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昊苍居看到昊天和子殇对同一个女人的笑容,花莲就好像有东西堵在胸口一般,出气不畅,终于在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有段时间没有进宫看望太后她老人家了,乘着这两日天气不算很热,带上子殇去宫里小住两日,既可以和自己的儿子培养一下母子情深,又可以顺便考验一下昊天对自己的感情,还可以顺便散散心。
花莲想着就让春兰准备一下入宫的简装和礼品,在春兰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后,花莲派人通知昊天自己准备入宫小住。
在花莲步行出王府的时候,正好碰见昊天骑着马英姿飒爽的跑在官道上,临近花莲驾马止步,翻身下马,将骏马交给府里的下人。
君昊天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花莲,又把视线转向被花莲牵着得子殇,沉声说道:“怎么忽然想去宫里小住,平时不都是基本2个月才去一次吗?不是上个月刚去过吗?”
花莲有些微的紧张,怕昊天看出她心里的纠结和挣扎,更怕昊天读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握住子殇的手心微微出了一层薄汗,但是面容依旧冷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子殇想太后太祖母了,我这才想带子殇进宫小住,看望太后的同时顺便去看下父亲大人。”
昊天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花莲倒是优雅一笑,凑近昊天的耳旁,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意味深长的低喃:“夫君,等莲儿回来~”
昊天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花莲,瞬即笑开,吻了吻花莲的脸颊,像在哄一个孩子:“乖,别胡思乱想,好好照顾子殇。”
说完,径自转身,走进府内。
身后的花莲只是失神的望着昊天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言,心里像空了一般,直到身边传来小手的微微摇晃,伴随着稚嫩的童声:“娘亲,娘亲……”
恍然回神,看到子殇略微带着不安的眼神,叹了口气,牵着子殇坐进一旁已然备好的双人轿中。
放下轿帘,在轿夫和丫鬟起步后,花莲低头看着子殇,轻声问道:“子殇,你喜欢府里的谷姨吗?”
子殇歪着头像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娘亲问的是谷姐姐吗?”
“是啊,你喜欢她吗?”
“喜欢。”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停顿一会,看到花莲沉下的笑容,接着说了句:“不过殇儿也喜欢娘亲。”
花莲怔楞,不再言语,撩起轿窗的帘布,看向街上,一路与子殇相对无言的往皇宫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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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谷月躺在舒适的软铺上,伸了个懒腰,这是这近半个月以来第一次一个人享受着宁静的夜晚,一个人独占大大的软铺,不过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反而让谷月感觉到一些微的孤独。
这些日子谷月的生活过的充实而开心,和子殇在一起,不用去费尽心思的思考非常普通的话语有没有什么言外之意,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受到伤害,也不用带着面具生活。
虽然才和子殇相处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谷月是真心疼惜子殇的,看到子殇露出童真的笑容,让谷月的心好像被阳光照射一般暖暖的,异常的满足。
每天晚上,子殇和谷月一起相伴入睡,每次醒来早上已经没有了那小小的身影,刚开始谷月还好奇,一个小小孩童怎会知道在凌晨自己回到属于自己的院落,对着子殇一番旁敲侧击,子殇也是迷糊地看着谷月,一脸茫然。
于是乎,谷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装睡,真相出乎了谷月的意料。
只要子殇留宿,次日的卯时(现代的时间早上5点到7点之间),总会有一个身影,静静的入室,站在床边注视着熟睡中的谷月和子殇很久,才轻轻的抱起子殇,悄然消失。
卯时的目光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属于端王府内男主人的目光,但是谷月每次遇见君昊天时,他的目光总是带有一半探究,一半冷傲。而这半梦半醒间感受到的目光,却是在那基础上无故加了一丝兴味,一丝火热。
谷月不愿意深究这道目光所代表的意义,也不想去改变现状,她有个直觉,当她打破她和君昊天之间横亘的隔阂,那么她的世界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有些变化的后果,却是她不愿意去承受的。
思绪有些杂乱,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需要借由什么来发泄下烦闷的情绪。
叫来她唯一的一个还是对她有着毫不掩饰敌意的丫鬟,问道:“雪梅,王府,有没有古琴?”
“有的,夫人要奏曲吗?”
“恩,很久没谈了,你去帮我取来吧。”雪梅目光微闪,在她的印象中,谷月可是不会弹古琴的,唯一的擅长就是女红和古筝,可是如今的夫人居然要弹奏古琴,岂不怪哉?以前的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经常一个人在房间刺绣或者弹弹古筝名曲打发打发时间,也不大说话,性格内向懦弱,和王爷说话都能脸红个半天,可是现在的夫人动不动就往外跑,才艺精湛,堪称新一代才女,而且落落大方,毫不扭捏,多了几分活力与灵动,这真的是夫人吗?虽然样貌一样,却好似自从那次落水昏迷醒来后就换了一个人似地。
雪梅想不通,却还是转身出门去完成夫人的要求。
想当初还是因为老妈考虑到高考才艺加分的问题,而强迫她学习的一门才艺,当初还纠结于到底是学古筝还是古琴,后来仅仅因为古琴的弦少了那么几根,就很没骨气地选择了古琴,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古琴“清,和,淡,雅”的音乐品质深深的让谷月为之着迷,当然这点是连她老爸老妈都不知道的因素,他们只道她选择古琴的学习是因为古琴比古筝容易而已。
后来一学就不小心拿了个十级证书回来,在高考成绩上很光荣的加上了20分,已接近满分的成绩荣获了本市本年度的高考状元,害她不小心走红了一把,暗爽了一把。
4年没有碰过这东西了,不知道手生了多少,现在再去谈十级的曲目肯定不行的,但是七八级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本来就不是学了就忘的那种人。
不到片刻,雪梅怀抱一座红木古琴走了进来,一看就是上等极品,整个琴身用了千年沉香木打造而成,暗红色的外观散发出浅浅的檀香,让人心绪沉静下来,琴身之上用了韧性极好的冰雪蚕丝制作七弦,这两种极品物质,必然成就了一把绝世名琴。
琴身的一尘不染,足以看出,琴主是绝对的爱惜此琴,而琴身上出现的少许断纹,可见此琴也有一些年代了。
而古琴的摆放也极有讲究,宽的一头朝右,窄的一头朝左,最细的弦靠近自己,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而宽的那端需悬空置于案几右面。
摆放好琴身,谷月端坐,两手轻抚,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一种不用去特意思考就能信手拈来的熟练动作。
谷月伸出芊芊素手,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跌宕悠扬的曲调随即飘出,时而清和淡雅,时而绮丽缠绵,轻启朱唇,一首《钗头凤》叹出全曲的哀怨凄婉与世态凉薄,内心的纠结与愁绪的难解交接融合。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