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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身世(一)

子夜时分我被人从梦中摇醒,仲卿和老头子站在我的窗前,昏暗的烛光映出那老头子阴沉的脸色。突然老头子像是和仲卿说了句什么,仲卿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步厨房间。月光透过竹林,斑驳的照在我们三个人身上,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我们进了一个由竹子掩盖住的山洞,进入洞中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我在仲卿的怀中打了个冷战。“婉儿,我们忍忍就过了。”仲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山洞中有一张冒着寒气的床,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床周飘着若有似无的雾气。仲卿将我房子啊床上,刺骨的寒气一下子就入了骨髓,瞬间麻木了我的身体。老头子从腰间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把小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下,便在我手腕深深的划出一道口子。手腕处流出黑色的血,顺着床上的凹槽流着,流到一个装着茧一样的东西周围,血浸透了茧,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涌动着。

我的意识慢慢的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了老头子那阴沉的脸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现代,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那个他,渐渐地他和奕斌的脸重叠在一起合成了一个人,过往的而一切又一次经历,那些甜与苦都一一呈现。突然他冷若冰霜的脸孔出现,那句生与死都与他无关,像是一把匕首插入我的心底。

就这样每天都经历着地狱一般的折磨,我体内的毒素终于清除了大半。也能够押着嗓子说写词语,不过那声音比公鸭桑还难听,让我不敢相信那是从我的口中发出的。在这里我只见到了三个人,老头子、佩乔、仲卿,不知道是这黑风如此神秘呢?还是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总之加上我就四个人在这山谷之中。

自从我可以走动之后,佩乔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怎么都甩不掉,就跟我的影子似的,连睡觉都在我门口放了长软榻,睡在那里。我知道这一定是仲卿吩咐的,他是怕我再跑,我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吗?

已经三天没见到仲卿了,虽然说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他很好欺负,每次我都出些很难完成的任务来为难他,比如我要吃月饼,嘿嘿这个年代当然还没有月饼这个东西啦,不过我说下来谁知道他第二天还真给我弄到了,还是莲蓉陷的。我估计这个山谷怎么离最近的村落也要好几天的路程吧,可是没事我要什么,第二天一早一定在我的桌子上,真是奇怪。

外面从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由于我体内的毒属寒性,所以我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佩乔进来给我房间升起了一个火炉,可是寒性似由骨内发散而出,外力根本无法抵抗。这时老头子走了进来,径自坐在了软榻上,担忧的看着我。

“丫头,顶得住吗?”

“死~~~不~~~~了”我用那及其诡异的声音回道。

“我听仲卿说你脑子进水了?”老头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么不正经的话,要不是我说话不方便,我非用我那话唠的嘴贫死他。见我没有回答他,他又笑着屡屡他那个山羊胡。“你不去找吴王了吧?”老头子这是说什么呢?“仲卿跟我提亲了。”一听这话我眼睛瞪的跟个泡似的,仲卿跟他提亲?“虽然你嫁给仲卿不是正妻,但也不至于让你受委屈。丫头,你怎么想的?”

这都是神马玩意啊?仲卿是要娶我吗?那他不跟我说,跟老头子说什么?老头子说什么正妻?那意思他是要娶我当小妾?他小子开什么玩笑,我还没不济到这个程度吧?“跟~~~我~~~无~~~关~~~”这声音听得我自己都烦,希望老头子也这么认为。

“丫头,师傅看的出仲卿对你好。从小仲卿就对你千依百顺,你那些无理取闹他也都顺着你,以后怕是也难遇到这样的人。师傅知道你不记得很多事情,这段时间仲卿对你所做的一切你不是也看到了?”

“小~~~妾~~~~?”

