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胤殿内喜字喜烛大红帷幔早已撤去,换上了米黄色的帘幔铺陈,吴王将夏姬放于塌上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甚至弄痛了夏姬而不自知。
夏姬咬着红唇皱着柳眉紧紧环住吴王的颈项,只要他能在她的怀里,什么样的苦她都能忍。但是她无法忍受的是他抱着她却叫着别人的名字,那左一声青娆又一声青娆简直叫碎了她的心,她流着泪瘫软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可耻的窃贼,将东西偷到手才发现那上面早就刻上了别人的名字。
事毕,吴王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翻身下塌,夏姬想伺候他穿衣都被他挡了开来,夏姬黯然地扯过锦被遮住自己****的身子,刚想开口却被他抢先道:“快点穿衣离开这儿,一会儿青娆就回来了。”
尽管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悔不当初,尽管他的态度是那么的冷漠不屑,但是至少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在苏罗法力的干预下,他对她也并没有全然忘情,否则也不会被她所引诱了,不是吗?
“其实王爷还是爱我的,对吗?”夏姬像是自言自语地问。
吴王皱着眉头捡起地上的罗裙一把扔到夏姬身上,“胡说什么?还不快点!”
夏姬在他不耐烦的目光中迅速穿衣下榻,整理好衣衫抬眼见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但她相信他还是爱她的,尽管苏罗法力无边,尽管中间还夹着个青娆,她也相信他对她的爱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是沉睡了。
她扑到他怀里踮起脚尖急切地吻他,深深地吻他,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她恨不能把自己融化在他的怀里被他吞下去,那样就再也不用与他分开了。
吴王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鼻端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当他意识到只是一个吻就又让他有了反应,一把扯开夏姬狼狈地吼道:“滚!”
夏姬咬着嘴唇走出门去,刚踏出门槛猛然回身道:“王爷,你以后不要再到苏罗那里去了!”
“胡说什么?滚!”
“王爷,求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再去找苏罗了!”
“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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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三点望晓星,文武百官上朝廷。将明未明的晓色中,吴王头上宝玉嵌冠戴得方方正正,身上深紫朝服穿得妥妥帖帖,神采奕奕地迈着方步到金銮殿门前站定了,眉尾高挑,眼梢带笑,一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模样。
对于有些官吏来说上朝本就是件无聊的事,而在金銮殿外等候上朝就更显得无聊了,一人伸着懒腰望望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天边嘟囔道:“到底还是来早了,都怪我那婆娘醒得比公鸡还早,一睁眼就催我起来上朝,也不让我多睡那么一时半刻,”他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当真是困死我了。”
在他身后一身穿绯红色朝服的官吏谄媚笑道:“韦大人上朝从不迟到,原来竟是尊夫人的功劳,想我那糟糠懒惰成性不等我下朝不带起身的,韦大人家有贤妻如有至宝,真是让在下羡慕,羡慕。”
那韦大人挑了挑八字眉,眯着小眼睛悄声笑道:“陈大人哪里的话,若说家有贤妻还要说吴王之妻,不仅貌美如花,还高贵典雅,即是摔盘子砸碗也同我们那些乡下来的婆子不一样。”说着他周围的一干人等都叽咕叽咕笑了起来。
那陈大人远远地瞟了吴王一眼,生怕被他听见他们在说他的闲话,又憋不住捂嘴悄声道:“也不知吴王走了什么好运,不光圣上赏识他,连美人都特别眷顾他似的,以前有个唇红齿白的男宠,现在又出了个千娇百媚的绝色,当真是慕煞我也。”
“嘿嘿嘿,”有人挠着手背凑上前来插嘴道,“那小女子的确貌美绝伦,也难怪晚宴才吃了一半吴王就抱着她走了,那小模样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怪痒痒的。”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李大人,昨晚的夜宴你也去了?”
“当然,吴王邀请哪有不去之理?即使是去了还怕礼数不够周到呢,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我送了......”一干大臣闲来无事唠着昨夜的所见所闻,字字不离吴王,句句不离吴王府,那夹杂在话里话外的不仅仅是羡慕和嫉妒,还包含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揶揄和嘲讽。
有些大臣虽因畏惧吴王权势不敢参与讨论,却也都侧着身子伸长了耳朵听,偶尔听到可笑处不由得捂嘴笑上一阵。
大家正唠得兴致勃勃之际,突然有人大声道:“哼,不过是个仗着先王的遗诏横行长安的挂名亲王,他有什么了不得?凭什么圣上如此看重于他?不仅让他上朝参政,还赐他兵权,他何时带过兵?立过何种功劳?为朝廷做出过何等贡献?凭什么得到圣上如此重用?别看我王莽是个大老粗,也至少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不像你们这些人,国家大事不见用心,却只会贪图安逸享乐,极尽巴结奉承之能事!”
大家闻言不约而同皱眉望去,只见一身穿朱红官服的粗壮大汉,身高足有丈许,蓄着络腮胡子,面型上圆下方,双目炯炯有神。如此彪形大汉却不是定远将军王莽是谁?这王莽是出了名的刚正耿直,虽曾为朝廷立过不少汗马功劳至今却依旧官居从五品,不得不说是因他太过莽撞耿直不懂转圜之故。
那大汉声如洪钟,一番慷慨陈词飘散在晨曦中,于殿前宽旷的广场上显得分外的响亮,吴王不禁寒眉倒竖,他在说谁?莫不是在说他?
不曾参与议论的大臣两手交搭在胸腹前等着看好戏,参与了议论的均被他说得急鼻子瞪眼,刚想反唇相讥,却听金銮殿内宣唤的声音传来,故急忙整理衣装,低着头握着谏板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