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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鹰(1)

沈苑在四姨太房里哭了一整夜,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哭,反反复复。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那女人只顾偷欢,早忘了她的存在,令她略感欣慰的是沈泉一样没吃到东西,他更惨,连哭的力气都饿没了。午夜,她又醒了,仍是被饿的。

“咯——吱——”窗门有响动。沈苑的第一反应是贼,她屏住呼吸装睡,不想招惹事端。

窗门开了,她紧闭上眼,由着有人从窗口爬入也不哭闹,只要不是人贩子,其它人皆与她无关。可感觉越来越不妙,她觉察到有双冰凉的手伸向了身边的沈泉,不会真的是人贩子吧?她开始担心。那双手放下了沈泉,摸向她,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准备大哭自救,又被捂住了嘴。

那人抱着她跃出窗外,蹑手蹑脚地缩入一间房内。那人打开灯,轻轻放她至床上。她这才看清,也放心,是沈年允。

沈年允把她放到床的内侧替她盖好被子,自己也褪了衣钻了进去。沈苑脸红,心跳,窒息,口干舌燥。昨夜才接了吻,今夜又一起睡,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沈年允丝毫没注意到他女儿沈苑僵硬的表情,新生婴儿那皱成一团的脸也确实不容易看出什么表情。他微翻了个身,将沈苑拥入怀内,开始沉睡。

林苑独自紧张着,无法入眠,睁眼正视着沈年允,呼吸着他呼出的热气,感受着他的体温,就这样直到天明。

这是第一次同沈允年共眠,这情况一直延续到十四岁……

十四年后。(不好意思跨度有点大,只想快点进入正式情节,不想久拖)

十数年间,沈府发生了很大变化,老一辈的更老了,少一辈的也长大了。沈家的地位也变了,不再是当地第一富户,而是晋升为全国级的富豪,沈家原是纺织业巨头,后又插手盐业,运输业,总之有油水的地方就有沈家的人在徘徊。

“小姐,你又不读书要去哪啊?老爷知道又要怪了。”香云小丫头轻轻抓着沈苑的衣角,怕冒犯更怕她离开,上次她离家数日才回来,害自己不但被骂还扣了一个月的饷。

沈苑拿上青剑在香云面前眼花缭乱地挥动了几下,再将剑插入鞘中,嘴角微扬:“我上山的事别和沈年允说,在家替我好好看着他,有什么女人靠近他待我回来立马上报,至于老太爷和夫人那里先瞒着,天黑前我一定回来。”

香云眼睁睁的看着沈苑的衣角从手中滑落,身影渐远。小姐一走她又得去盯沈老爷的梢了,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只因有了这么大个女儿就升级做老爷了。沈老爷至今未婚,他花心是一方面,永远只是逢场作戏,甚至有很多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情。另外一个原因更为重要,那便是沈苑小姐他的亲生女儿的干涉。

香云至今仍记得八年前她十岁刚进府时见到的那一幕,六岁的沈苑小小的人儿拿着一把菜刀架在脖子上对沈老太爷二老对峙着。

沈太爷当时要沈老爷与金器行李老板的千金成亲,沈老爷也没反对,对他来说也许妻子就是个摆设,为一个摆设同父母闹僵是不值当的。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直到沈苑得知消息之前都安好。她知道后二话不说拿着刀冲到众人面前,用尚不清晰的口齿抗议着:“他要是敢成亲,我就自杀。”

这件事还一度在坊间传为美谈,说沈家的小孙女从小便能看出是至孝之人,对父亲爱到专横的地步。

香云这么些年倒是没看出她家小姐哪一点和孝沾边了,对沈年允没大没小,根本不把他当父亲。沈年允要她文文静静地在家她也不听,硬是瞒着家里上山习武。她对沈年允的关心只限于不要他娶妻,对这件事她一直很执着。

所以沈家的人推测,沈苑是孝女,不过是对她的亲生母亲。也因着对生母的爱衍生出对沈年允的恨,也正是这种让她无法忍受其它的女人做上她母亲的位置。

所有人对她这种感情都理解并包容着,沈年允也理解,这些年来并不曾娶妻,只是偶尔流连烟花之地。

沈年允一夜宿醉后歪歪倒倒地进了院门,香云快步上去搀扶着。沈年允迷蒙着眼一把将香云推开,大吼着:“苑儿又派你来盯梢啦?你也不想想你的工钱是谁的,竟然帮那小丫头片子来监视我,小心我撵你出去。”

香云也不生气,这位老爷喝醉了酒连老太爷都敢骂。平日里他待下人们一直不差,这些醉话她不会在意。

“老爷,你醉得厉害了。”香云有些扶不住,叫来两个男丁帮忙搀着。

正准备出门遛鸟的沈老太爷一眼便望到了醉得一塌糊涂的儿子,一鼓气“噌”地上来了。

“你们扶他做什么?就丢他在这醉死才是好的。烂泥似的家伙,就没让我省过心。苑儿呢?”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活活气死,他将话题转向合他心意的乖孙女沈苑。

香云这些年为沈苑撒了不少谎,也编了不少瞎话,完全是老手,她镇定自若地答道:“禀老爷,前几日您不是说想要一只老鹰吗?小姐为您上街找去了。她本来还不让我告诉您的,说是想给老太爷一个惊喜。”

沈老太爷的突然晴了,眼笑成条缝,高兴说:“是吗?亏这孩子有心了,你放心吧!丫头送我的时候我会装作不知情的,不会让她失望。你啊!”他语气一变,对着沈年允就是一脚狠踢,复骂着;“你唯一做对的事就是为我生了这么个乖孙女,不肖子。”

说完仍挂着笑出了门,还哼起了小曲,手里的鸟笼一晃一晃的。

香云说完就后悔了,这次的谎说得可不太好,老鹰在到哪去弄啊?街上了除了画上的没见过有卖活的啊!她瘪着个嘴送沈年允回了房就上了街,为圆谎努力搜寻着鹰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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