“哎~~~~”老头子叹了口气,“丫头,师傅知道你觉得委屈,可毕竟仲卿已经娶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丫头,师傅年岁也高了,怕是活不了几年了,你这个样子,让师傅如何放心那。”

虽说我与老头子总是斗嘴,他又总是想尽办法欺负我,不过他也确是对我很好。想必以前的婉婷心里是很爱这个师傅吧,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吧?心里不禁有些酸楚,也想起了我自己的父亲。起身走到老头子身边,顿了下来,努力的多说几个字。“我~~~~不~~~~嫁~~~~~~,我~~~~~要~~~~~~陪~~~~~着~~~~~~你~~~~~~。”

老头子伸出手拍拍我的头,眼里有些湿润。“丫头,师傅知道你虽然调皮任性,可是心底善良,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外人,让为师担心。不如嫁给仲卿,师傅还能放心。”

“我~~~~~谁~~~~~~都~~~~~不~~~~嫁~~~~~。”

“不要任性,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不嫁人呢?”

古代人真的是不能理解一个独立女性的思想,女人不一定要嫁人的吧?“不~~~~嫁~~~~”

“你这丫头。”老头子在我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我也只能瞪着眼睛看他,谁叫我小命还在老头子手里呢?“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去后山的山洞闭关,用内力调节体质,余毒只能这样清除。丫头这回要好好练功,不然为师怕也是回天乏术了。”说完老头子很感伤的摇了摇头,捋着山羊胡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就被带到后山的山洞中,有别于其他的山洞,一般的山洞都是阴凉通风的,可是这个山洞很是炙热,估计要过了快五十度左右了。每天我都按着老头子教我的方式运气,让整个的血脉逆行,好将已入五脏的毒素排出,除了前几日的放血仍在坚持外,老头子会用之前由我的鲜血喂养的玉蜂蛹烘干碾碎入药,这种方式有些类似于现代解毒用的血清的用法。

头几日很是不能适应山洞中的温度,一度出现了中暑的症状,随着老头子教我的类似于气功的运气方式之后,情况有了很大的缓解。每日并不进五谷杂粮,只是喝些玉蜂王浆以及些许的草药汤汁。

已经在山洞中呆了近月余,余毒也清理的茶不错了,顺便还练就了一些些的所谓内力的东西。其实内力并没有影视剧和金庸小说中那么玄之又玄,它只是像唱歌一样,一种气息的运用。运用好了会让你事半功倍,如果很不幸你没有运用好的话,估计会伤人伤己,不过我只是用内力来帮助自己排毒而已,所以无所谓啦。

先来无聊的时候我会在石壁上用一些白色的石子来画些圆环,就是现在非标的靶子啦,以前就经常和朋友去玩野战cs或者玩玩非标,本来准确率就很高,只是力度不够经常打到靶子上掉下来,现在好啦,我学会了气息,可以说是快准狠!开始老头子还说我不务正业,要是余毒不清,死了都不管我。不过老头子是口硬心软啦,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知道老头子很疼婉婷的,也就是我。最后老头子说我余毒清的差不多了,也就和我一起玩了起来,谁知道他玩性比我还大,一直都不提出洞的事情。

这天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自制飞镖,捋着上面的布条,心里想着老头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我离开山洞啊,老是用还不到时机搪塞我。突然老头子从外室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碗绿油油的汤汁,看的我浑身打冷战,这老头子又要给我灌药了。

“丫头,把这碗喝了,然后我们就出洞。”

“你说真的?”我怀疑的看着老头子,他都骗了我好多次了,最后都说时机不成熟。“不对,你又想骗我?都几次了?”

“这次是真的,仲卿回来了。”

“真的?”仲卿回来了,算算我都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他跑哪里去了?

“听说仲卿回来这么高兴?看来真该赶紧把你嫁出去。”

“才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高兴的不是仲卿回来了,而是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果然老头子这次没有骗我,我们真的出了山洞,已是深秋时节,整个山谷已是金灿灿的样子。仲卿回来带给我一件湖蓝锦缎的披风,上面绣着双生并蒂莲。

这次仲卿回来并不像上次,总是和我一起,最近山谷里来了好多的人,进进出出的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一样。不过这正合我意,这么多的人进进出出,想必没人会注意到我,那么我的计划就可以进行喽。

悄悄的整理了些衣物和盘缠,带上高阳送我的金簪偷偷的牵着仲卿送我的小白(一匹很俊美的马,不过他通体白色,所以起名为小白。)趁着夜色偷偷的溜出了山谷。真是没想到,离开这里比我想象的要简单的多,也顺利的多。要是让人知道堂堂暗门黑风的大本营,防范不过如此,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要吐血。

第一次在大唐的夜里赶路,没有了现代的高速公路(是因为收费站恼人啦,很贵的,还好古代没有那玩意),真是惬意的很。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全身都累得要命,天空也开始鱼肚白,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忙下马去敲门。

可是我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声,可能是个没有人的房子吧,推开门看到里面我便转身要离开,却被人拉住。“放开我。”

“既然来了,就别走。”里面的人边说边靠近我,我本能的想躲开,却被他拉住。“躲什么?”

