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棺塔之前,一名少年正盘膝而坐,浓郁的灵力几乎凝结成液,环绕在少年的身旁。
少年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微闭的双目有些轻微的颤抖,显然此刻在经受着痛苦。
忽然,盘坐的少年脸色一黯,脸上开始抽搐起来,同时大颗的汗珠从少年的脸上滑落。与此同时,那环绕在少年周围的灵液也突然一阵波动,然后不稳定起来。
剧烈的波动了几下,便重新化作了周围的浓厚灵力,弥散在棺塔周围。
“果然还是不行!看来我的灵脉真的是废了,即使骨骼接好了也没有丝毫用处!”
盘坐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眼神当中除了一股莫名的愤怒之外,就只剩下一丝期盼的绝望。
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指骨之间发出轻微的声响,同时一阵阵微弱的疼痛从指骨之上清晰地传来,少年的眉头先是一皱,随即便有些自嘲的笑道:“司徒破天,看来骨头接好也是如此的虚弱!”
随即便在广场之上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就地坐了下来。身后的巨棺也放在了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微有些粗糙的棺面,司徒破天的脸上难得的流出一丝柔和。
棺修,从出生到死亡,那口棺材便一直陪伴着他们。战斗时,棺材便是他们最好的武器!修炼时,棺材便是他们最佳的修炼场所!受伤时,棺材也是他们最好的养伤的地方!
仿佛感受到了司徒破天此时的失落,巨棺之上一股淡淡的红色光芒慢慢闪现,那种熟悉的亲切也从棺材之上传递到司徒破天的心中。
眼神再次变得平静如墨,司徒破天仿佛再次回到了棺云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同样修炼缓慢,与现在的不能修炼差不许多。没人看好,所有的人都渐渐远离,时常的坐在村头,孤独的他只能与巨棺相伴。
那股已经收进心底的凶厉再次弥漫,一股冰冷的漠然重新在司徒破天的身上闪现,而且越来越浓,最后慢慢的与他周身的那股凶厉渐渐融合。
此刻的司徒破天,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孤狼,浑身充满了淡淡的敌意,独自一个人偷偷的躲在一旁,暗自舔食者伤口!
可是这伤口真的能够治好么?司徒破天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自从司徒破天骨骼接好之后,司徒葛那欣喜眼神当中的黯然与担忧没有瞒过司徒破天的眼睛。欲言又止,司徒葛安慰的话语最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留下了一声无奈的长叹,便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看着司徒葛那一下子苍老起来的背影,司徒破天紧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那份不甘却显出此刻的他,心里也绝对不像便面那般平静。
司徒祈也来看过几次,可是每次来司徒祈眼中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愧疚,让司徒破天的心中更加的沉郁。
更加让司徒破天想不到的是,村落当中那些人的反应。出了少部分同情司徒破天的,大部分人都用一种怜悯般的眼神看着司徒破天,那种眼神仿佛根根锐利的针一般,直插司徒破天的心底。
他,司徒破天,何时需要这般同情与怜悯?!
更加让司徒破天没想打的是,第二天,那些原本支持他的棺修便与那些反对的棺修,一同来到司徒葛的身前,齐声劝言到,司徒破天此时已经灵脉尽毁,虽然骨骼接好了,可是已经不适合担任棺星的少祭祀了,让司徒葛令幕人选!
只是最后便被司徒葛愤怒的轰走了!
虽然司徒葛已经严令禁止众人对司徒破天的议论,可是众口难止,有关于司徒破天的各种言论还是飞快的在棺星之上流传着。
幸灾乐祸的,有之。得意的,有之。诋毁的,有之。同情的,有之。……
此时的司徒破天早已经看开了,与其在那种充满异样目光的村落当中,还不如独自一人呆会。
也许只有爷爷与二叔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吧,也不知道爷爷得知消息之后,会不会……
想到远在棺云的司徒棺云,司徒破天的眼中不由得流出一丝担忧。
此刻的村落门口,两个衣衫褴褛气息不稳的人正急速的朝着这个方向奔来。远远地,他们身上传来的那股气息,便让守卫村落的两名护卫心中一悸。
那种仿佛受伤般的野兽一样的气息,通红的双眼中满是疯狂,让两人刚欲张口的嘴悄悄地闭了起来。
其中一名守护还要上前阻止,他身旁的守卫偷偷地拉了一下这位同僚,同时小声的提醒道:“那是司徒棺云与司徒大河!”
闻言,想要上前的守卫顿时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二人快速消失在眼中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司徒棺云与司徒大河没有丝毫在意村落当中棺修的反应,径直的朝着司徒葛的住处奔去。
粗鲁的退开司徒葛的屋门,司徒棺云那苍老的生意当中透着一股急切的凶狠,也不管屋中是否有他人,便吼了起来。
“天儿呢?他人呢?”
听到这大声的吼叫,司徒葛先是眉头一皱,待看清来人的样子之后,眼中悄悄地闪过一丝黯然,随即便有些愧疚的说道:“云儿,我……”
丝毫没有理会司徒葛的意思,司徒棺云仍旧大声吼道:“天儿他人呢?”
看着眼前有些癫疯状态的司徒棺云,司徒葛只能无奈的说道:“天儿在棺塔。”
得到消息之后的司徒棺云带着司徒大河匆忙的离去,没有丝毫的理会屋中的司徒葛。看着那几乎虚弱到了极点蹒跚的背影,司徒葛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随即一抹深深地愤恨从眼中露出,司徒罴霸,哼!
任谁亲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希望被毁灭,那股直欲破胸而出的愤恨绝对是毁天灭地的般的可怕!
棺塔处的广场上。
司徒棺云与司徒大河那疾奔的步伐忽然之间缓了下来,变得极其轻微。但是,当他看到广场之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之时,刚稳下来的身体还是不由得一晃,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心底升起,直让他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