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之后,阮幼荷他们便又上路了。
天色渐渐晚了,吟香馆里,沐竹和慕容送走了沈家夫妇。
“竹儿,你怎么看?”送完客,走在庭院里,慕容看着沐竹的背影问道。
停住脚步,沐竹抬头望着夜空,天空群星闪烁,星星门调皮的在云彩里玩起了捉迷藏,时隐时现,长长的叹了口气,沐竹有些疲惫。
“他们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来做这次交易,所以应该不用担心他们会耍花招。”沐竹稍停又继续道,“我相信他们沈家能做到这步,不是那种没有诚信的商人,不说其他,就论沈清扬,你也该放心才是。”
“哎。”慕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沐竹转过身子,看着慕容但似乎又透过慕容看向远处,“他们一直都在试探我,打听我母亲的过去,对于他们说的故人,我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收回目光,沐竹向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对于她的身世之谜,砖头已被抛出,就是不知道会引出什么样的玉来,对于慕容的问题,沐竹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那对沈家夫妇,沐竹不知道为何升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沈家老爷似乎表现的有些急迫,而沈夫人则带了些不安,究竟他们和这具身体的母亲有何瓜葛?
看着沐竹渐渐离去的背影,慕容有些无奈,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这次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或许对于竹儿来说,忘记的就该忘记,那样是否会更快乐些?现在的她在努力着,在寻找忘却的记忆的途中,若是有什么意外,这又让他情何以堪?
会不会是害了她?慕容想着,没注意沐竹已经停下,回头望着他。
“你在发什么呆?”沐竹望着他问道。
脸上再次挂上笑容,“没什么,累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回房。”慕容说完,快步走到沐竹身边,与她一起肩并肩慢慢走着。
“其实。”路上,沐竹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我很谢谢你,这次也是一样,无论探出的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我想我都乐意接受,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说完,沐竹对着慕容调皮一笑,摆了个鬼脸便跑回了自己的房中,看着沐竹关上了房门,又熄了灯,慕容才回身往书房走去。
竹儿,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总是能最明白我的心事,有你在身边,我何其有幸。
慕容,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是我的幸福。靠在门背上,沐竹也暗暗想着。
夜渐渐深了,慕容的书房里,蜡烛依然亮着。
在书桌旁,慕容正拿着医书看着,为药师谷的当家,他时刻在精进着医术,正看着入神,耳边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慕容看向窗边,一只白色的猫头鹰落到窗台,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嘴里飞出一个奇怪的声音,猫头鹰拍拍翅膀乖乖的坐下,慕容这才起身走到窗边,从猫头鹰脚边的小竹筒里取出了小纸条。
拿着纸条回到桌旁,那个看了,拿出笔和纸张滕了一份,便把滕下的这份折好,嗓子里学着鸽子的声音咕咕两声,一只白色的羽鸽飞到了书桌上的笔架上,慕容将纸条绑到了鸽子腿上,给它喂了点食,小鸽子拍拍翅膀便飞走了。
将手里的纸条小心收好,慕容打开了书房里的暗阁,将它收好,关上了暗阁的门。
夜还在加深,吟香馆内处处透着安静。
白色的羽鸽扑着翅膀向皇城的方向飞去,最后落在了皇帝的寝宫的窗台前,老皇帝抬头看了眼鸽子,便命人将绑在鸽腿上的纸条取下,“拿过来。”老皇帝吩咐道。
“是。”太监将纸条递上,对着烛光,老皇帝将纸条的内容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手猛的收紧,随后又放开,“这小子办事还真是利索,朕的暗卫没有查到的消息他都能探的出来,如此人才,叫朕以后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而后老皇帝拍拍手,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老皇帝将手中的字条交给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黑影俯下身子,而后消失不见。
我们君家打下的这大辰的天下,君家的子孙就会努力维持,想染指他们大辰天下的,那么就只好让你们到阴曹地府里去忏悔吧。
清晨,太阳在大地上微微洒了一层金光,应着太阳的方向,马车在小道上哒哒的走着。
“二师伯,今天就能到京城了吗?”趴在车窗上,阮幼荷看着骑在马背上的中年男人甜甜的问着,她的这个二师伯是众多师伯中最疼爱她的,疼爱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她的父亲,所以这次上京,她才要和二师伯一起,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她的二师伯总是站在她这边。
“幼荷啊,前面是沙镇,我们在沙镇休息一下,吃个午饭,下午在赶上两个时辰就到京城了。”中年男子脸带宠溺的说道,对于这个侄女,他总是特别宠爱。
“真的吗?”阮幼荷一听,高兴的直拍手,“哎呀,这真是太好了,这几天连续赶路,晚上也住不了什么镇子,每天都是夜宿荒郊,还都吃不好,今天终于能好好吃一顿了。”
放下帘子,阮幼荷又坐回车内。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直到外面吵杂的声音,阮幼荷才睁开眼睛,打起帘子,原来他们已到了镇上。推推旁边的碧桃,两人一起趴在车窗上看着。
在一处酒店前停下,他们一行人下了车进入店里,要了几分酒菜,几人开始慢慢吃起饭来。
“哎,听说了嘛?大家都在传,说要打仗了啊。”
旁边桌上三个吃饭的人在小声说着。
“你胡说什么,这天下太平着呢,这天下三国势力相当,一旦打起来就会天下大乱,李老四,你可不要胡说,被官府直到了,可是要被抓起来坐大牢的。”
“我可没有话说,听说北方边境凌国来骚扰,京城要派兵呢。”
“哎,真的吗?”
“是啊,听说……”
那边三个人说的有劲,这边阮幼荷他们听得却皱起了眉毛,“二师伯?”
“好了。”打断她想说的话,被阮幼荷称作二师伯的中年男人说道,“好好吃饭,有些事情听到就听到,切莫多问,出门在外,多做事少说话,我们要快点,下午还要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