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蓝蓝的海面上,这是我第一次遇见秋允的地方。其实这里海水没有天空那么蓝,一片黄沙般的色泽还带着咸水的腥味,可是我情愿相信这里海是蓝色的。
从那天回去后屈天吟应该是满意的,因为我再也没有随便乱走,随时随地候命。
海浪拍打着岩壁,我就像拍打出来的浪花般四分五裂。
岩的手艺真的很棒,看似简单的套子戴在脚上毫无知觉,拿着'刺透'把玩着。
曾再次去过天桥,余青萧似乎真被吓到了,那里已经没有人生活的印记,这样也好,少了盼头也少了想念。
站起身,远处的太阳已经与海面形成一线,我也该回‘GOTH’。
“到处都找不到你。”一只猫,一只很优雅的猫踱步缓缓走过来,端坐在我身边。
“我说过,如果秋允死了,要‘绯色’陪葬。”这句话自己听着都觉得口气有点大,虽然可笑,也是我必须要做的。
我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快见到绯色坚,看到它时,我承认有那么片刻的窃喜,然而他阴沉的脸叫我退缩。
“等一下!”
我没有因为他而停下脚步,只是朝着身后挥挥手。能说什么?秋允的死是切切实实发生的,即使你有心想弥补,也化解不了你和你那些人对我所照成的伤害。所以,对你,我无话可说,至少是现在我无话可说。
夕阳西下,天色也逐渐开始暗淡下来,习惯于这样的灯红酒绿,习惯了与那些男人打混,因为我实在是太闲。驻唱歌手又换了新人,打听下来才知道尹走了,理由是找到新的工作。当然这很正常,只是没能见上一面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没有跟他道谢。
坐在吧台前,我喝着酒,沉默成为我最好的代言词,往往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来打扰,就好像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意思。
“老板在见谁?”我突然问新来的酒保,不太记得名字,只记得脸上长着几颗雀斑,这让我想起JOY。
“新来了几个MB。”
“哦。”故意拉长字音对着酒保挤挤眼睛,喝了一口酒,傻瓜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雀斑跳动着,心情也跟着愉悦着,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都弄着这个新来酒保,没有别的意思,看着他,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蜻落哥!”小酒吧弱弱的朝我招着手,还是没有想起来他的名字,看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被叫哥,不知道该是应还是不应。“上次那个警察又来了。”他指了指门口,我看了过去。
今天没有穿警服,宽阔的肩膀,坚硬的下巴,还是那么拘谨。“他要是找我,就说没见过我,知道吗?”
从后门我溜到了大街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尽管吸进来的都是热风,后背开始出汗,还是蛮享受这样的清净,头顶上是屈天吟的办公室,装在墙上的空调呱啦啦的响着,这个时候,应该没有空闲来顾及我吧。
沿着街往前走,抽完一根烟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尹的大楼下,莫名的撇撇嘴,转身往回走,大楼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抱着一个。
“尹!”在大脑还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时,我已经惊呼了起来。
我没有看错,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不敢确定他是怎么了,只是害怕因为自己而伤害到他。
“让开!”被人俯视的感觉很糟,被一双能刺伤人的眼睛注视着,感觉更糟。
“你是谁?”我没见过这个人,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比屈天吟更让人压抑的男人。“你要带他去哪里?”下意识的我往后退了一步,尹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动静。
“去把车开过来。”
“是!”这个男人身边的男子匆匆的跑了开去,矫健的步伐显示着他的不简单。
我吞咽着口水,后背的汗流的更多了。眼前的男人只是抱着尹,再也没有说过任何话,在他眼里,我找到了不削。
这样无声的藐视,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为自己开脱。
男子侧跨过一步坐进停在一边的汽车里,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被人赤裸裸的挖出我的自不量力,现在连回头的勇气都丧失了。
听着车尾带起的风声,我一屁股坐在了路边,掏出烟点上,呼出的烟雾很快就被吹散了。
“喂?”被手机震得心烦,不像是屈天吟做事的风格,他从来不用店里的电话找自己,何况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跟他群MB在胡混。
“蜻落哥,是我,SAM。”
“SAM?”店里有这个人吗?我思索了老半天,还是想不起是谁。“老板找我?”
“不是!是那个警察被人打了,丢在后巷里。”
“我这就回去。”
脸上有着雀斑的小酒吧叫SAM,我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在后巷,很容易就找到了躺在垃圾堆里了叶珉修,样子惨不忍睹。“怎么回事?”在‘GOTH’打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板下令这么做的。”SAM弱弱的躲在我身后,也许是从没有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他说话有点结舌,这反而更让我在意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是多么愚蠢的人。
“你回店里,我来处理。”的确自不量力的行为是愚蠢的,就如同现在这般,说着老道的话,却迟迟没有行动,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支撑这个场面,就拿这种在自我否定中去肯定事情的必须性,也够难堪的了。
“蜻落哥,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老板说尽可能的配合你,所以,我……”
屈天吟吗?我已经不想去猜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简单的要我做个傀儡或者是牺牲品,那也无所谓,只有不去碰触我的底线,就什么都可忍让,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今天你袭击这个警察,却让我来断后,到底是什么用意?为什么我会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偏离的主题,因为你再也没有问起过秋允,甚至连那个块石头,你都不曾提起过,难道,对那个传说,你已经失去兴趣了?那么之前所有的付出和种种遭遇,都应该算是我们倒霉吗?我开始不懂这个男人的变化无常,你要是没有了目标,我又该如何至你于死地呢?
