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我再一次成功的病倒,这次却别以往,好似特别的严重,总是断断续续的不好。每日轻咳就跟林黛玉似的,还好有佩乔在我身边细心照顾,仲卿虽然焦急我的病,却不得不去办事情,而老头子则整天在我面前长吁短叹的。仲卿临走前,答应了佩乔教我易容术,而我也每日都到老头子的院子里翻看医书。自我诊断发现,我淋出了肺炎,这个时代没有抗菌素,想要根治还是很难得,还好师傅的医术够好,不然恐怕现在我就已经在阎王爷那里喝茶了。
经过老头的调理,我的身子大好,虽然落下了病根,却也不是经常发作,倒也还好。易容术也学的超好,就连佩乔都赞不绝口,医术嘛,就一般般了。又到了出谷的时候了,老头子不愿次次送我,便借口到后山采药不在谷中,而仲卿则在京城等我,我带着佩乔前往京城的路上。
到了京城我并未与仲卿见面,仍是直接在茗香阁等着,果然不出我所料,太子得知我回来便来到茗香阁。我们还似以往那般喝酒畅聊,言谈中听出太子对皇上诸多不满,而他的那个小娈童也被皇上杀了,他怀恨在心,对皇上视若仇敌却不敢表露。看准他的这一心理,我便有意无意的提及他那个娈童的可爱,另外也有其他王公大臣的子弟包养娈童的事情,便觉得是皇上小题大做了。
太子见我说话站在他这一边,便日日来我这茗香阁与我谈心,我则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他贵为太子,却处处受着几位王爷的牵制,而皇上也并未站在他这一边,对他的处境深表同情。弄的他自己都是对兄弟一副的咬牙切齿,对自己父皇的不理解,让他内心极是压抑。另一方面他也事事都会询问我的意见,经过几次事件,我成功的扭转了皇上对他的态度,他也对我更加信任,甚至说我是他的军师,待到他登基定立我为后。心里觉得他很是凄凉,如果他知道自己被骗的走进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了,他会作何感想?不过还好历史上他并没有死,而是远离京城,我想也许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安慰。
李泰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开始着手安排一些大臣,在太子内臣身边说些闲言碎语,那些坐不住的老家伙,把身家性命都赌了太子身上,哪里经得起一丝的风吹草动。可却在此时发生了让我难以预料的事情,权万纪多次犯颜劝谏,斥退昝君谟、梁猛彪等小人,引起李佑的不满,李佑又立即将之召回,狎昵逾甚,权万纪与李祐关系闹得很僵。皇上又以校尉韦文振为齐王府典军。皇上命令刑部尚书刘德威前往齐州处理。刘德威经查明属实,要求齐王与权万纪返京说明。李祐派燕弘亮等率20骑射杀权万纪,支解之,后李佑竟然放弃藩王的身份,占山为王,自称是为自己与太子讨回公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太子占山为王呢?难道李泰竟然心狠如此,要舍弃李佑引出太子?
夜晚我卸掉面具,身穿夜行衣行至李泰的府上,书房还亮着,窗子上映出李泰的身影。在地上捡起石子,弹入窗内熄灭了屋子里的烛光,一下子里面暗了起来,李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
我推开门扉走了进去,“是我。”
李泰适应了黑暗看向我,“婉婷?你怎么会来?”
“这要问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弟弟,他是那么信任你?”
李泰无奈的叹气,摇摇头。“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会再相信我,可是我真的没有让佑儿这么做,不知道是谁煽动他如此。”
“你说的是真的?”
眼前的李泰眼中尽是无奈,还有这些许的伤感。“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的不堪?会拿自己弟弟的性命去牺牲?如果今天换做是我三哥,你也会毫不怀疑的来质问吗?”
面对他的质问我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对不起,李泰,我~~~~~~”
“够了,我早就该知道自己在你的心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可是我只跟你说最后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佑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甚至都没有与我商议过,如果可以请你去劝阻他,毕竟你的话他还是多多少少听一点的。”
“我会的。”
“婉婷,可以让我看看你吗?”李泰走过来,眼神中充满期望。我伸手摘下面纱,看着他,他笑了,伸手抚摸我的脸庞。“我就知道是你,不管你装扮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眼认出你来,还是这样漂亮。”
他的话让我震惊,原来那天他就认出我来了,那样不同的脸庞,他是如何做到得?“你?”
