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自己的宅子,做自己的主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说,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真是一件舒服的事。现在的吕小鸥舒服得快要没边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宅子里的董志和与辛十三娘忙得快要脚不沾地了,她什么事也不做,成天晒着太阳,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过了三天就开始想要找事做了。看来她吕小鸥也不是那种享受的命啊。
孙婆子是门房孙大爷的老婆,今天一早就跟辛十三娘报备了过年要准备的种种事物,祭灶、扫尘,拜祖先弄得是非常正式。只是自己的祖先还真不太清楚,父亲早年在特殊时期中连爷爷什么样子都不清楚的时候,爷爷就已经在批斗中走了,所以吕小鸥对于自己的祖辈的记忆一直是模糊的。反正跟着妈妈年年清明烧些纸钱,听她念念有辞的,自己此刻竟是一句也记不得了。一切就随着他们办好了,反正她现在仍没有摆正自己只是这个朝代过客的观点。只当是旅游时暂住一段时间,凑凑热闹了。
辛十三娘和董志和怕那些个仆人因为吕小鸥是个不爱管事的主,会欺负她,回回都让她坐在大厅的堂上,由着董志和与辛十三娘一一发话,对牌子,让他们感受到主子还在上面,不得有所怠慢。后来,还弄了个贴身的大丫环伺候她。吕小鸥虽说不是那种爱抬架子的人,但是让人紧紧跟着服侍还真不太习惯。对于房屋的布局和改造她也觉得势在必行,过了这大半年的游历生活,忽然这么定下来,难免对于生活质量有了进一步的要求。
她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的绣楼搞了个里外套间,卧室边上间了个小隔间做卫浴间。她跟董志和商量改屋子时,董志和还奇怪地问她为什么要把茅厕放在室内,不怕会有味熏着么?可是他哪明白这大冬天起夜上个厕所还要下楼绕到院子的墙角边上的茅厕有多冷啊!他是习惯了,可是吕小鸥是无法习惯的啊。后来,吕小鸥从仆人里挑了两个会木工的帮着自己对屋子进行改造。只是这古人的脑子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灵活,这两个木工原也只是给人家打打下手的,哪里做出她所说的马桶和水管之类的东西,越说他们就越糊涂,气得吕小鸥真想抄家伙自己干了,只是这活计不是她这个门外人能拿得起来的。
后来,董七爷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没出两天就带回一个木匠和一个铁匠来,这两人一看就是高明的手艺人。在看了吕小鸥画的草图之后,又研究了两天,居然就真的制出一个马桶来。而铁匠就更绝了,不仅给她修了水管还弄了个水泵,可以直接从水井里把水送到二楼,然后直接可以冲马桶。在他们二人精准地计算之后,把这马桶给搞定了之后,吕小鸥又让他们把厨房里的水管也搞定了。因此,她这个宅子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打了六口井。方便了洗衣女仆和厨房的厨娘们,他们只觉得这姜小姐真是奇人异士,居然会想出这么多稀奇的点子,但这些东西却又让他们得了莫大的实惠,在这冬季里也不用跑到外面就能用上水,真是方便极了。他们对这自来水管可稀奇了,暗地里说:那什么吕四娘号称与水龙王有关系,能治得了洪水,哪有他们姜小姐神奇啊?直接让水流到哪就到哪。只是董七爷让家仆守口如瓶,不得外传,否则就会重罚。他们就更拿吕小鸥当神仙似的人物看待,哪里还有怠慢的心思。
大年夜里,吕小鸥在大厅里办了个家宴,也不分主仆的让大家都坐上了席,“今天大年夜了,大家都来守夜,虽说是这个家的主子年纪不大,很多事还指着大家帮衬着。现如今租地的农户送了不少的吃食,主子就让我们做了这么个全家宴,就是拿你们当自家人,你们要好好地侍候主子,谨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儿,时时刻刻记着为主子着想!”辛十三娘不轻不重地在席上给仆人们讲规矩,面对着这样一大桌酒席,吕小鸥有些发笑。自己是主子,辛十三娘和董七爷是管家,孙大爷是门房,孙婆婆是厨娘,一个木匠李全,一个铁匠徐忠,加上两个长工王大、王二,还有两个丫环玉明,玉环才十一人,刚好把这张大圆桌坐满。居然还要拿个架子做地主婆。只是这房产,地产都有了,又这么一群人跟着自己过生活,是应该好好合计一下了,总不能坐吃山空啊。吕小鸥开始幻想着点钱点到手抽筋的感觉,嗯!一定是件很快意的事。只是如何赚得更多的钱,做什么生意可得好好的盘算一下了。
董七爷也举杯对着众人讲:“我们主子性格好,对谁都没脾气,可是!我说的是可是!可是你们大家伙绝不能怠慢我们小姐!有人敢背着我气主子,我肯定会给他重罚的!别怪我董七狠!谁敢伤我们大小姐一根头发丝,我是要用他胳膊来还的!”
