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慌了神,若让相爷知道他儿子凌云昊为了个女人以坐牢要挟他,那后果不堪设想。她住凌辰:“老爷,您去干嘛呀?整日为政事奔波已经很累了,就回房歇着吧!要是对他爷俩不放心,我一道前去便是。”
凌辰笑着往门外走:“没事,这么短点路能有多累?你也别太大惊小怪了。”
丞相夫人不敢强留,只好先行出门,叫过一个下人吩咐了几句了,这才略微放了心。
凌云昊正隔着牢狱走廊与沈苑相望,沈苑原想拉上帘子清清净净地过的,可凌云昊的一番舍身护她让她不忍对他过于残忍。
“你干嘛一直望着我笑啊?”凌云昊一直望着她,让沈苑无论做什么动作摆什么表情都觉得不自在,想着撇过头不理凌云昊就觉得不礼貌,只能面对着他,目光却在四周游走。
凌云昊笑的更大声了,沈苑有些生气,“我有那么好笑吗?”沈苑问。
凌云昊点头。
此时狱卒进来了,打开凌云昊的门,将他拖出来,凌云昊挣扎:“放开我,我绝不出去。”
狱卒说道:“少年,您放心,小的们不是放您出去,只是让您暂时挪个地方。”话毕不由分说地将他丢到最靠里的牢房,白布将他的嘴堵上,再将门锁上,离开前,又在牢门外对着凌云昊鞠了个躬,说道:“少爷,您千万别怨我们,这都是夫人的命令,小的们也不敢违逆。”
沈苑见凌云昊被带走反倒舒了心,她由衷地感叹:“他总算是走了,一直看着我让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香云看不惯:“小姐,凌公子对你那么好,你还说这样没良心的话。”
沈苑说道:“那是他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你,你也会受不了。”
“我倒是想啊!”香云一下躺到床上,玩着被子:“那也得有人看我呀!您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要是你也能说得这么潇洒,人总是有的时候不懂珍惜,真失去了又后悔莫及。”
香云的后一句话让沈苑想起了沈年允,后世她没有得到珍惜沈年允的机会,这次她不会再错过,“我想出去了。”她突然冒出这句话。
香云笑她:“小姐,我也想。想是没错的,什么不能想呀!咱也就是想想了,看相爷那生气的样子一时半会您也别惦记出去这事了。”
“想出去了吗?”
突然传来的浑厚男音让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沈苑见是左丞相来了,起来道了万福,她不能再惹这人,为了与沈年允再续前缘她一定要活着出去。她又看到了紧跟在左丞相身后的老人,“爷爷。”她愣了半天才艰难地叫出这两个字。
不过短短几日,老人已老了太多,她差点没认出来。她出嫁那日老人像年轻了十岁,而今日相见,老人却老了超过二十岁。
沈老太爷走到牢过,紧握住沈苑的手,泪水沿着脸上被岁月摧残出的沟壑蜿蜒而下。沈苑用手为老人拭去泪,自己强撑着不哭,笑着问道:“您怎么来了?”
老人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他一转身冲凌辰跪下:“相爷,求您放了我孙女儿吧!求你放了她。要不我替她做牢赎罪,她还小,受不得这种罪的。”
沈苑再也忍不住,哭着对她爷爷跪下,求他起来。香云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该劝谁。
凌辰也惊住了,他没想到这沈苑对这老头子是如此重要的存在,现在看来有的事似乎不用费心就可以轻松解决。他扶起沈老太爷,说道:“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按年龄您老人家可是长辈,我可受不起。按说要我放了令千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您肯放弃沈氏商团,我也可以放弃那丢了的面子。”若在前一刻他还不敢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怕沈老头子拒绝,但眼前的一幕坚定的他的信念,只在沈苑还在他手中,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沈老太爷望望沈苑,沈苑摇头不许他答应这无理的要求,老人奋斗一生才让沈氏商团有了如今的地位,不能说放弃就放弃,而且是为了她,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老人紧紧握住拐杖,正欲答应,有人来参见凌辰,凌辰有些恼火,什么时候找他不好,偏得在这关键时刻,再拖延一刻可能这老家伙就会改主意了,他冲来人说道:“有事以后再说,没见本相正忙着呢?”
来人答道:“可是,相爷,是圣上要见您。”
凌辰不屑地说道:“那也得等本相将事处理完了再说,皇上以为本相整日无事都闲着呢?没事就呼来喝去。”
来人仍不懈地对凌辰说:“相爷还是去一趟地好,圣上摆驾相府了,还带来了文武百官。”
凌辰这才上了心,便问:“这么大动静,没说什么事吗?”
来人只说不知。凌辰让下人带沈老爷去先去歇着,他处理完圣上的事便同他谈。沈老太爷不走,只让他们打开牢门,进牢与沈苑携肩而坐。
凌辰到他府上大厅时皇上已做在上位上了,文武百官立在两旁,迫于君臣之礼,他行跪礼,站到一旁。皇上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年纪虽小,心思却不少。他努力让稚气的脸上显出威严,对凌辰说道:“朕今日是带着文武百官来参观学习的。”
凌辰不解,问道:“微臣自知没什么可供诸问学习的,还望圣上明示。”
皇上笑着说道:“爱卿谦虚了,怎么没有?贵府的私刑机制可是比皇宫大内还要完善的多,朕听闻这几日爱卿才将首富家的千金困入牢内,不是可否属实,又是因为什么?”
凌辰总算明白这皇帝兴师动众的是为了什么了,同他一样也是为了沈家的钱财,皇帝担心那钱落入他凌辰手中,今日是来抢钱来了。
凌辰直视皇帝,说道:“让诸位见笑了,只是那沈家小姐有些任性,我才让她在牢里住几日,现在的年轻人吃太少苦了,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育手段,没想到惊动了大家。”
“我就说爱卿不是会对人动用私刑的人,不知卿是否愿意给朕个面子,放了沈小姐。”皇帝说这话时心里也不踏实,怕随时将眼前的人惹怒。
凌辰当着众人也不敢太过放肆,说道:“沈小姐与我家定了亲,按说这是家事,不知与圣上有何关系?”
皇帝故作吃惊状:“家事?可据朕所知,这沈小姐并未与令郎成亲,而是半路逃了,朕要封她为妃应该没问题吧?那朕的妃子又怎能长住在贵府牢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