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斗开始前,人们对白烨一无所知,但百年将门的斯图尔特家族却是英杰辈出的豪门贵族,嫡孙克莱亚虽然名气不大,但不少人都知道他在斗气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地级实力,所以,与年纪不过二十的白烨同台搏杀,怎么也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可结果却让人惊呼意外,完全是一边倒的虐杀,白烨胜的轻松,胜的狂傲,令在场人无不震撼惊心。
一个逆天的人物用一场足以名动大陆的决斗登上大陆舞台了吗?
上一个能够让大陆震动的人物出现是什么时候了?
是教廷奇才奥古斯托走出试炼大厅,独自斩灭挑衅教廷权威的星级魔法师司鸿轩的那一年吗?
还是两年前的少年将军麦道威尔,统领着斯图尔特家族一万精兵将兽人十万大军挡在北方要塞时?
炽天大陆,强者如林,璨若星辰,若要是一个一个去数,恐怕永远也数不清,但英雄出少年,鸿鹄穷碧落的故事,总会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悄然上演。
宛若一场期待已久的震撼大戏,以克莱亚的惨死轰然落幕,被贵族压迫剥削的商贾与平民虽然平静地离去,没有欢天喜地的庆祝与欢呼,没有为白烨准备英雄般的凯旋欢迎,可他们心中,却长呼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恶气,白烨那向斯图尔特家族,向整个贵族挑衅的话语已然在耳边回荡,那狂放甚至猖獗的身影动作,仍然历历在目,无法抹去,白烨就像是一坛烈酒,冲击十足,后劲十足,回味无穷。
但在不少有心人眼中,悄然落幕的决斗,实际上是另一场更为值得期待的大戏在酝酿,这一次,来临的恐怕不是简单的决斗,快意恩仇纵然解决了一个小矛盾,但白烨却将陷入一场倾盆而落的暴风雨!
“白烨,我知道,你当时挑衅整个贵族圈并非本意,我知道,你是想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你身上,从而忽略掉清儿,忽略掉我上官家,所有的报复,所有的压力,你一己之力承担下来。我不感谢你,但是,你的气魄,我上官思佩服地五体投地,来,这一杯,伯父敬你!”
上官家的庭院中,白烨与上官思围坐在石桌前,把酒对饮。
瞧见上官思豪爽地仰头饮尽杯中酒,白烨只是小酌一口后就放下了酒杯,他对上官思的认识渐渐深入以后,他就对上官思有了几分提防的心思,这个人,大伪似真,大奸似忠,那副儒雅斯文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让白烨不得不忌惮防范的野心。
从前,白烨可以无所顾忌地与上官思把酒言欢,叔侄相称,可现在不行,因为从前,白烨一文不名,而现在,排除掉斯图尔特家族,不知道有多少贵族想要将他白烨杀之而后快,谁又能保证上官思不会将自己的人头作为一块踏脚石呢?
故作以往的姿态,白烨与上官思谈天论地,只是这中间,大家都已经察觉出了一丝不同以往的隔膜存在,但却默契的心照不宣。
放下酒杯,白烨脸色一正,朝上官思道:“伯父,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现在提出来。虽然我与清儿相识时间不久,可我们情投意合,我想向伯父提亲,将清儿嫁给我,漂亮话我不多说,白烨是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您心中自有论断。”
虽然对上官思的感觉有了些变化,但白烨对上官清,却是一如既往地热切与强烈,从很久以前,白烨就不会去思考爱不爱这个问题,而是非常直接的,自己想不想要。
他想要上官清,就这么简单,花瓶还是贤内助,他不在乎,在这个问题上,白烨从未带着任何一丝的功利,权衡得失,他不需要一个女人给他带来事业上的成功。
穿了一身淡雅素洁连衣裙的上官清还未走进庭院,在拐角处听到了白烨的话,呼吸一滞,面浮红霞,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指头不断拧搓,紧张地偷偷听父亲如何回答。
上官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意玩味地盯着白烨许久才叹道:“清儿一向眼高于顶,对男人不假颜色,却没想到机缘巧合地救下了你,你连恩都没报,倒是让我女儿连颗心都给你了,我这做父亲的,还能怎样?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对清儿。”
白烨严肃的表情显出几分温和,这种浅淡的真诚发自内心,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无邪的表情,是第一次流露出来。
