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奔逝的河水,哗啦啦地从眼前一啸而过,带着我们的快乐和悲伤,汇入岁月的大海。
我出院已经有半个月了。出院那天可谓是声势浩大,鸡飞狗跳啊(如果有鸡和狗的话)。原因是,戴瑶非要带上我那破得掉渣的塑料脸盆和茶杯。原因是,那些东西都是她买的,是带着她的心血和爱心,关键是花着她的钱。但是,我却早已经把它们许给了医院里面做卫生的阿姨了,戴瑶死活不肯给,结果两人就那样给杠上了,又恰好两人都是杰出高音家。
人们都说,‘一个女人,如同500只鸭子’。那么你想想,1000只高音鸭子对战,会是什么场景。就这样,原本安静的医院,就那么一瞬间就沸腾了,所有的患者和家属都被她们俩个吸引过来了,那阵势,真的可谓是人山人海啊。最后在护士和医生的调停和我们的规劝下,以戴瑶的胜利完美结束。为了这破事,戴瑶居然还炫耀了几天,我都替她感到害臊。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他们吃饭。这是戴瑶强烈要求的,但也是理所应当的。中国人啊,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是吃。生病了要吃,名曰“冲喜”。出院了要吃,名曰“庆祝”。生了孩子要吃,名曰“百日酒”。甚至死了人也要吃,名曰“丧宴”。人啊,完全就是从生吃到死啊。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吗?
我只是可怜我那干瘪的钱包啊!虽说,住院费什么的,都是有钱的表哥给我付了,这餐饭理应不能让他再花钱了。但是,我回头看看后面庞大的一群人,我泪流满面。现在这些人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人了,是一群钱啊,将要花出去的钱啊。估计请他们吃完饭后回去,我就连钱包都没有了。
就在我担忧地看着他们胡吃海喝得差不多时,我那可亲的表哥就站了起来,大步大步地朝收银台走去,那步伐铿锵有力地,健步如飞地,我拦都拦不住。他给我的理由是,我妈给我的生活费有限,而且他是庆祝我出院,理应他自己出钱的。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不是感动,是为了我那一桌的好酒好菜啊。那些东西,我可是一口都没动啊,就因为我一直在计算着它们的价格。还亏戴瑶担忧地问我为什么不吃时,我故作娇作说是因为太油腻,刚出院吃不惯。其实我那时就应该跟着一起胡吃海喝的。我后悔得心中泪如雨下,眼泪巴巴地看着表哥,表哥,你能补我一顿吗?能补我一顿吗?
表哥还以为我那是感动涕淋,把我又好好的安慰了一阵。
回去后,跟戴瑶哭诉的时候,她一个劲的骂我傻。她说,越是自己付钱,就越是要吃回来。要不然,就便宜别人了。我汗,难怪她那时候吃得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连最喜欢的表哥在身边仍能吃得那么大快朵颐,我实在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舒,怎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还在为那份大餐惋惜啊?”戴瑶微笑着轻轻地拍拍我的肩,在我的床边坐下。今天是星期六,寝室只剩下我和戴瑶两个不想回家的孩子。我是怕总是回家,被我妈那个缉毒犬般的鼻子,闻出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而戴瑶是怕她彪悍的老妈问英语四级的情况,戴瑶英语确实是有点……高考的时候,能够蒙混过关完全是侥幸。谁让高考英语70%都是选择呢?也不能不说这家伙的运气确实很好。
“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让你那个有钱的表哥再请你大吃一餐不就行了。”戴瑶拍拍手开心地说。
我满头黑线,这丫头是把我表哥当小羊吧?而且是能够重生的小羊,宰完了一次又一次,把他当提款机啊?还是这丫头想借此见我那半月没见的表哥?
对了,我记得上次表哥他们来接我出院的时候,仍旧没有带我那漂亮的表嫂,他们难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戴瑶,你知道我表哥和夏婉怎么了吗?我好久都没见到夏婉了,连住院都没见过她来看我。”我轻皱着眉,疑惑地看向戴瑶。
她微微愣了几秒,然后戳戳我的头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而且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又不是听不到?”就算上次她不小心用她那修长的柔夷,把我戳下了三楼。但是,好像一点都没有收敛,反而像是戳上瘾了一样。
“我每次不是都注意看齐傲去了吗?哪里注意到你们讲什么啊?”我冲她委屈的瘪瘪嘴。
“感情,你是把我们一大帮子人当浮云了啊?”戴瑶不满地翻翻白眼。
我轻轻地推推戴瑶的肩,“戴瑶,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说表哥和夏婉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啊?”
戴瑶又戳戳我的头,“傻丫,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清楚,还有那个闲情替别人操心?”
我不满地瘪瘪嘴,瞪着这丫头,我表哥能算是别人吗?他可是我亲表哥啊!而且,看戴瑶这样子,现在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心里正高兴地要死呢。搞不好,她还想自己现在终于有机会在他们中间插上一杠子呢!
我对她翻番白眼,看来这事不能指望戴瑶了,找个机会我自己得好好问问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