“吴王殿下,请您放手。”

他用力一扯,另一只手扳过我的脸。“看着我!”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我很疑惑,利用他也利用了,玩弄他也玩弄了,现在还想干嘛?“你以为你真的跑的了?”他贴近我在耳边说道,他若有似无的喘息骚动着我的耳朵,让我立马犹如受惊的猫咪一般。

“你想干嘛?”

“带走。”他吩咐后面的侍卫,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就离开。

这时突然从传完闪出十几个黑衣人,与李恪他们打斗了起来,此时我才知道,原来仲卿和师傅早就知道我会离开,所以我那么轻易的就离开。趁着他们打斗无法分心的时候,我趁机跑出院子准备上马,突然有人从身后拉住我。“想跑?”

回身一看李恪抓住我的手,用力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忙装作要晕倒。李恪忙用力扶着我,趁机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石子,用力的像之非标一样扔到李恪的脸上,他吃痛的放开手,我趁机翻身上马。夹紧马肚子,马窜出去的同时,我笑着对李恪喊道,“拜拜~~~”

明显可以听见身后传来的咒骂声,不过再次逃过他的魔掌,我还是很开心的。又上马赶了一天的路程,终于到了一个镇子上休息一天之后,便直奔长安。到长安已是半月之后。

经过几天的休息,终于消除了一身的疲惫,在街上漫步目的的闲逛,想着怎么能进得了公主府见见高阳。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也是言而有信吧,虽然她哥哥把我害掺了,但是答应小孩子的事情还是要做到,更何况我要确定一下高阳过的如何?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突然街上开始喧嚣起来,打骂声不绝于耳。“小兔崽子,敢挡王爷的路!看怎么教训你!”拨开人群看到一个肥肥胖胖一身华贵的人坐进轿子里,任凭外面的爪牙踢打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心下突然间觉得似曾相识,对了,就像是城管打小贩。姐姐我今天不管管,都对不起良心(可是我忘了,自己还是个高危人物)。

“住手!!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男子汉!”挺直胸膛站了出来,周围的人很是识相的散开一个圈子,一个个都或惊或恐的看着我,还有人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哪来的白面小郎君?”其中一个人不怀好意的笑着向我走过来,当下心里有些虚,这人怎么的也高我半个头。

“他哪里惹到几位了?”

“小郎君,哥哥我劝你一句,闲事少管!”

“你们以多欺少,这闲事我管定了!”说罢窜了过去,拎起躺在地上的小子,可是比我想象的要重多了。那几个壮汉见状向我扑来,我左右避闪却也有擦伤,毕竟我也就是个三脚猫功夫。见地上有着一些碎石子,心下一动,拾起石子就向来人的关节处扔去,就像是在扔飞镖。

几名大汉应声倒地,却也有力壮敏捷的躲过我的石子,眼看身边的石子都扔了出去,情急之下拉起被打的人就向外冲去,身后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震落了头上的束冠,一头青丝似瀑布般落下。旁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但我顾不了这么多,因为此时我已经被打倒在地。

一个人从后面窜了上来揪住我的肉发,大爷的,我心里已经诅咒了他八倍祖宗了。神呐,救救我吧!仲卿~~~师傅~~~你们在哪啊?不是一直在我身后保护我吗?这回用的着了,怎么没影了?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时,一阵吵杂传来,难道事情出现转机了?我忙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来了几个侍卫分开人群,一顶轿子停在我的面前,轿帘被人挑起,从里面下来一位老者,看起来像是挺有势力的。

老人家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便整了整神色,扶我起来。“没事吧?”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摇了摇头。想起那个被打的人,忙回身看见已被扶起,原来是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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