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精神困惑的小兽生气了,生气的过程就是大半夜的坐到房顶扔石头玩,插曲就是把先生唯有的几件衣服撕成布条,小结局就是先生额头起了几个大包,大结局就是先生被点了十几道穴位晕死过去。
清晨,泄愤完毕的小兽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平静走到大抵要和倾夜搞送别致谢的兰湮面前,笑着对兰亭伸手,“宝宝,昨夜睡的好不,来,给我抱抱。”兰亭似乎也还记得她,一直在兰湮怀中闷头不语,此刻却眉眼一弯笑着往她怀里钻。
诸位感慨小兽自我开导能力强的时候,只有那边闲闲扣着茶盏的倾夜对她这一举动微微蹙眉,果然在兰湮很慷慨的把女儿给她抱的时候,她抱着兰亭跳出很远然后大义凛然的宣布,“她以后归我了!”
且容皱眉,“琅儿,她是王府郡主!你抢人家女儿做什么?”
“我管她是谁,没娘管,爹有病,以后怎么活!”
揉着头上的包先生依旧有些头晕眼花,“你想的太多了,那个和你关系不是太大。”
正勾着雪琅颈子的兰亭大眼睛扑闪扑闪突然放开嗓子哭了,“额娘,我要找额娘,呜呜——”雪琅拍着她心疼的哄,最后破釜沉舟的宣布,“她归我了,你以后少让她看见,窝火!”说罢惊天地泣鬼神的开门关门插门一气呵成。
众人面面相觑,且容心道这兰湮本待要带了小七走掉了,此后公子大概就清静了,谁料小兽打劫了人家女儿,只好对着这兄弟俩笑道,“你们先去那边叙叙旧,琅儿不懂事,莫怪,我这就去把孩子要出来。”
可怜一向举止端庄的且容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便很不雅的翻窗进去了,看的思存有点小崩溃。
可是谈判过程似乎并不太和谐,先是兰亭嗓门更大的哭了,后来是雪琅放开胸怀无拘无碍的哭了,盖过了两岁的兰亭,最后是且容从窗子那里很不利索的翻窗而出,眼睛红红的,泪痕犹在,一边拿手绢拭泪,一边对思存道,“不行,不行,实在是太可怜了。”思存扶额淡定提醒,“姑姑,你失态了。”
且容半哭不笑的对着那边望过来的三人歉意摇头,“你们慢慢聊,我再想办法。”所谓的办法就是瞪了思存良久,把先生瞪的翻窗爬进去。
思存终于知道也不单单是且容心软,小兽抱着小娃泪雨涟涟的活像被遗弃的孤儿寡母,思存轻咳一声淡定的坐在雪琅对面。
雪琅先发制人道,“不用劝了,以后我养她了。”思存道,“嗯,养吧,你别哭了,她在笑话你。”
厄?雪琅低头发现兰亭琉璃似得眸光诧异的看着她,原来在雪琅哭的颇有豪情的时候,这两岁的娃娃就已经开始讶异的研究小兽了,早已经忘掉了找额娘的事。
雪琅也没感到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先生,你说世上怎么又这种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不管自己的女儿。
思存一拍桌子,“就是,怎么会有这种人!”因为人家的事差点把自家先生弄成残废!
雪琅见终于有人认同她,心里舒服了些,“先生你说,就这种人,让宝宝跟着他,以后怎么活,他哪天不高兴了还不把宝宝也弄死。”
“也不至于吧——”看着义愤填膺的小兽语调一扬,“就是,不能跟着!”
雪琅擦擦泪眼,“而且,她现在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知道了,最依赖的爹爹与她有杀母之仇——”说道这句咬牙切齿声如洪钟,思存谆谆诱导,“你如果声音再小一点点,她可能不会知道的太早。”
“所以——”雪琅最后一次正式宣布,“我想了大半夜,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她爹。”
思存点头表示有理之后质问,“可是跟着你还是没有娘连爹也没有了,岂不是——也不太好。”
雪琅僵化望着无暇的宝宝道,“我知道了,我来做她干娘,她不就有娘亲了,我会像她娘亲一样待她。”思存叹息道,“姑娘,你还年轻,当娘老的快。”
雪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诱惑宝宝叫干娘,兰亭似乎亲近她竟然真的依依呀呀的叫,雪琅笑把思存引荐给宝宝,“看到没有,那个瘦的像猴子的就是你干爹,虽然他很瘦,可是他会很疼你。”
思存深深体验了一把自掘坟墓的感觉,恶寒的看到身边的小白一副笑眯眯作壁上观的风凉模样,思存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一把拎起小白扔到兰亭面前,“呶,你还有个弟弟,不但有爹娘疼,还有个小白可以随便欺负。”
小白瑟缩的抖了抖,雪琅笑道,“对对,还有小白,还有大猿外婆,这下我们就合家欢乐了。”兰亭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去揪小白耳朵,发现了新宝贝。
且容听得里面有笑声了,把思存暗赞一番,思存从窗子里爬出来后对且容道自豪道,“大的小的都不哭了,姑姑,如何?”只有小白有要死不活的抽泣了。且容体贴的给他擦擦汗道,“答应把孩子给人家了?”
思存无辜道,“我以为姑姑是把我催进去劝哭的。”且容幡然醒悟,合着进去共鸣了,你就装糊涂吧,“明日三餐你和小白吧。”
思存见衣食父母且容生气了,笑道,“姑姑,你也知道姑娘她从小没见过这种事,接受不了,现在不能让她精神受挫。”且容低叹一声自认思存说的有理,“可是那怎么办,孩子总得给人家。她这一根筋别人不开导不是更要走到黑。”
思存道,“姑姑你就别担心了,一物降一物,待她平静了,公子去,肯定尘埃落定。”且容瞥他一眼,“四年前你出现的时候我和公子就知道你是只狐狸。”
“所以才让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且容看他额头上的伤,拉他去另一间屋子,“走吧,上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