处。若是它也在就好了!方寻禁不住想到。又四下望一眼,却还是未曾见到那小狐狸。无意间,却瞥到那少女梦欣媛。她武艺高,吃的也多,却比那小狐狸的吃相还要可怖。
只见一双玉手疾如狂风,又如穿花蝴蝶,在那饭桌上飞舞着。左手攥一只兽腿啃着,右手却已执筷夹了一大块肉来。再看左手上,却是只剩下一根长骨。于是右手吃着,左手将那骨头丢进渣斗里,却穿过桌子上方的如林手臂,闪电般取了另一支兽腿来!
这一番兔起鹘落,浑然天成,竟不带一丝烟火气!
方寻看的两眼发直。心中却是赞叹,真不愧是达到刚柔之境的武者。如此迅捷的动作,竟是一点油水也没见洒落。当真是厉害……
梦欣媛正吃的欢快。似是感应到方寻的目光。一抬头,却见方寻双眼发直的望来。禁不住脸色绯红,忙低下头去。
那大舅梦自珍一向有威严,平素也是少言寡语。见到方寻发呆,却轻声道:“寻儿不必奇怪,这丫头例来都是这样。自从她兄妹二人得异人授予武艺,便终日也不见饱。只是平日里惯坏了她,今日却失了礼数!”
方寻笑道:“欣媛妹妹好性情,寻儿哪里敢取笑!况且我曾习得几套拳法,却也是饭量大增。更是不敢笑话了!”
想到自己的平日的吃相,怕是也不遑多让。方寻一阵郁闷,暗忖道:怪不得那些习武之人总爱往来于深山,恐怕就是为了吃!只有到得先天境界,可以吸纳天地间的元气,才能够以外界元气补足自身。那时便是所谓的“辟谷”了!
再看那少女梦欣媛,却见其已自放缓了速度。小口细嚼,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饭后,一众人各自道别,俱是散去。那梦欣媛走的甚急,方寻不无恶意的猜测:这表妹怕是跑到厨房偷吃去了………
方寻跟着丫环到了客房,待其点了灯离去。方寻静默一会儿,想到小狐狸不知踪迹,也自焦急。无奈,也只有关上门,将窗子支开,盼小狐狸这次能找到他。
方寻静下心来,默运“六字练腑法诀”。
这里不是深山,却无法深夜外出练拳。不然被巡夜的士兵抓去了可不好。方寻只在屋里演了一套拳。这次却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将心意融入拳中,体会每个招式的意念,这却是他从那“杀意诀”中想到的。
记得以前赵大叔也曾提起过。那次赵大叔边看着方寻边说话。随手端起酒碗,而方寻却也抬手过去要拿碗。赵大叔笑道:“这便是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大抵人的意念,虽是无形无质,却能影响别人的心神。若是那拳意凝练的坚实,只需瞪人一眼,那人如是心神不固,便立时骇死当场。却不正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方寻没有那等境界,自是体会不到拳意。今日与梦欣媛交手,虽是败的痛快,却也另有一番收获!
拳意原来是先从招式上演化而来的。经过自身的体悟,才会成为独有的东西。
最初的拳意只是模仿。想像当初先辈们创此招式是什么情形,取的是哪一种动物的神韵。这样懂了之后,习虎拳则如猛虎下山;习龙拳则如青龙出水;习鹤拳则如禽鸟登枝;习蛇拳则如毒蛇吐信……
懂得拳法的精髓,便能一拳一腿,浑若天成。招未至而意已至,夺其气,杀其意。而要更进一步,却是得凝练出自己的拳意。譬如那皇者拳意,则如帝王独坐朝廷,俯瞰万民。习任何拳法也自有一番霸道意念,便是那最轻盈的鹤拳,施展时也变成了鸟中皇者——凤凰。
方寻想通了这些,只觉得脑袋里记的口诀似是懂得了不少。不再如以前那般,艰涩仿佛天书。
这样边打拳,边揣摩,将那“拳法七十二式”打了一遍。方寻吹熄了灯,在床上练习“祝由心诀”。
祝由术方寻早已学得全了。这心诀的后半部分却也不简单。先前是将意念散发出去。练到最后,却要让自己的意念能够分化开来。
譬如此刻。方寻坐在床上,脑中却想着自己分成了数个分身,一个向那桌子行去,一个走到窗前,一个迈到门边……
如今的方寻,只能同时分出五个意识出去。若是再多一个,则会让前面几个意识停顿下来。饶是如此,也自不俗。却是终日里难得困倦,更多了闲暇来磨练拳法。做起事来也能全神贯注。
次日一早,方寻才起来,便有那仆人来伺候。方寻洗漱过,眼见太阳还未升起,时候还早,便到处转悠。不独欣赏景致,也能寻找小狐狸。方寻一向早起,只是今日不同往时。周围多了一大群的下人来回走动。那些梦家人却少有见到。
方寻信步而行,也不知绕到了哪里。眼见得金乌东升,天色已是大亮,方寻却失了回去的路。此刻正身处在一处花园里。周遭繁花点缀,百草引露,倒也是好景致!
方寻百无聊赖的走着,正寻思着要回去。耳里却听到一阵风声!
猛一回头,却是大骇。只见一只拳头砸了过来……
(这章引用了下电影的名字,一部我还没看过的电影,呵呵……却是现在才更,实在抱歉,望大家多多支持则个,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