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子涵。”
就一句话的自我介绍在班级第一次班会上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果然第一时间记住这个人的寥寥无几,李娜也是当时记不住这人的大多数之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过实质性的交流,只是李娜些许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人却经常遇到,学校食堂里不经意的照面,图书馆中也总在自习室的一角看到他的出现,学校晚间萧条的清水湖畔也时有他的身影,但当时李娜觉得这一切自己并没刻意去在意。
班级的聚会上,陈子涵也常到,但大家都未意识到他的存在,因为他总一个人静静的呆在一处,不露声,也从未主动融入到那种热闹的气氛中,很多时候,看到这些,李娜都觉得这个人喜欢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那个世界静寂却有可能很安逸。
寝室中的女伴们对于这样一个人虽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也不排斥,偶尔邻班的女生悻悻然的跑来,询问这个人的情况,大家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陈子涵长的清秀,在整个学院都早有名声,只是感兴趣的女生在了解过后,都被他冰冷的性格退却了脚步和行动,这些在李娜看来不无道理,没有人能够进入那个人的内心,她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不多次注意到陈子涵时,他总是一个人的身影,静静的如往常,如一滩死水的形容并不贴切,但那一定是一潭难以起涟漪的湖水,湖水静如镜,清如云,淡淡的似可以一眼尽收它湖底的一切,但无奈那湖底依然深不可测。这些想法在李娜的心底早已形成,只是李娜心里一直不认可而已,直到那个暑假,李娜才知道这些隐约藏在心底的想法是那么清楚而准确,其实李娜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陈子涵,而这种喜欢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或者,她自己都不敢去承认。
就这样年华在指缝中不经意的流淌,大一到大三的三年也转眼即逝,三年中班级每个人都发生着蜕变,从外表到内心,每个人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李娜也是,三年中李娜从长长的马尾变到了精干的短发,从青葱白色公主裙变到了稳重黑色职业装,从活泼的懵懂孩童变到了无奈的他人囚物,从不谙世事几何到深知人生百态,这一切,只发生在三年时间里,而这段时间里,陈子涵的变化却只是变的更加冷峻如山,包裹自己像是不愿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内心,较之前,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也更加了无生机,这是一种矛盾的说法,但李娜就是这样认为,那种眼神让李娜始终无法主动和他说上一句话,哪怕就一句,与他交流显得是那么遥不可及。
时间来到大四前那个暑假,这个暑假李娜并没有返家,孙玉挺为李娜介绍了一家公司进行实习,对于这次介绍,李娜没有排斥,因为她也希望有一个实习的机会,未来的路只能自己走而实习就是李娜要迈出的第一步。实习的生活虽忙碌疲惫却充实,李娜每日早上六点出发,坐两个小时的车到达公司,每晚八点下班,坐末班车于十点赶回到寝室,每日的生活如时钟般精确,原以为那个暑假会以这种形式结束,但结果,它焕发出另一种幸福的光彩,闪的李娜难以睁眼,就那样深陷入幸福,难以自拔,幸福像空气穿过气孔游荡在她全身。
实习的第二周,陈子涵出现了,李娜很难形容当时看到他时的感觉,只是觉得不真实。那一整天,陈子涵在一位师兄的安排下默默工作着,期间没有多余的说过一句话,李娜几次主动想找他说话,但都被他冷峻的眼神吓了回来。天很快暗了下来,一天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李娜心底说到,这一天她就尽想着怎么和陈子涵说话了,但结果却和以前没两样,想到这李娜摇了摇头一个人无奈的走出了公司。
徘徊在公交站台时,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身影靠了上来,是陈子涵,李娜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定过神,仔细看,那身影的确是他,而且正在向自己走近。
“你晚上回学校吗?”
陈子涵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这个等待说李娜等了三年其实并不夸张,李娜心里瞬时乱成一麻。“恩。。恩。”
“我们等的是末班车?”陈子涵的声音原来充满了磁性。
“恩,现在是七点五十,八点整末班车到这,每晚都等这班,如果错过了就回不去了。”李娜觉得自己回答的过多了,也许陈子涵会觉得自己太殷勤。
“哦。”说完后,陈子涵就没有再开口。
李娜也想不到再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僵硬了下来,两人都没再出声,就只等着那末班车缓缓驶来。车上的一路,两人仍然没有交谈,时间被沉默拉的长长的,让李娜感觉到慌乱,但至少我们说过话了,李娜安慰着自己,这种尴尬并不是自己造成的。下车后,两人往寝室走去,这一路的相伴,李娜觉得也算是给一天做个美好的结束。走着近到达寝室时,陈子涵说话了。是陈子涵又一次主动说话了,李娜依然没有听错。
“明天一起去上班,可以吗?”陈子涵看着李娜,吓着李娜赶忙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无法正视陈子涵那锐利却无生机的眼神,也怕见到他那冷峻的眼睛透出的光芒。
“啊。。。!什么?”
“你明早几点出发,我等你,或者你等我。”
“恩。。。可以。我早上六点左右到公交站台,我们先到先等吧。”
“好,那,晚安!”
“晚安!”他对我说晚安了,李娜仍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像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