“别问我怎么认出来了,我就是知道,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会有种莫名的直觉。为什么要回来呢?难道是要报复三哥吗?我多么希望你是为了我回来的,虽然我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只要能够看到你,得到你的消息,就已经足够了。”说完我看到他眼角有一丝泪光,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突然间的发紧,眼泪也不自觉的跑出来。“怎么还哭了呢?都是我不好。”说着他拇指为我擦去泪水,“陪陪我好吗?就一会。”此时的我根本无法拒绝他,只是点点头。
他从新把书房的蜡烛点上,他提议要为我画像,我便欣然同意。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站在他的面前笑着看他,而他则是带着微笑为我画像,如此平和却也有着说不出的酸楚。直到外面的天快五更的时候,他才停手,走上前见到画中的我栩栩如生,画上的衣服与发饰,竟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所佩戴的,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我该走了。”
李泰偷偷的擦拭眼角的泪水,笑着抬起头。“好。”看着一个男人在我面前隐忍着泪水,我的心里犹如五味杂陈。重新戴上面纱回身看了一眼李泰,留给他一个微笑便推门离开。刚走出门口就见到卓溪站在门外,见到我出来就哭了起来,忙跪在地上。
“卓溪给郡主请安。”卓溪比以前更瘦了,身子骨单薄的让人心疼,我忙拉起她,发现她轻的没有存在感。
“我现在不是什么郡主,你不必给我行礼。你都没好好养身子吗?怎么这么瘦?”
“郡主担心了,卓溪没事的,卓溪是来给王爷送宵夜的,见到郡主在,就等在这里了。”余光看到放在台阶上的托盘,里面有着几个小碗盅,再摸摸她冰凉的小手,顿时有些心疼。李泰并未娶她,而是府上的客人,可毕竟是个女子,很多流言蜚语都会中伤她。
“卓溪,你在王府住的如何?如果不习惯,我可以要人把你接走的。”
卓溪摇摇头,“如果郡主要卓溪伺候,卓溪定当跟着郡主。如若郡主是将卓溪安顿别处,卓溪不想离开,卓溪不奢求什么,只希望站在能够看的到王爷的地方。”卓溪在王府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可如果要她离开怕她也是不愿意的,毕竟能够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受点苦又算得上什么呢?
“好,只是苦了你了。”
“卓溪不觉得苦。”看着她苍白的笑脸,却带着坚定的神情,觉得也许这也是她想要的幸福吧?这时书房门被推开,李泰见到卓溪一愣,在看看地上的碗盅也就了然了。“我不是说不用送了吗?何必这么辛苦呢?你身子还没养好呢?”
卓溪脸上马上浮现出甜甜的笑,“没事的,卓溪能为王爷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卓溪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说完转身离开,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真的好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
也许我该说些什么,至少让李泰对她好点,或者娶了她,毕竟这是她期望的幸福。“卓溪是个好女孩子。”
“恩。”
“对她好点。”
“除了娶她,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听到李泰的回答,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呀,李泰没有责任一定要娶她。“如果可以就给她一个名分吧,毕竟一个女子这样没名没分的在王府住着,不太好听。”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知道自己的话很伤人,你不要人家凭什么还要管人家要娶谁?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回到茗香阁要佩乔装扮成我,我便离开了京城前往李佑的封地,希望来得及阻止这个笨蛋。一路上发现好多黑风的探子,还有些是太子派来的人,这些人明显是想要来阻止事情恶化的。由于我乔装成一个男人,倒也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还算顺利的到达豆子冈,这里果然一派奢靡景象,处处都是李佑的驻兵。以李佑那个猪脑子怎么可能相处以自己诱使太子,并且牺牲自己拉台子下马,这背后一定有人唆使,现在看来更加确定我的想法。
到了山下便被驻兵绑住,无论我如何说他们都不肯听,最后我被压着进了山寨,李佑正坐在当中,而他身旁有一个中年男子不停的与他说着什么,那个人相比就是昝君谟,一个骑射超群的人,听说占山为王也是他提出的,这个人到底是谁的人?
昝君谟先于李佑开口,“什么人,敢擅闯豆子冈?”
“哼!”这个人长得一副粗狂像,眼神中却是说不出的狡诈,让人打心里讨厌。
“来人,给我打!”他见我并未把他放在眼中,有些恼怒竟然叫人打我。
我对着首位上的李佑,大喊道:“李佑你是猪啊?连我都不认得?”
