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刚才我看到乌云从这里哭着跑出去。为什么?”巴雅尔迈进门,就奇怪地问。
紫燕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太子,对于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乌云。”
巴雅尔不再追问,他接过春吉递上的奶茶,饮了几口,就示意屋内的四个侍女退出去。与巴雅尔在马车里的尴尬闪现在眼前,紫燕可不想再与巴雅尔单独在一起,她看到春吉、夏祥等人转眼退到了门口,急得叫喊:“冬意留下服侍。”
即使四个不能一齐留下,留下一人壮胆也是好的。紫燕特意留下会武功的冬意。
看到巴雅尔没有异议,冬意退回紫燕身边侍立。
“我今天从牧场回来,听说公主你昨天多处受伤,特意来探看。”
巴雅尔说明来意,放下奶茶走近紫燕,坐在紫燕身旁。
紫燕的心跳开始加速,她作了几个深呼吸后,心律才恢复正常,客气地说:“感谢太子的关心。我不过是受点小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巴雅尔凑近,近距离观看蒙住面纱的紫燕:“我刚才问过御医,他们说公主的脸被太阳光灼伤了。是不是很难受?”巴雅尔注视薄薄的面纱,想像面纱后的面容。
有了面纱的阻隔,紫燕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对巴雅尔近在咫尺的脸庞,而不必担心他窥视到自己心中的秘密。透过面纱打量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紫燕在这张梭角分明的脸庞上,看到了关切,她动容地说:“没关系的,太子请放心。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猝不及防地,巴雅尔掀开了面纱。
突然让这张花脸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与巴雅尔近距离地对视,紫燕手足无措,慌乱地要扯下面纱重新遮盖自己的脸面,可是,面纱被巴雅尔牢牢抓在手中,没能拉扯下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
紫燕的手劲远不及巴雅尔,不能拉下面纱遮掩自己的脸颊,她哭丧着脸,整个人笼罩在巴雅尔探询的目光中。紫燕真希望自己可以化作空气消失了。
巴雅尔捉住紫燕捂脸颊的手,凝视这张小花脸,低声问:“痛吗?”
“不痛,就是痒痒。”
紫燕呻吟着,无奈地闭上眼睛,任凭巴雅尔欣赏自己这张丑陋的小花脸。
站立在紫燕身后的冬意,涨红了脸,两眼盯住自己的脚尖。
终于煎到巴雅尔主动松开手,紫燕飞快地拉下面纱,牢牢地遮掩自己的脸部。紫燕陷入丢人现眼的懊恼中,没能回过神,巴雅尔又就势盯住紫燕裸露的手臂,观看上面伤痕。
紫燕慌慌张张地拉下衣袖,遮掩受伤的手臂。
巴雅尔微笑着望向紫燕的后背,关切地问:“你背部的伤,怎样?”
紫燕差点要晕倒,老天,他不是要掀开自己的衣服观看后背的伤势吧。紫燕急得要哭,憋了半晌,才跚出两个字:“好了。”
巴雅尔饶有兴趣地看紫燕,虽看不到她的面容,仍能看出她很紧张。有趣,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女人。
隔着面纱看巴雅尔,他目光灼灼地看自己,叫紫燕的小心肝突突地狂跳。往后看时,紫燕发现冬意不知何时退出屋外,原来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跟巴雅尔,她走去给自己倒上一杯奶茶,顺势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练习舞蹈十多年的紫燕,听到乐曲就知道配上哪种舞姿,对跳舞她是胸有成竹,可是对于异性的感知,她就是一片空白。紫燕也知道,对于快要成为夫妻的人来说,查看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势并不过分,可是紫燕就是不能忍受巴雅尔对自己太过于亲近。
因为,紫燕从来没有当巴雅尔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更没有想过跟巴雅尔共度一生。三年之后就永远离开这里了,紫燕只当巴雅尔是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着急之下,紫燕就想到了乌云的提议,或许那是个不错的主意,要是跟自己成亲的人换成随和的少布,自己未来的三年可能容易度过一点,这巴雅尔的进攻性太强了,跟他度过三年,恐怕连人带骨头都被他吞掉了。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紫燕试探性地问:“太子,你跟乌云公主很亲密?”
