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英姿把失神的我送回了铺子,罂洛看到我的样子吓坏了,蓝色的眸子暗淡下来问道:“蝶儿怎么了?”
“对不起,罂洛大人,让蝶儿殿下见血了。”莫英姿手持扇子道歉着。
“蝶儿。”罂洛心疼地看着我。
“洛洛。”我一把抱住他,“洛洛,我们快点找到幻尘,然后找个地方隐居,安稳地度过后半生好不好。”
罂洛一个劲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什么都听你的。”
我在罂洛的怀里像个撒娇的孩子,使劲抱着他不愿放开。
落叶絮飞,沉谧静窗。
怀里满是罂洛熟悉的芳香。
修养了十几日,刚松懈下来的心又被打破。
又是一个满月。
我在铺子里等着碎泽派丫鬟来接我。
黄昏时分,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丫鬟带我来到碎泽的寝宫,照旧一碗黑乎乎的药和一碗银耳莲子羹。
我一口气喝下了药,转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
一席赤红色鲜艳的绸缎布料,背后美丽的罂色花开得正茂风华。
“洛洛。”我上前一把抱住他,他缓缓转身,额头黑色的缎带拂过我的脸,“蝶儿。”
我猛然放开他,“你是变态么?你以为穿得和罂洛一样的衣服你就是罂洛了么?”
“我只是以为你喜欢红色的衣服。”他低下头打量了衣服一番,“果然,红色太过妖娆。”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他眼里有淡淡的秋波,“今天很乖,把药喝完了,要不要奖励亲亲?”
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一句:“变态。”
他笑着不语。
我看着他的脸,没好气的问道:“你每次都黄昏抓我来做什么?图腾要晚上才发作。”
“找你来伺候我啊。”他的脸又恢复了冷傲。
“我为什么要伺候你?”我瞪他。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清理图腾?”他挑眉反问我。
“那你不清理好了。”我瘪嘴。
“那你现在可以滚了。”他看着前方,态度突然骤变,目中无人。
又是激将法?我又一次将自己陷入了窘境。
他看了我一眼,俯身在我耳边低低的说:“记得绑住自己的手,否则撕脸是很痛的。”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是没骨气地说:“还是伺候你沐浴?”
“不,伺候我用膳。”
丫鬟们端来一盘盘精致可口的菜,碎泽拉我坐下。
“怎么伺候?”我看着眼前的菜垂涎欲滴。
“喂我咯。”他右手托腮看着我,眼睛调皮地眨。
我皱了个眉,用筷子夹起菜来放到他的碗里,碎泽指指自己的嘴:“喂这里。”
我吐了一口气,夹起菜送到碎泽的口中。
他轻轻地嚼碎,咽下,完了还心满意足点头道:“继续。”
我一口一口喂着碎泽,他好像怎么都吃不饱似的,每次送到他嘴附近就张口吃下。
“你吃够了没有?”
碎泽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闪烁的星辰。
“如果是你喂的话,可以吃很多。”他徐徐说出口。
“那我不喂了。”我放下筷子。
“可我还没吃饱。”他说完又张开嘴,示意我继续喂。
我撇嘴拿起筷子。
“你以后还是穿黑色的罢。”我看着他身上的赤红说道:“红色不适合你。”
“为何?”
看着他没有温度的眼睛我叹道:“红色给人温暖,你却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说完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手里夹的菜不小心掉落到了地上,他的声音我耳边飘到:“你是要我对你柔情蜜意么?”
我尴尬得推开他,“菜掉了,我去捡。”
蹲下身,刚想捡起那棵菜,手却被碎泽狠狠地踩住。
“你干嘛?!”我用另一只手握住被踩住的手使劲想抽回,却发现他脚上越发用力。
“既然不要柔情蜜意,那你是喜欢我虐你么?”
我在桌下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可以想象他那让人畏惧的表情。
“你放开我,疼死了。”我努力得想抽回,他突然抬起脚,由于重心不稳跌坐下来。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恶狠狠地瞪着碎泽,“你变态。”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甚至没有看到他出手,只感觉脸上突然生生的疼,力道太重致使眼泪不自觉得落下。
“去洗碗。”碎泽扔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屋子。
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和他穿着同样衣服的罂洛,心里就想被刀割一样。
低头看着自己被踩红的手,想到罂洛看到会心疼的眼神,心里隐隐作痛。
看着满桌的餐盘,我吃力地拿起,却因为手被踩得发麻而止不住颤抖,拿着的盘子全部打破。
我发疯似的冲出屋子大喊:“我要回去,要回去!”
马上有丫鬟跑来:“蝶儿姑娘什么事?”
