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黛奇毅然的支身前往青蛇堂,未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黛奇在被孙权德当众羞辱了一番后,又糊里糊涂的签了个卖身契,不得不到舞厅当舞女还债,但最初的目的还是达成了——世光的命保住了。
眼下的黛奇,只觉得心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她二世做人都未受过今日这等奇耻大辱,恨不得万断了孙权德,但为了世光只能默默忍受了。又想到要去做那风月场中的舞女,宁立刻自尽求洁,可回想起孙权德的话——即使她死了,她的爹娘和哥哥还是逃不过此结。
黛奇真是欲活无路,求死无门。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街上,不知不觉的行到了黄浦江岸边,望着那一片波涛,掩面而泣良久,又撕心裂肺的呐喊起来:“老天,你到底还要怎么玩我?上辈子我要死,你不肯。这辈子,我想活,活不了啊!你杀了我吧,来啊!来杀了我吧”黛奇自语着,似疯癫一般的怒喊着,直到嗓子哑了,眼泪绝了。
“哎!带走爸妈的黑白无常说过:我要再自毁肉身,就会永世漂流在阴阳交接的深渊里,变成个无形无状的孽畜。凭什么啊?为什么啊?我黛奇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现在死了也见不到爸妈,还害了刘家三口人。唉!不行啊,我不能死啊。怎么办,怎么办?”
“孙权德,你这个老狗,你要把你%……—*……%^&&_”
“切!当舞女就当舞女吧,不就是二陪么,不陪睡就行”
“唉!就这么着吧。黛奇,你要坚强一点,一定要坚持住,现在委曲求全一些,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杀了孙权德这个老狗。哈哈哈哈”
“青蛇帮?孙权德?总有一天我黛奇要把你们踩在脚下,踩死你们!哈哈哈哈”
黛奇就这样自言自语的絮叨着。想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要做些什么,只觉得一股仇恨和绝望烙印在心底,挥之不去。
疯疯癫癜的直到晚霞映照在江面上,才平定了些,想起该回家了,还不知刘家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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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
黛奇走后不久,郭敬云就到了刘家。那燕芬一见就询问可见黛奇去找他了。顿时,刘燕芬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丈夫病卧在床,儿子刚害了命案,女儿又不知去向。
郭敬云想起昨日黛奇见过世光之后的表现,也很是揪心,本想一早来找她,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他手足无措的走进黛奇的屋子,见床上放着一封信,慌忙打开后见黛奇的笔迹,权衡再三对刘金国夫妇隐瞒了真相,并说:大概是和黛奇走差了路,他去巡捕房找找,若是找到她了就一同跑关系解决世光的事,恐怕要晚些才回来。若是没在巡捕房找到黛奇,他就再回来商议一下怎么办。安慰了刘燕芬良久,才装做无事的离开了。
郭敬云一出门,便忙往巡捕房跑去找李松,得知黛奇的去向后又冒死前往到青蛇堂,好在郭敬云施与守门的一笔钱财后知道了黛奇在青蛇堂无恙的离开了。
于是又返回刘家,假装告诉刘燕芬,黛奇是去了巡捕房,见黛奇没回来过又匆忙的离开了。
刘金国夫妇的心落定了,郭敬云却慌的如竹篮打水般的。无奈只好在刘家胡同的路口站等了一个下午。
这边,黛奇晃悠着边往家走,边开心的想明日世光就可以回家了。又想明天就要去做那舞女了——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奇儿,你。。。。。。你到那去了?”夜幕降临前,郭敬云终于在胡同口见到了黛奇的身影。
“师傅,您怎么在这。我。。。。。我就是出去走了走”黛奇还没想好该怎样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旁人。
“你去了青蛇堂?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孙权德。。。。。?”郭敬云双眼通红的问道。
“恩,师傅你怎么知道的。呵呵,师傅,明天哥就能回家了,真的,孙权德说他明天就去巡捕房打招呼了,哥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回来了”
“奇儿,那孙权德没对你。。。。。。。。”郭敬云已泪流满面。
“师傅。。。。”黛奇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郭敬云大哭起来,随后又把与孙权德约定之事讲述出来。
郭敬云听完,竟如个孩子般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师傅,您怎么了?别难过了,没什么大不了。奇儿应付的了,只要保住了哥的命,当舞女也没什么,不是吗?”黛奇蹲下轻声说道。
“只是。。。。只是师傅,刘家我不能再住了。孙权德这个老狗,难保以后有什么变故,世光还好说,可爹和娘这个年纪了。。。。”黛奇似打定了什么主意,当下觉得一切都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郭敬云唉声叹气了良久,又听黛奇说:事已至此,还是打算下以后吧。再看看黛奇一脸的淡然,想想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徒两人商议了半响,最后决定待世光出了巡捕房黛奇便搬出刘家,假意和刘家断绝往来,并隐瞒当舞女还债的事。郭敬云又和黛奇商定了在哪儿借处房子等琐碎的事项,便回到了刘家。
不知所以的刘金国,刘燕芬听到儿子过几日就可以回来了,无不激动的潸然泪下,又是烧香拜佛的许久。刘金国顿感病也好了个七八。只可怜,黛奇和郭敬云强颜欢笑,心如刀搅。
第二日,郭敬云和黛奇到巡捕房打探消息,好在那孙权德守信已暗中安排了世光的事。当下刘家只需拿出些银两打点下公家的关系就能救世光出狱。
这样以来,刘家不仅要倾尽存款,还要变卖了铺子,而欠下孙权德的债务还要几年的时间才能还清。黛奇想到一句玩笑话:一朝回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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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天空还透着残存的余辉时,黛奇来到了车水马龙的街区,漫步的走过一间间店面后,止步在一处灯火绚烂的双层楼前。门口悬帖着几幅美人的照片和红纸字符,楼内传来隐约的音乐声响,几个黑衣汉子吊着烟依在前门口,路边的人力车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黛奇抬头望着“夜来香歌舞厅”几个金字,微微一笑,深吸口气,踏进了这个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