“谢谢伯父成全……”白烨的话还未说完,上官思却伸手止住了让他继续说下去。
白烨疑惑地看着上官思,只见他朗声对着走廊拐角处说道:“清儿,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再不出来,为父可是要将你卖了。”
脸色含羞带臊,动作略显扭捏,上官清微垂着脑袋缓缓走来,抬头看了父亲与白烨一眼,只见白烨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在与她目光触及一刻,分明带上了几分戏谑与侵略,上官清更加娇羞地低下头,坐到白烨身旁,暗中使劲捏住白烨的大腿。
白烨不甘示弱,以牙还牙,一手轻柔抚在上官清的大腿上,甚至隐隐有向隐私部位移动的趋向。
身子顿时僵住的上官清即刻端起桌上酒壶,站起身给白烨与父亲斟酒,却发现二人杯子都满的,尴尬地无地自容。
上官思似乎洞悉了二人在暗处调情的小动作,也不点破,看着二人,语重心长地说道:“白烨,你杀克莱亚,说到底是为了清儿,你行事手段我不想议论,但是我只希望,你以后为了清儿着想,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白烨缓缓点头,面色认真,心中对上官思的戒备降低了些,毕竟此时此刻,他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在与白烨对话,而白烨,也以一个女婿的身份在聆听。
但是上官司接下来的话,却让白烨心中一扫刚刚开始对上官思改观的想法。
一声饱含落寞的长叹,上官思语气带着苦涩:“我上官家这一代人丁稀薄,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女清儿才十八岁,她弟弟还少不更事,我让清儿去这皇家学院学习商业经营,也是希望在她弟弟长大成人之前,她能够肩负起家族的事业,白烨,你们两情相悦,我不愿做恶人棒打鸳鸯,可上官家未来几年离不开清儿,如果你真的喜欢清儿,等几年如何?等她弟弟韬儿能为家族分忧的时候,我自然是风光地将女儿嫁给你。”
白烨蹙眉沉思,心中却是冷笑:过几年?实际上想看看斯图尔特家族究竟能将我怎样吧?甚至,是想和我撇清关系吧!一张空头支票打发我,还真是个好父亲。
但是上官清却已经清泪滑落,对上官思泣声道:“我不嫁,我要留在父亲身边为家族分忧,韬弟才十岁,我这个姐姐也要照顾他呢。”
上官思感动地道:“清儿有这份心,为父高兴,但是,女大当嫁,终身大事怎能儿戏?你倾心白烨,我对白烨也很满意,只是上官家还需要留你几年,今天咱们把话说开,清儿,你看这样如何,三年,三年后,韬儿就十三岁了,他从小聪慧过人,年少老成,别人家的孩子恐怕十八岁才能自立,但我想韬儿十三岁便能独当一面,到时候,你没有后顾之忧,当然可以安心下嫁白烨,而且,你也可以用这三年时间,试试白烨的心里,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娶你,他若真的在乎你,等上三年又有何妨?”
上官清一双美眸收入泪水,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又抬眼去瞧白烨的神色。
白烨心中已经掀起滔天怒火,面上却平静地与上官思对望着,对方深邃的目光中,白烨似乎能够察觉到他的意图,甚至,上官思定然也能察觉到自己心中所升起的不快。
可两人却就是淡笑对望着,没有一丝火气。
“我自然愿意,三年算什么,等清儿一辈子我都甘心。”白烨强压下心中所有的怒火,上官思的话让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等不了三年吗?那不是会让上官清误会自己不过是贪花好色罢了,若然尚存一丝情意,等上三年有什么难的?
三年后,上官清不过二十一岁,正是芳华绝代。
可上官清根本就不明白他父亲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背后,真面目不过如同天下俗人一般趋炎附势欺软怕硬。
上官清听到白烨的话,心中甜蜜,柔情似火地偷望着白烨,但白烨却不再与她私下搞小动作,却是与上官思把酒言欢,倾心交谈。
这一场酒喝得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上官思酩酊大醉,被上官清扶着离开时还口中嘟囔着“贤婿,贤婿……”,上官清扶着父亲走出庭院前,回眸朝白烨温婉一笑,情意绵绵,似娇带羞,让白烨看得心中火热,但在上官父女离开后,白烨的眸子骤然绽出冷茫。
“上官思,好一个商人,你无非是告诉我,三年时间,先活下来,再积攒够资本足以娶你家女儿,才肯将女儿嫁给我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谈交易,我便跟你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