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算好,疑惑的抬起头,很高,非常的高,身板壮硕,看起来就是个练家子,衣料光洁柔软色泽明亮,来人虎背熊腰,但是没有给人以粗莽的感觉,倒是有一股子世家子弟的贵气。
脸窗口反光,微瑕坐着,落差有点大,看不清楚,但至少没在其上看到猥亵**的气息。原本不舒服的心理得到了缓和。
这里靠近长安,国公国候朝廷命官的一大堆,指不定就是哪家的亲戚甚至哪家公子,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请问,你是找我的吗?”微瑕清楚自己脸颊哪个角度比较完美,稚嫩童真与世隔绝的小和尚,单纯可爱,不管是谁都舍不得苛责吧。
程处亮一下噎住了,原本看到一个小和尚站在酒楼外发呆就随口说了几句,这话也是自个跟自个说的,感慨罢了,要是微瑕回身失个礼估计自己都未必会看他一眼。跟别说什么恶意调侃了。
没成想对方连转个身都没有,直接就进去了,完全将自己视若无物啊,程处亮倒是引起了兴趣,更是想看看这个有脾气的小和尚是怎么个模样。
个小身板,笔直笔直的,很对程处亮的胃口,当然这里面没什么XX的念头。
跟着他来到靠窗的桌子旁,就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办,谁知他愣愣的抬起头,明晰精致的小脸,不明所以的询问,清脆甜濡的嗓音一下征服了程处亮的老大粗的心,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比自家那些个彪悍的弟妹们完全不是一个模子,真真的惹人疼。
语气稍微缓和下来:“小和尚,这里可只有你一个人,你还当我跟鬼说呢?”
微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人怎么没点风度啊,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却也不好发作,只好转过脸,看了一眼窗外正在向里面吆喝贩卖糖栗子的老汉。
顺着小和尚的眼光往外一看,正对上老汉沟壑满面,笑容谄媚的脸,一下子风化了,愣愣的结果对方递进窗子的一包糖栗子。
“个老汉,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到酒楼内卖东西,就是隔着窗子也不行。”方才招呼微瑕的小二飞奔而来,算是给程处亮解了围。
老汉远远的看见小二飞扑而来的身姿,一凛神,以不符合其年龄形象的矫健步伐瞬间消失。
人海茫茫,哪还寻得见人影啊。程处亮随意的打发赔不是的小二,一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谁知小二还眼巴巴的站在那里。
眉头一挑:“还愣在这里干啥呢?”
程处亮的形象太过“威严”,小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站跟前像幼童般的身段直想消失在了不存在的地缝里。
“爷,还没给栗子钱呢。”结结巴巴的说完,微微往后缩得腿,打定主意一不对头,就飞毛腿逃跑。
“这又不是你的。”程处亮有些不爽,原本就粗哑的嗓子更是声如洪钟。
“那个栗子老汉是小人的邻居,家里就一人,靠着这栗子过活呢,如果客官……”虽然战战兢兢的,好歹是意思表达清楚了。
程处亮从怀中掏出几个铜钱,随手丢给对方,见千恩万谢的还处在原地:“还打算卖身吗?”
“不,不,大爷说笑了,我是说,你要点什么菜吗?”小二额头一滴汗水滑落。
“随便来两个,”程处亮看了一眼下面只顾着吃馒头的微瑕,“素的。多来点。”
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看,总算见不到小二的人影了,心里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小和尚,不忙吃,告诉我你哪来的啊?”