李佑听见我大叫,手中的尊一颤,些许酒水撒了出来,他忙放下尊走了过来。“你是?”
“说你是猪你还真是!你打算就这么让他们绑着我?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有你好看!”
被我这么一吼,他倒是开了窍,忙跑过来,解着我身上的绳子,一边扶起我一边说:“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个样子?这是让谁毁容了?”
被松开后我摸着被勒红肿的手腕,气不打一处来的说着:“这个非常时期,我不易容来的了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人打我?”
“我不是不知道是你吗?对了,你不是应该在~~~~”他刚要说出安州,我忙捂住他的嘴,这头猪还真是没有长进。
“让他们都出去,我找你有事。”见我脸色沉重,李佑也猜出我的来意,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等人都出去,我就毫不客气的用手中的剑柄敲李佑的头,痛的他哇哇大叫。“还有脸叫!你自己犯了多大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李佑突然沉下脸,如此严肃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好像一下子那个小男孩长大了。“婉婷,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管的好,我不想牵连到你。你快回去吧,估计父皇派兵已经快到了。”
“李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不顾自己,难道还不顾及在京城的阴妃娘娘吗?那你的家眷要怎么办?你怎么这么糊涂?”我说着有些激动,恨不得把李佑绑离这里。
而此时的李佑却笑了,笑得那么明媚。“谢谢你。”我被他一句谢谢弄的不知所云,可他却仍是在笑,很满足的笑。“从小我就入不了父皇的眼,父皇眼中只有嫡长的太子,聪明的三哥,温文儒雅的四哥,甚至是后来的九弟,我从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听着李佑说着他的经历,我心里也不禁的酸楚,皇家各有各的苦衷。也了解了他与李泰的感情。那个时候李佑在众多皇子中总是让皇上忽略,他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便经常调皮捣蛋甚至闯了不少的祸事,一次被皇上罚跪御花园,更是无人问津。阴妃碍于皇上未发话,即使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是无能为力。夜半下起大雨,李佑一个人又冷又饿,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李泰出现了,李泰嘴上说是睡不着出来闲逛,其实哪会有人大半夜的冒雨出门还带着点心。自此之后李佑就成了李泰的小跟班,虽然仍是会调皮捣蛋闯些祸事,但总是被李泰轻松化解。
我看着李佑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幸福感。“那你以为你这样又能帮得上什么?你真的以为皇上会因为你的这些所谓的证据,就办了太子?别傻了。”
“你别劝我了,我注意已定,你赶快离开吧。”
“李佑?”我见他一副牛脾气,根本就是不肯放弃,就算我打晕他,也走不出这豆子冈。“好吧,既然你那么坚决,这个你拿着。”我从袖口中拿出黑风特制的通信音记,它会发出及其刺耳的响声,只要是黑风的人听到,便会不顾一切的前来支援。“事成后用这个,我会来救你离开,自此你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再管这朝廷的事情,答应我。”
李佑接过音记,笑着说:“好,我答应你。但是请你帮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
“帮我照顾我的儿子,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帮我好好照顾他。”
“好。”此时此刻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好怕此次一别就成永别,眼前的李佑已经不是几年前和我斗嘴的小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让他远离朝廷的纷乱。”
李佑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谢谢。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一直很想问你。”
“问吧,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李佑沉思一下,抬头看我,“吴王府的那个王妃是谁?”
“什么?”心下一沉,李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那他都知道什么?又有还知道?
“前段时间我去过一次吴王府,见过一次王府里的王妃,虽然她样貌与你一样,可总觉得怪怪的,我以为你可能是刚刚病愈而已,今天见到你,才知道那个根本就不是你,她是谁?”
“你还是别问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总之我现在不是吴王妃,我与那个人也再无一丝瓜葛。”想到现在李恪可能正拥着杨熙儿,心中总是说不出的酸楚。
“好,那我就不问了,我这就去把乾儿抱来。”说完他便转身向里面走去,我总算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奢靡,并且落草为寇。虽然他的做法并不高明,不可否认的是,他给了皇上一个废太子的借口。这么高明的计策不会是李佑自己想出来了,也不会是李泰,那会是谁?是李恪吗?李佑说他去过安州,他去那里做什么?李恪又对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