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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暴君

翼人们终于开始习惯了逃亡的生活。而且他们中很多人也开始慢慢地习惯了厉眼的统治。

山峰并不十分高拔,但已经可以阻止陆地动物的入侵。唯一不能让翼人们忍受的是刚开凿出的洞屋十分潮湿,远没有铁晶峰温暖舒适。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现在不是讲究舒适的时候,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不让兽鸟发现,厉眼在翼族中颁布了他的第一个命令:所有的翼人必须从日落开始活动。所有年轻的男子白天必须开凿洞屋,开采铁晶矿,晚上训练配合杀敌的本领;妇女、小孩和部分战士白天编制虎鱼筋制成的床,晚上则出去采集并分配食物;而年老的翼人则用翼族特殊的削磨技术将一片一片的铁晶锻造成一把把锋利的剑。

所有的翼人都自觉地遵守了厉眼的决定,因为他们明白,兽鸟随时都会找到它们,战争随时都会爆发。要想最终战胜兽鸟,重回圣殿,必须要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夕阳已经渐渐西沉,又是一天过去了。当星辰再次闪烁,翼人们迫不及待地飞出了难以忍受的潮湿洞屋,开始了一天的活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夜晚,大地变得更加神秘,而天空则显得更加迷人。

厉眼和卫士铁衣、合翼趁着夜色开始配合演练,寻找破解兽鸟进攻的方法。铁玄则带着人数已不多的圣殿卫士在一旁看厉眼化解的动作。所有的人以树枝当剑,来避免发出较大的声音。

铁衣和合翼是为数不多和兽鸟作战却还幸存的圣殿卫士,他们凭借与兽鸟交战的记忆配合攻击厉眼,来展示兽鸟猎敌的种种技巧。

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翼族危险的处境使每个人都已经习惯了沉默。大家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里是厉眼、合翼和铁衣。

只见合翼在前,铁衣在后,一前一后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向厉眼迅速飞去。在快要接近厉眼时,合翼突然迅速向左侧飞开,他的翅膀扫过厉眼,要混淆厉眼的目光。就在同时,在合翼的掩护下突然出现的铁衣用树枝直刺厉眼喉咙。而左侧的合翼已经迅速飞转身从身后攻击厉眼。

只是兽鸟进攻时最常用的伎俩,许多翼族卫士在惶急之下分不清虚实,毙命在兽鸟的喙下。

这时圣殿卫士们看到了厉眼的动作。厉眼故意放慢了一些速度,让所有人看清楚。他先向后退,树枝向左侧拂过,以化解合翼的背后包抄,然后突然振翅向前急速飞去,将树枝直指正前方的铁衣,铁衣躲闪不及,被厉眼的树枝击中。如果厉眼拿的是铁晶剑,那么剑尖刚好刺进了兽鸟的头部。

要真正破解兽鸟的进攻,既要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又需要敏锐的判断,分清哪一只兽鸟是虚攻,哪一只是实攻。这其实十分的困难。

接着铁衣、合翼又开始展示兽鸟的其他猎敌方法,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在配合的过程中虚实越来越难以判断,而厉眼却一一轻松地化解着,他在向所有的卫士显示自己过人的本领,他也在向他的部下证明自己是当仁不让的王者。而其实这种证明是多余的,任何一个翼人只要和厉眼在一起,就会被他体内蕴藏的无穷力量和他那灼灼的目光所震慑。

铁玄和卫士们一直默不作声。他们已经看明白了兽鸟进攻的模式,但同时他们也明白,铁衣和合翼的动作没有快过兽鸟,而厉眼能化解的重要原因在于他飞翔的速度和翅膀的力量远胜于众人。如果是自己面对兽鸟,即使知道兽鸟配合的虚实,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不用说是斩杀兽鸟了。

但是不管怎样,能熟练地掌握破敌的技巧,就多了一份胜敌的希望。所以当铁玄宣布三人一组开始操练时,所有的卫士都十分投入地训练起来。

过了一会,用餐的时间到了。

翼族的妇女们拿来了一些食物分配给黑夜下辛苦训练的卫士们。食物十分的简单,主要是海鱼肉和一些生长在高山上的果实。

当卫士兰海的妹妹兰妮出现时,许多卫士都不禁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兰妮双目清澈,身材挺拔,长得十分美丽,她的翅膀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蓝光。她的家族因曾经出过两代翼族首领而地位显赫,但是兄妹两人却没有要求受到翼族的特殊照顾。现在兰海负责的是最危险的工作,即带领着一些翼人到海上或湖泊猎食,而兰妮则负责采集果实、分配食物。

但是,寻找食物的工作已经越来越费力了。黑夜大大增加了捕食和采摘的难度。

厉眼的目光一直在兰妮身上。兰妮的出现使他异常兴奋,他黑色的翅膀轻轻地扇动着,如同一朵乌云停留在空中。他毫不掩饰地用自己的目光在传达着对兰妮的喜爱之情。和许多翼族青年一样,他喜欢兰妮已经很长的时间了,有一段时间里这个迷人的女子让他神魂颠倒。但是那时的厉眼是不祥之人,他甚至不敢接近兰妮,更不用说向这位翼族中最美丽的女子表白。然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兰妮面容憔悴,眼神哀愁。不仅厉眼,其实很多翼人都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天羽消失后,兰妮已经很久没有了笑容。

当兰妮拿食物分给厉眼时,她微收翅膀,略略低头,向首领表示着尊重。

“最近食物越来越少了……”厉眼不想兰妮走开,他赶紧找着话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首领。”兰妮仍然没有抬头,她也不想多说话。

兰妮有些冰冷的态度使厉眼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他强行压着心中的不快,仍然柔和地对着兰妮说道:“很快,我就会再派一些人去帮助你哥哥……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说……”

“我们会想办法解决困难的,但是卫士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兰妮轻声地说着,然而语调在厉眼听来却仍然是冰冷的。当她抬起头来时,厉眼看到她的眼中尽是哀伤之情。

当兰妮飞走后,怒火已经在厉眼心中滚滚燃烧。“天羽,天羽……”厉眼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这个名字,他强行地压制着愤怒,硕大而黑色的翅膀用力地拍打在一起。

很快,翼人来之不易的安宁和刚刚有些像样的家园被破坏了。

有一天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天空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有二位翼人耐不住饥饿,趁着许许多多的两栖鱼刚刚爬上海岸,就偷偷地去捕捉。然而当他们正兴奋地捕捉到许多两栖鱼时,空中突然飞过一只兽鸟。

这只兽鸟正单独行动,它发现翼人的踪迹后立刻尖声鸣叫,通知在远处的同伴。这无比尖锐的鸣叫声惊动了远处的兽鸟,也惊动了所有的翼人。

太阳还未完全落入海中,远方隐隐约约的飞过来一片乌云,遮住了半个太阳。那是兽鸟组成的大军,它们动作迅速,在短短的时间里便组织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同伴,赶来消灭翼族。

当两位闯祸的翼人慌慌张张地往洞屋飞时,他们看到了在洞屋外面的厉眼。厉眼黑色的翅膀轻轻地振动着。他冷峻的目光扫过,两位翼不禁人全身瑟瑟发抖。

“除了武器,丢弃一切,立即撤离。”厉眼的命令简洁而有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由卫士向整个翼族传开。当所有的翼人飞出洞屋准备撤离时,他们看到厉眼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飞向那两个犯了大错的翼人,接着他们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几乎在一瞬间,那两位翼人就被折断了双翅,他们惊恐地挣扎着,然后向下坠落,下面是茂密的森林。

接着,翼族又开始了大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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