“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可是还没有到月圆之时。”
“我不管,我不要再见到碎泽,你让我回去!”我拽着丫鬟的肩膀拼命地晃。
“可是庄主吩咐…”丫鬟一脸为难。
“让她走。”站在远处是换好黑衣的碎泽,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话语像是刀子,锋利伤人。
我愤愤地离开,碎泽给丫鬟使了个眼色,她就跟着我回到了铺子。
“你回去吧。”我无力地向丫鬟摆手。
“蝶儿姑娘,你…”丫鬟一脸担忧。
“我没事。”我冷笑道:“不就一个时辰么?我忍。”
“蝶儿姑娘,庄主他会这样是因为……”
“不要说了。”我制止她的话,“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说完决绝地转身回到铺子,一回去焰连忙拉着我的手道:“蝶儿妹妹,你怎么回来了?”
罂洛听到后从屋子里探出头,看到我露出一丝惊喜,“蝶儿?”
“洛洛。”我跑去抱住他。
“怎么回来了?”他用手轻轻抚弄我的头发。
“想你了。”我抬头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睛。
他低笑不语。
和罂洛回到屋里,看到桌上罂洛正在练字,我拿起看,都是两个字的名,我问:“这些是什么?”
“我在想我们以后孩子的名字呢,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个,所以想了很多,把喜欢的都写了下来。”罂洛从背后轻轻环住我的腰,霎时一阵暖意上心头。
在这么多名字中,我看到一个特别喜欢:子萱,子轩。
我轻声喃喃道:“罂子萱。”
放下字帖,看到床上有两双小小的绣花鞋,一双湖蓝,一双嫣红。
“这是?”我拿在手上掂了掂,还没有我的手掌大,罂洛从我手中抢过藏在身后,“啊呀,被发现了,还没有做好呢。”
“洛洛。”我看着他清澈蔚蓝的眼睛,感觉眼眶热热的。
罂洛笑道:“以后会做得更好。”
我紧紧抱着罂洛,“洛洛我觉得好幸福。”
“傻瓜,我也很幸福。”他温柔得摸着我的发。
光华流转,佳人拥怀。
我觉得为了罂洛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难受一个时辰,又算什么呢?
罂洛没有多问我早回来的理由,但是始终感觉他满脸凝重。
月上云窗,呵气成霜。
我淡淡得笑道:“洛洛,等会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该绑就绑,不管我怎么叫都别理我。”
罂洛的眉间有浓重的乌云,“蝶儿。”
“没事,一个时辰很快。”
“真希望难受得是我。”罂洛紧紧得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
当感觉到脸上阵阵燥热,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开始了。”
令人恐惧的感觉,令人疯狂的难受逐渐占据了我的理智。
“洛洛,我好难受。”我低吟,罂洛没有太用力抓着我的手,汗水大颗大颗从我的额头掉落下来。
“蝶儿。”他口中满满的心疼,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和我现在的脸一样痛。
“洛洛,吻我,好不好。”我使出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罂洛轻轻地吻上我的唇,虽然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可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得抽筋痉挛。
我推开他,拼命得想用手抓自己的脸,“好难受。”
眼泪止不住得宣泄下来,浑身颤抖不止。
撕心裂肺,痛痒难忍。
“对不起,洛洛,我好像坚持不下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挣脱他抓我的手。
罂洛死死得抓着。
“放开我!”我大叫:“如果你爱我就放开我!”
一瞬间罂洛好像减少了手上的力道,我趁机逃脱拼命得抓上自己的脸,又是被他狠狠得抓住。
“放开我!”我使劲扭动着身体,声音扭曲而怪异,“你不爱我吗?”
“蝶儿……”他无助得叫我,“我带你去见碎泽。”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我迷糊不清的视线恍惚看到一个一袭黑衣,缎带飘扬的人站在门口。
屋内的气氛瞬间冻结,那袭黑衣慢慢走来。
“放开她。”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命令罂洛。
罂洛放开我的手,碎泽接过用力抓住,“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走。”
我已经几乎失去意识,可头还是倔强地转向一边。
“求我,就帮你。”碎泽紧紧抓住我的手,身体随着我的抽筋而晃动。
我大口喘着气,一大颗汗珠划过唇边,坚定却虚弱地说道:“死也不!”
碎泽听到后放开我的手,我用最大的毅力忍住不让自己的手抓自己的脸,即使这感觉生不如死。
“求求你。”
我和碎泽都同样惊异地看向说话的罂洛。
罂洛看着我,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我不忍心看她这样。”
我眼泪止不住流,碎泽冷哼一声:“你也会有低声下气的一天。”
罂洛对上他的眼,“你不会懂。”
碎泽横了他一眼回应到:“彼此。”
碎泽走到我面前用冰凉的手覆上,渐渐痛痒难受全部消失,我失去意识般闭上眼,朦胧中听到碎泽重重的喘息声。
罂洛口气中带着惊讶,“竟然是这办法?”
碎泽冷笑一声:“不会懂的人,是你。”
之后神智越来越模糊,想必是刚刚伤了过多元气,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