巴雅尔正兴趣地观看紫燕,没留意听紫燕在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想像面纱后那张惊慌的小脸。紫燕没有来到之前,巴雅尔认为来自大唐的公主,一定是娇生惯养、骄横刁顽,见到紫燕了,才发现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少女,自己每次靠近,都会让她手足无措。
“与这个小人儿共度一生,一定很有意思。”巴雅尔高兴地想。
看到巴雅尔认可他跟乌云公主的关系,紫燕受到鼓舞,她干咳几下,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太子,这太子妃之位,原本是乌云公主的,是不是?”
“你说什么?”巴雅尔惊讶之后,思忖紫燕这个问题,是否跟刚才乌云的到来有关。
紫燕好心地解释了:“因为我的到来,拆散了太子和乌云公主,我于心不忍。我情愿退出,成全太子你和乌云公主。反正对我来说,跟谁在一起,都是一个陌生人。”
“你准备另嫁他人。”完全弄明白紫燕的意思之后,巴雅尔怒吼起来,“整个大草原的人都知道,大唐来的公主是跟巴拉族的太子成亲。你来到了这里,却又说要另嫁他人,你是成心要我成为别人的笑话。”
塔娜王妃恰巧来驿馆看望紫燕,听到屋子里传来巴雅尔的吼叫,对准备要去禀报的春吉等人说:“你们不必去禀报了,待我去劝说他们。”
春吉一想,也是,太子和公主在争吵,自己出现不方便,于是就任由塔娜王妃去劝说紫燕和巴雅尔。
塔娜王妃走到屋子外,里面传出的说话声,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看中了少布,是吗?昨天在萨仁湖边,你们两个有说有笑,亲密得很。”巴雅尔脸上阴云密布。虽说跟紫燕谈不上有情感,可本来属于自己的女子,忽然要变成他人的,让巴雅尔的男子汉尊严受不了。
“我已经来到蒙古大草原,始终是要在这里嫁人的。要是跟太子在一起不合适,或许我会考虑少布王子。”紫燕认真地回答。
塔娜王妃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心有所动,她打消了进去劝说的念头,转身离开了屋子,对春吉等人说:“太子和公主争吵得厉害,我还是避开为好。你们事后,再转告紫燕公主,就说我来看望过她。”
春吉等人答应。
塔娜王妃离开,她走出驿馆后,耳边还回响着紫燕和巴雅尔的争吵声。
驿馆的屋子里。
紫燕看到巴雅尔坚决反对自己另嫁他人,她对于这个宁要面子、不要爱情的家伙,不觉生出几分厌恶。想到自己未来三年的苦难生活,紫燕有气无力地说:“太子,我不过是看到乌云公主对你一片深情,有心成全你们一对有情人。你不领情,拉倒吧。”
巴雅尔大步走到紫燕跟前,强行拉下紫燕的面纱,捧起紫燕的下巴,盯住紫燕的眼睛看,一直要看到她的内心。
“你要改嫁,真的只是为了成全我跟乌云,而不是看到上了少布?”
“当然”
紫燕弱弱地回答,心虚地避开了巴雅尔的逼视,她这样做,当然可以成全巴雅尔和乌云,同时也是为了避开这个强势的家伙。
“看着我。”巴雅尔霸道地命令,等紫燕顺从地看自己后,强硬地说:“你只能是我巴雅尔的女人,不可以另嫁他人。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紫燕沮丧地回答。
紫燕估计,自己要是敢于说半个“不”,马上会被这个家伙一口吞了。
巴雅尔甩手,怒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