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人一生有一次幸运,和某人在转弯处碰头,但缘分很顽皮,不注意就溜走,幸福前让人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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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进,因为习惯了。”收音机里传出电台主播略微感伤的声音。
傅宣木看着眼前拥堵的车况,低头咒骂了一声。这一路上他已经连连踩了好几个油门,也闯了好几个红灯了。但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是快点,再快点,快点可以看到她。偏偏上天总是在这时候跟他作对。严重的堵车还是花了他半个小时才到泰迪超市。一下车他就奔向目的地。
然而,在保安室,他看到的却只有桌子上静静放着的手机。
“她人呢?”
“莫小姐刚刚走了。”中年男子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走了?什么时候?”傅宣木蹙眉,板着脸问道。
他不是让她等着么?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说有人会来取的,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中年男子抬腕看了眼手表。
走出超市,傅宣木紧紧地握住了手机。心里像是踏碎了宁静的湖面,波澜起伏。他自嘲地笑笑,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不会知道五年前自己因为她一句小小的玩笑话而漏掉的心跳。那个时候的傅宣木完全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句“那你喜欢我吧”,就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让自己怀念至今。
而傅宣木也以为她永远不会知道的就是那张照片。
五年前,他沉默地望向渐渐走远的女生,心里像是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万籁俱静。眼眸里看不出色彩,层层叠叠的被某种情绪包围着。
最后他还是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看着屏幕,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其实五年前,他就被她打败了。
而且或许比她说出那句话还要早……
这五年来,每次看摄影网站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看到她的作品么?宁愿被外人说是同性恋也不愿意交一个女朋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她的影子已经占满了他全部的心思么?放弃了升职的机会,千辛万苦地调回中国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败给了她也输给了她藏匿在他身体中思念的因子么?
对啊,这些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明明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明明是应该很讨厌她的,明明是应该不再见她的,明明五年前就做了选择不是么?明明她离开了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可是为什么一听到她的声音他所有的思想就都只剩下了她?为什么除了她就再也找不到想要回来的理由?为什么她总是可以这样子毫无准备的出现在他的周围?又是为什么她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对话和男子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其实……”中年男子停住脚步,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莫小姐她,刚刚哭了。”
哭了么?
是啊,他总是把她弄得狼狈不堪,总是让她气得跳脚或者暴跳如雷,总是狠狠地打击她的自信心,总是让她变得闷闷不乐……
那个冬天,冷风吹红了她的耳廓,乌黑的瞳孔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可以闪闪发亮,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当她脸上带着一抹潮红,慢慢靠近,在他耳边小声问起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决定不是么?既然曾经都放下一切了,而今天的他又是在做什么呢?
手指关节因为握拳握得太紧而开始泛白,傅宣木冷笑一声,握紧的手又逐渐地放开。修长好看的手指摊开来,手掌的脉络清晰可见。
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傅宣木。
既然是注定的事,就不要改变了。
冬天的天空总是这样锋利而远离,风几乎要把路上的行人统统吹倒才甘心,一棵棵原本挺拔的树木也变得摇摇晃晃。莫一熙因为寒风起了个哆嗦,不情不愿地把手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来,拉高了衣领,盖住冻得发紫的嘴巴。本来就小巧的脸蛋一下子就被遮住了三分之一。
想起刚刚在超市门口瞥见的穿黑色风衣,英俊挺拔的傅宣木,她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把。幸好他没看到她呐,要不然多尴尬。也是他们本来就应该像平行线一样永远无交集的生活下去。向来就缘浅分薄,还强求什么呢?
莫一熙从包里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Aide,你在那呢?”似乎还是沉浸在刚刚经历的事情中,说话时都是茫茫然的语气。
“我在摄影棚里,怎么了?”
“我想你了。”莫一熙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哽咽。
“我还有一个小时完工,结束后我去老地方找你。”
“好,拜拜。”
几秒后,又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小莫,下午有课么?”
“没啊,有事?”
“嗯,一会儿老地方见吧。”
“好。”
Aida和小莫是莫一熙在高中最好的朋友,或许应该用志同道合来形容。高三的岁月是痛并快乐着的,痛的是那些还带着油漆味的考卷一张张发下来的时候,快乐的是有那么多和她们一起的时光。晚自习的时候混在朗朗的读书声里唱自己写的歌;吃午饭的时候幻想自己未来的美好场景;压力大的时候和Aida听着唱青春唱梦想的歌一起手挽手逛学校;剩下自己落单的时候是小包陪着她回忆点点滴滴;难过失望的时候是Aida告诉她要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失去信心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是她们给了莫一熙勇气和前进的动力……
在莫一熙的印象里Aida一直是个很有主见,很有个性,很勇敢,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努力奋斗为之实现的女生。她喜欢摄影,拿着相机的她总让莫一熙觉得她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美。
而小莫,她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子,很容易感染别人。她倔强起来的样子会让人移不开视线。看似小小的身体里却蕴含着连莫一熙都惊叹的力量。
虽然莫一熙的高中有过一段不愿记起的回忆,但她还是很感谢老天的,至少那时候她的身边有她们,至少在一段旅程即将结束的尽头,柳暗花明,遇见了这么好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