“蜻落哥?”SAM拉了拉我的衣袖,叶珉修动了下。
“啊!去叫辆车。”
我扶起叶珉修,袭击警察的罪名可不是随便可以戴头上的。“还能走吗?”
眼睛肿着,嘴角破了还在淌血,身上的衣服也在打斗中被撕碎,估计身上的骨头也有错位或者断掉的可能。
“蜻落哥,车子开不进来,我帮你背出去吧。”SAM的体型要比我强壮许多,所以我想在他的眼里,我应该属于没有力量型的男人吧。
“车在大街上,你这么出去被看到会留下话柄,我来就可以了。”‘GOTH’的制服是特别的,虽然同样是黑白基调,但是再材质上有着特殊的处理,更明显得是在领结与袖口上的银线花纹。
“是我大意了。”
用肩膀支撑着叶珉修,没什么动静,还是用背的吧。一个失去知觉的人,大致与一个死去的人,身体的总量要超过原本的很多倍,所以对我来说,是有点吃力的。“啊!SAM,别再叫我蜻落哥,叫我小落就可以。”名字后面被带上哥,怎么听还是有点别扭,我不是黑帮。
回到住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警察。叶珉修沾上床发出一丝呻吟,碰到伤口了?我拿起剪刀,撕开他的衣服,黝黑的肌肤上有着红肿,按在伤口上,没有明显的骨头突出迹象,看来屈天吟只是想个这个警察一点教训。
替他擦干净身上的污垢,换上衣服,我走进厨房。今天算是回来最早的,不过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现在是凌晨3点,该睡的人都已经睡了。
倒上一杯水,烟雾徐徐升起。自从发现自己的眼睛在黑夜里有着与常人不同,我反而更希望能像允一样可以飞越在空中,这样的转变只是潜意识里,我想变得强大。
“水……”
床上的人醒了,我掐熄烟,用手挥去浮在空中的烟雾,这样的举动总是会在这个地方无意义的重复做着,我怕允回来会生气。
随手取过一个干净的杯子注满水走回房间,只是在呓语,我搁下杯子。仔细打量着他,挺直的鼻子,深陷的眼眶,嘴唇很薄,其实是个长得挺立体的人。
“岩?我这里有个警察。”有点怕找秦朗月,私自逃离,这个词自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在秦朗月心里应该是有这样的成分在里面,不知道瑾会不会被教训,出于蜗牛的心态,我放弃找他的可能。脑子能与医生挂钩的大概就是岩了。“嗯,知道了。”
听着他啰嗦一大堆,我开始不耐烦起来,叶珉修身上的味道让我坐立不安,新鲜血液的诱惑对我来说有点大。
在桌上留下纸条,家里没有现成的冰块,纱布和消炎药也没有,通常生病,允都会用他的能力来治愈我,后来自己可以治疗自己,家里更本不需要那样的东西。
有多久没有吸食过了?我沿着墙角向前移动着,按照现在这个状况,可能无法走到便利店,我靠着墙喘息着,双目开始发疼,脖子开始发痒。虽然已经习惯这样的症状,可是真的面临还是会觉得痛苦不堪。
现在不会再去挣扎和抵抗,人总是会在最后一刻对自己妥协,好吧,杀一只老鼠应该不算犯罪吧!
转身走向更深的街道,这里黑的低迷,散发着下水道的臭味,当然也是老鼠肆意流窜的好地方,在这里我可以不用费力的找到我要找的。用允的话来说,我们有着别人没有的鼻子。
说实话我尝不出动物与人血液差别在哪里,只知道好喝与不好喝,滑进喉咙里的粗糙感,除了恶心外没有其他。
紧闭起双眼,慢慢依赖着血液在被吸收的同时产生的无名力量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确感受到体内的不同,只是这样才错觉很快就消失了,胸前的石头流放着异样的色泽,我不是没有注意到过这样的状态,允不在了,我又何苦去追寻这个意外的发现。
站起来,衣服被污水弄脏,路过昏暗的路灯下时,发现指缝里有着血迹,连指甲里都是老鼠的毛发,看起来有点毛骨悚然,脱下衣服,混乱擦拭着手指,这样是无法走进便利店的。
深夜,一个****着上身的人,走进店里,拿着冰块和消炎药出来,不被怀疑是不可能的。我当然知道那些店员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居所,叫我纠结的是叶珉修已经离开,说不恼人是骗人的,手上拿着他的留言,有点啼笑皆非。
‘谢谢你救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会再来。’
能自己走出去,看来伤的也不是那么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