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清早,塔娜王妃来到驿馆,约紫燕去看驯马。紫燕对于这一古老的活动充满了好奇心,此时她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欣然答应。于是,紫燕、塔娜王妃、少布、斯琴和白音,带上一群侍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云中城。
一行人来到五里外的驯马场,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六匹新捕捉来的野马五花大绑地关在笼子里。按草原上的规矩,谁可以驯服野马,谁就是野马的主人。
紫燕站立在大罗伞之下,怀着好奇,等候观看驯马。
巴雅尔来了,他骑着骠悍强壮的枣红马飞驰而来,红艳艳的斗蓬在风中翻飞,这份英姿飒爽,吸引了无数少女的目光。
紫燕欣佩地看巴雅尔奔驰而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有“草原第一勇士”的太子,浑身散发出雄浑之气。紫燕还看到,在巴雅尔的后面,乌云紧紧跟随。
巴雅尔翻身下马,他见过塔娜王妃后,就走到紫燕跟前,盯住紫燕看,看得紫燕莫名其妙、浑身不自在。巴雅尔突然冒出一句:“你,太过分了。”
面对这莫名的训斥,紫燕摸不着头脑,不肯接受这无缘无故的教训,她无畏地看巴雅尔:“你这是什么意思?请说清楚。”
巴雅尔生硬地说:“你心里清楚。”
“我不明白。”
乌云走来,眨动美丽的大眼,撒娇地看巴雅尔:“巴雅尔,你答应过我,驯服一匹野马给我。可要说到做到哦。”
巴雅尔没有回答。这时笼子里的野马已经放出来,撒开四蹄向没有的人方向狂奔。紫燕停止了跟巴雅尔争吵,欣赏这些野性暴发的野马。在这些野马中,有一匹白色的马,深深地吸引了紫燕,这匹马不是跑在最前面,可是它浑身雪白,奔跑时散发出奔腾的力量。
“王妃,斯琴公主,你们看那匹白马,很有特色。”紫燕手指白马,目光跟随那白马移动。
乌云也看上那匹雪白的野马,她缠住巴雅尔不放,请求巴雅尔为她驯服那匹白马。
塔娜王妃顺着紫燕的话称赞那匹白马,同时向站在身旁的少布使个眼色。
巴雅尔和少布兄弟俩先后跃上骏马,握着套马杆,向野马奔驰而去。十几个英姿飒爽的草原年轻人,手握套马杆,紧紧追赶自己看中的野马,伺机下手。巴雅尔和少布紧紧追赶那匹白马。
“巴雅尔是草原第一勇士,少布王子争不过巴雅尔的。那匹白马是我的。”乌云观看驯马场上的情景,兴奋地叫嚷,对拥有那匹白马是胸有成竹。
伺机套马的少布,显然也认识到这一点,他得抢在巴雅尔下手之前套住那匹白马。心急的少布犯了大忌,他不等把白马驱赶出马群,就高高扬起套马杆,向白野马套去。在少布套中白野马、向马背上跃去的时候,一匹异常强壮的灰马从后面狂奔而来,把少布撞倒地上,从少布的身上踏过。又有几匹朝马从后面奔来,在少布身上踏过。
躺在草地上的少布浑身是血,一动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观看的人惊呆了。争抢着套马的十几个年轻人,放开了野马,奋力抢救少布。几个年轻人扬起套马杆,阻止野马继续向少布躺倒的地方跑来,巴雅尔纵马过去,跳下马抱起浑身是血的少布,又跳上马背,飞一样冲到塔娜王妃和紫燕身边,将少布放到马车里。
塔娜王妃回过神来,望浑身是血的少布哭得肚肠寸断,紫燕、斯琴和白音,都难过得流泪。巴雅尔阴郁着脸,叫人快叫御医来。乌云望那匹仍在狂奔的白野马,无奈地跺脚。
两个御医匆匆跑来,钻进马车里片刻后,他们都退了出来,向塔娜王妃摇头:“王妃,请节哀顺变。二王子他,已经不行了。”
塔娜王妃身体摇晃几下,让侍女扶住后,声色俱厉地命令两个御医马上抢救少布,否则就马上砍下他们的脑袋。
两个御医跪倒地上,战战兢兢地说:“王妃,不是小人不努力,二王子他,已经咽气了。”
塔娜王妃晕厥过去,醒来后伏在少布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在场的人,无不为这突然降临的不幸悲伤流泪。
紫燕伤心地拭泪,她在无意之中感触到贴身挂在胸前的绿玉,心里想:“这舍利子化身的绿玉,相国寺的方丈说可以救人。既然它有神力在月圆之夜送我回现代社会,一定可以救活少布的。”
想到这些,紫燕上前,轻轻推伏在少布身上的塔娜王妃:“王妃,请节哀。你请暂且离开,让我看看。”
塔娜王妃猛地抬头,愤怒地冲紫燕叫嚷:“都怨你!要不是急于为你套到那匹野马,我的少布就不会出事。你这个不祥的女人!”
乌云眨眼,跟随塔娜王妃说:“就是,少布王子要不是为了套马,他现在就仍活得好好的。都是你害死了少布王子。”
巴雅尔和斯琴公主正为少布的过世悲痛,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事不怪紫燕,可沉溺于悲伤中的他们,没有心情替紫燕辩解。
白音向四周的人张望,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公主并没有叫二哥哥去套马,是二哥哥自己要去的。”
没有人理会这个十岁小男孩的话,人们都沉浸于失去亲的人悲痛中。
面对塔娜王妃的控诉,紫燕感到愤懑,正如白音所说,少布是自告奋勇去套马的,他的出事与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关联。紫燕想为自己申辩,可是看到塔娜王妃泪水模糊的脸庞,她整个人已经悲伤得不能自控,紫燕就打消了为自己分辩的念头,只是冲塔娜王妃轻轻地说:“王妃,请你暂且离开。或者我可以救活少布王子。”
“你?”塔娜王妃止住哭泣,睁大眼睛看紫燕,不相信紫燕说的话。
“紫燕公主,御医说,我二哥哥已经不行了。”斯琴忍悲提醒紫燕。
紫燕坚持:“我试一试,或许可以救活少布王子。”
其实,紫燕自己都不肯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借助舍利子救活少布,但是只要有希望,她要试一试。
塔娜王妃离开马车,催促紫燕登上马车到少布身边,充满希望地说:“公主,你快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