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呢？”凤仙甜甜的笑了一下：“我与明小姐是云泥之别。怎么会因此起杀意呢？我凤仙没有名字，三岁便被亲生父母卖进花楼，连凤仙这个名字还是鸨母所起。怎比得上明小姐父兄位极人臣？”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对，要让你杀我？”
凤仙冷笑了一下：“明小姐，天下的好男子千千万万你不选，却偏偏选中了二世子。”凤仙说着更加激动，铁链也随着晃动，侍卫又压下她，呵斥道：“不准动。”
“放开她。”明澈伸手道：“这么重的铁链，她伤不到我的。你们没看到她流血了吗？”
侍卫看着明德略微点头，便松开了手。明澈叹了口气道：“我选择二世子原因很多。但是凤仙姑娘，恕我直言，就算明澈不选择二世子，你也不可能嫁进王府的。难道就是因此，你要杀我吗？”
“嫁进王府？不，凤仙从来不敢那么想。但是自从陛下赐婚后不久，二世子便再也不来凤仙处，还差人给凤仙送来绝交书。自此之后，恩断义绝。哈哈哈哈……”凤仙的笑让明澈毛骨悚然，她看着眼前已然有些癫狂的女子：“明小姐，你看到了，那是鬼头镖。我是百鬼楼高等的杀手。但我不是在册的，不过是赚些零用的。我出卖身体，为了活下去，我什么事都干。我只怕有一日红颜老去，一无所有。为此我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只有二世子爱我，怜惜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爱我。可是，他因为迫于你高贵的身份，你权倾帝都的父兄，他要做一个好丈夫，他要舍弃我……你夺走了我唯一的希望，明小姐。我不过是想让他偶尔来看看我而已，仅此而已！却因为你与生俱来的高贵而破灭！”
“我没有让他这么做，我没有限制他。”明澈辩解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
“你不需要知道。”凤仙的声音更加凄厉：“你只要乖乖的待嫁，你只要等着你的哥哥为你捧上天下最美的嫁衣，你只要每天举止端庄的坐着就好。你不说，会有人替你说。连陛下都倚重你们明家，你不说，你的哥哥不说，难道陛下不说？王妃不说？王爷不说？不，只要是你，任何人都会说，都会告诉他，和外面那些不干净的女人断了，断了吧……他们只当是断了个不干净的女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选择剥夺了凤仙活下去的唯一的力量。”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区区因此就放弃你的男人做这样的傻事？”明澈皱眉柔声道：“如果他真的爱你，又何必为了那些劝告的话退避三舍。二世子的风流世人皆知，大哥他更不会因为我嫁的不幸福而将私事带到公堂。我明家公私分明也是世人皆知。那不过是个理由，凤仙姑娘这么聪明，为何却困于此，那不过是个拜托你的理由而已。”
“你住口！你根本不知道二世子的温柔和善良，又怎能妄断他的品格与作为……”
“够了。”明德打断她：“把她带下去。差人请皇甫大世子来一趟。”
明德看着人将依然有些疯癫的凤仙压下去，然后回头，看着趴在自己身后失神的妹妹，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发：“怎么，后悔了？”
“不后悔。”明澈把头埋在哥哥的肩上：“真的是我做错了吗，大哥？”
“如果没有你，还会有别人。”
“请大哥不要将她送到司律廷好吗？”明澈有些难过：“她……她不过是……”
“袭击相府，是死罪。”明德轻轻拍着自己的妹妹安抚她：“不过斩首而已。但是你也知道百鬼楼的规矩，背叛是要活活五马分尸的。她今日的行为形同背叛，放了她，反而是害了她……”
明澈闭上了眼睛。是的，她这样妄自出动，已经是背叛了。更何况她还无意中伤了金夷，被楚客知道了，恐怕死的更惨。倒不如在牢中，还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斩首不过一瞬间的事，总比再被抓回去凌辱的强。
明澈猜的没错，金夷拿着刀在百鬼楼里到处追赶着砍楚客的时候，那翩翩的白衣少年四处躲着不敢还手道：“金儿，金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别一进门就发脾气啊……哎……小心，小心这是古董花瓶，哎……那个可是几万两银子买的……姑洗，姑洗，你说，你跟我说怎么了。你看看她……肩都不灵活的样子了……啊……金儿，金儿，我不是说你身手不好，你别生气，别生气……”
姑洗看着在屋中四处逃跑的楚客，淡淡的说道：“有百鬼楼的杀手用鬼头镖袭击小姐，还伤了小姐的肩和苏大姑娘的胳膊。”
话音刚落，楚客抬手抓住了金夷砍下来的刀刃，停住了她的攻势：“金儿，你的肩受伤了？”
金夷干脆丢了刀，也不理他，气呼呼的径自坐在了楚客铺着虎皮的正位上：“是啊，是啊……表哥你要我死，干脆痛快点，来个利索的。把你那些个什么绝活都拿出来，别派些小老鼠来，看得我心烦。”
“哟，哟，我的宝贝金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事要是让娘知道了会杀了我的。你……你没告诉姨娘吧？”
“暂时没有。但是……”金夷威胁的目光扫过，楚客连忙举起手：“你放心，你放心。让我查出是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干了这事，我就把她挫骨扬灰给表妹你开心开心。”
金夷冷冷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楚客这才讨好的将手中的金刀插回金夷的刀鞘道：“金儿，你的伤要不要紧。我拿九转凝伤露来给你再包一下吧。”
金夷不领他的情：“不要。刚刚在息息那我已经用过了。”
“是玉润少爷亲自为小姐包扎的，请表少爷放心。”姑洗在一旁补充道。白衣少年听了松了口气，然后道：“我这就叫人来，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看今天谁提镖了。我一定帮你出气啊，金儿。”少年正说着，却听有人在门外惶恐的大声报道：“楼主，楼主，不好了。刚刚黑无常来消息说鬼外编凤仙借接任务之名，提取鬼镖，先是擅自白日袭击五音馆，后又回楼以任务未完之名骗取鬼镖，袭击相府明澈小姐的卧房，现在已被大内侍卫所制服，送往司律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