吕小鸥尴尬地咳了一声,“董七爷,你喝多了,快坐下。”然后她也大方地举杯站了起来,众人立即跟着站了起来,“今天是大年夜,我也不想说那些有的没的,让大家不快活。我祝大家新年愉快!来年发大财!一天更比一天好!”
“好!好!”众人听了都欢喜地举杯碰杯,喝下这杯酒。
然后吕小鸥坐了下来,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今天过年,可别喝闷酒,大家怎么高兴怎么来!”吕小鸥笑着说,“你们玩行酒令也好,唱歌也好,总要弄些个节目,大家娱乐娱乐才好!光闷头吃饭菜哪里有什么意思了?”
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哪里会什么表演节目?辛十三娘笑着说,“小姐,你就别拿我们这些粗人开玩笑了,我们哪里会啊?以往还是你说书给我们听呢,你那故事一个比一个的好听。”
吕小鸥笑着说,“想听我说书,行啊!我这里的故事可是多得很,不过,我要你们表演过后才讲,不然光我一个人说也太没劲了。我也想娱乐一下下啊。不如你们讲讲笑话,唱唱歌,人人都演一个,我的故事好听,最后讲。一起守年夜,可好?”
“成!”董七爷乐得一拍大腿,“我就先献丑了,讲个笑话。姑娘可得说话算话,最后一定要讲个好听的故事啊!”
那些仆人哪里晓得吕小鸥是个会讲故事的主,只是愁着自己不会讲也不会演。却听董七爷那边已经开始讲笑话了。“话说城里有个秀才成天介死读书,什么事也不懂。一天他的鞋了破了,他老婆让他自己去街上买鞋,只是他不知道尺寸,老婆一时忙得没理会他,让他用根绳子量了一下,又用剪子把绳子剪好。他带了绳子就去補子里买鞋了。那店家一张口就问:‘客官,您要多大号的鞋啊?’秀才立即掏那绳子,可是绳子偏此时怎么也找不到,也不知道他是丢哪里了。他急得团团转了两圈,却说尺寸掉了!又急急地往家走。老婆问他鞋买了没?他说尺寸丢了,老婆气得不行,骂他笨,那店家也有尺子,就不能量了?这秀才还没转过弯来,说:‘绳子丢了,他有尺子却要怎么量?’”他讲的是秀才买鞋的笑话,却是早在坊间传透了的,众人也只是了然地笑笑,已经很给面子了。可是他却吆喝着让别人继续表演。后来两个丫环站起来唱了首小曲,软软诺诺的苏州方言小曲清脆而动听。吕小鸥带头给她俩鼓掌,让这两个丫环羞红了脸却还算大方地向众人行礼致谢。孙大爷和孙婆婆也和起来讲了个小笑话,长工嘴笨,只是憨得脸都憋红了,最后在吕小鸥的强烈要求下跟李全和徐忠一起玩了把抢椅子的游戏才算了事。此时众人看到他们四人抢那三张椅子又是打转,又是抢,然后抢不到的就表演蛙跳,乐了好一阵子。董七爷忽然想起吕小鸥答应要讲书,然后让他们快点收拾收拾,都坐好了听吕小鸥讲书。
“小姐,今天可得讲个长的,好听的故事,跟以前讲的《射雕英雄传》一样好听的故事才行啊!”董志和对这说书的兴致很高,在回疆他去得比较晚,到了那边故事已经讲了大半,前面的段落都是别人给他粗粗地讲,弄得他心里直痒痒的。因此接到护送吕小鸥回云南的任务时,他还兴奋了好一阵子,就想着找个空让她把故事讲全了。好在路上无聊时,在他一个劲的央求下,吕小鸥又给他讲了遍《射雕英雄传》的故事。
“那,你们想听什么样的故事?神话的,传说的还是武侠的?”吕小鸥微笑着,“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才子佳人的好听。”孙婆婆一听有故事听,立即插上一句话。
“还是武侠的过瘾!”董志和抢话,“小姐,还是讲武侠!是吧?十三娘?”他还不忘拉人拉票。边上的几个仆人们拘谨地笑笑,都没说什么意见,孙大爷说:“小姐想讲哪个讲哪个,我们都爱听。”
吕小鸥看着董志和那闪亮的眼睛,想到他这么辛苦地为自己管理这么大的宅子和田地,心想就满足他这一回吧。于是《天龙八部》开讲了!
~~~~~~~~~~~~~~
答谢书友,今日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