这人到底要呆多久啊,微瑕汗颜,刚才的话都听到了,非常想大笑出声,对面前的大汉也有了些了解,不是为非作歹之徒。
不过也不代表就喜欢和人拉扯是非,于是嘴里道:“从来处来。”
程处亮一愣,虽然自己是不是文采斐然的人物,不过大唐初的世家子弟的家学那是比一般学堂严苛多了,尽管考不上状元,四书五经的也难不倒,这话真就接不下去了。
“那往哪去?”倒了杯茶,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微瑕头也不抬,继续:“往去处去。”前世这段可是被网络上好生流传了一阵,真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不等程处亮找个台阶下,就听楼上传来轻笑声,一阵茉莉花香拂过,带走一世浮华。微瑕不由的抬头望去,正对上楼上走下一翩翩少年郎,一袭白衣,眉目如画,风姿绰约。
如果一定用个词,就是美人如玉,真没见过长得如此出众的人物。
但微瑕第一个念头不是赞美,而是郁卒,真没见过这么会装B的,这即将冬至的天,不说寒冬腊月,起码不热,至于手摇折扇吗?重要的是,微瑕对穿一身白的很感冒,尤其是男人一身白。
长相不错,不过未免阴柔了一些,微瑕虽然喜爱美人,不过欣赏的却是顾惜朝那种心狠手辣才华惊觉的人物,要么就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李寻欢,男人的容貌是一种精神的升华,不是全部。
“想不到德昭兄也有吃瘪的时候。”来人很是骚包的风扇摇的更加起劲,语调缓缓的,尾音带颤,颇有一股长安风流才子的味道。
楼下仅有的几个女性也很含蓄的眨巴了眼睛,春目如水,脸色绯红,不过,微瑕扫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络腮胡子的大汉也定定的看着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耽美无对,男色无双,但是这CP也太恐怖了些。
“房遗爱,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巴,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程处亮很不屑的回嘴,犹如平地响雷,震得那些个芳心暗许的小女OR少妇一个激灵。
微瑕张了张嘴,又一个传说中的历史名人出现在了眼前,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难道,这才是高阳公主出轨的真相吗?一想到夫君比妻子还要漂亮,被窝里姐姐妹妹的,不由得心起同情。
“德昭兄说的哪里的话,这次可是专程来看望德昭兄的,德昭兄此话,真是太伤人心了啊。”房遗爱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万分委屈状,眼中唇角却都是慢慢的调侃之意。
程处亮不屑的撇撇嘴,也不搭理这个人妖,径自吃了方上的菜:“同喜同喜,今早方听说你大哥拒婚,陛下有意将合甫公主下嫁给遗爱兄。”
合甫公主,不是高阳公主吗?这又是哪一段?微瑕眨巴了眼睛,完全听不明白。倒是房遗爱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简直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还是生吃,没酱料的那种。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立刻就能恢复了语笑嫣然的神情,变脸之快几乎让微瑕以为自己发白日梦了。
如水的眼眸一下转移到微瑕身上,意图转移方才不快的话题:“不知这位小和尚如何称呼?”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微瑕只好咽下口中的白面馒头:“小僧微瑕。”
等了半天没见到微瑕后面的话,房遗爱只好尴尬的咳了两声接下去问:“不知师出何门?”注意到对方不解的看着自己,又继续解释道:“方才两句可是深谙佛理,甚为佩服。”
嘴上说了佩服,表情可是半点没有佩服的意思,明摆着就是问,那两句是令师说的吧,都不带怀疑的,直接就定性了。
我讨厌房遗爱,微瑕心中如是说。嘴上却恭恭敬敬的回答:“小僧便是此次随着师伯前来至相寺辩经的,却不巧走散,正在此处等人。”避重就轻似是而非的答道,不想过多的纠缠。
这也是仗着年幼,对方应该不会多想,毕竟你能指望一个孩子聪敏到哪里去呢?要不然那就是故意而为了。
果然,房遗爱没有多做纠缠,他对什么佛理佛经的本就没什么研究,也没有兴趣,很快就厌烦了,便起身道:“德昭兄,眼见日头正好,闻言你这东阿县就着玫乌镇的琉璃阁最是出名,可要做东耍耍。”
程处亮抬起头,很了然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小子平白无故的跑来没有半点好事,得,这便带你这每件事的看看去。”
说着起身,看向还坐着的微瑕道:“小和尚,你可要一同前往?”
房遗爱一愣,别有意味的打量了一下微瑕,嘴边泛出倾城的微笑:“也是,说不得就给咱大唐多了份税负。”
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容她拒绝得了吗?程处亮虽然问她,却是没有等她回答,大力气的直接拽着人就走了。
我的馒头,微瑕欲哭无泪。却对上落在后面的房遗爱的眼神,阴冷冷的,让人脊背发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琉璃阁的前面。
琉璃阁离玫乌酒楼不远,隔了一条街,装潢的是清雅别致,一走进去,人不多,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位明媚亲切的姑娘迎了上来,落到程处亮的脸上,原本职业性的微笑瞬间绽放出吸引人的光芒:“爷,您来了。”语气幽幽的,却愈发温柔到了极致。
只是目光一转,看到了边上美貌的房遗爱,瞬间就暗淡了一分,再对上微瑕,嘴角已经是强笑了。
那表情变换的,微瑕都觉得奥斯卡影帝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