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满目江山无限愁
难怪老七到最后拼了命，也一再求他放过她……
否则，她今日焉有命在？
“我来找你，就一件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那人瞬时间失去了耐心，一把合上手中的折扇，目光沉沉的看向初青，“还记得当初你予我的承诺吗？今日你就兑现吧。”
当初她还是毫不知情的幸福小女人，对于爱人她是用心良苦，所以叫那人有机可趁许下了这样的话。
“你活着，就必须让他忘干净你，但凡能有一丝让他能想起你的，都要铲除的干净彻底。”
当年的她，一心为他考虑，生辰当日一杯酒水葬送了她的全部，而今日她已知始末，虽不知卫郎如何，但事已至此那人竟然还拿着当年骗取她的承诺一再地要挟，她只是觉得好笑。
“兑现？”初青哼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极为好笑的话，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榻前所立的男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面上却满是肃重之色，纵使面容英俊，通身贵气也难掩那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的哥哥。初青知道，这是卫郎同父异母的皇兄，当今天下英明的圣主……也是屠戮魏、明两族千百族人鲜血的刽子手，初青打量了他一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但，此刻不行，若说她现在与前两年有和不同，除了一点没有不同，那就是——她要活着，活着办很多事情。
他为人精明，怕他看出倪端，初青微微低垂下眼眸，讥笑着口吻尽量掩饰着心事，“兑现什么？托你的福我全家都死光了，今时今日与其叫我兑现，断我手足，何不直接杀了我，也省得陛下你日日忧心在怀，辗转难安。”
卫湛点点头，一副甚合心意的笑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最佳的法子，奈何七弟能力非凡，这天下苍生经后还要多多仰仗与他，‘往生’来自西域，当年他虽服了双份忘记了你们，但天下奇人辈出，不排除将来有人给他解了‘往生’想起往事，到那时万一惹出天下大祸，我纵是与他血脉相连，但为了家国太平，势必不得不忍痛除他，以安天下。”
初青听了“呵呵”的笑了两声，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在那个只有家国天下的地方，是没有爱情亲情的容身之处的，她坐起身子抬头看着卫湛，一脸的愉悦说道：“那正好啊，因果相连，报应不爽！”
还想再拿他来威胁她吗？初青心下冷笑。
卫湛心下虽怒于她的不识时务，但面上依旧笑着，开口说道：“可他若是死了，我留你又有何用呢？”冰冰冷冷的语调一出，初青一愣，她幼时曾身处宫城，这些政治权衡之术她虽没有明说过，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原来，她的卫郎即使回去了那个地方，荣华富贵、滔天权势不过也就是眼前这人的一句话而已，那她辛苦筹谋，忍辱负重痛失家人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见她呆立那里，卫湛倾身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叫了一句，“表妹。”
没错，眼前的这位帝王同她一样，都是魏家的外孙，不同的是，初青的母亲魏青竹是魏家嫡出的小姐，其身份尊贵堪比大公主，而卫湛之母不过是魏家一个再过普通不过的庶女，身份低下，即便后来被选入宫，御封为妃也是看在魏家的份上，后来母凭子贵生了三皇子卫湛之后，才渐渐崭露头角，荣升贵妃。
所以若论及身份，作为魏家尊贵的嫡小姐魏青竹的女儿，那时的初青绝不低于任何人，包括他们这些皇子皇孙。
温热的语气佛在她耳侧并未立马消失，初青怔忪了瞬间，转而也笑了起来，微微抬起头朝近身的男子低语了一声：“表哥一贯喜好大义灭亲，怎么今日反倒对初青踌躇起来了？”
卫湛也笑，越发觉得这个表妹可爱，在她尚未离开帝都之前，他曾经在母妃的宫殿里见过她，那时的她小小的一点乖乖的缩在姨母的怀里，但如墨般明亮的眼睛在发现他因贪玩被罚倒立的身影后，立马冲他笑了起来，扯着姨母的袖子看向他奶声奶气的说，“娘亲，哥哥。”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妹才华横溢不输于天下的人，杀了她的确可惜，且七弟那里为了以防万一也要叫她活着。
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心，卫湛的手紧握了她的手一下后，退后一步笑看着她，“淮西生死就在你手里，你死了，我绝不能容他成为日后大祸，必当现在除之；你活着，叫他彻底忘记与你，他日有求必应。”
初青看着他未达眼角的笑意一片悲哀，握紧匕首她轻轻的言道：“好啊！”
好啊！我活着，看你天下大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