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蕊这人很怕冷,就决定先把火生着,就想去捡些干柴,她走到在院中忙活的财婶面前,刚要张嘴,财婶就一边拿起一个柳条编成的背篓就说:“捡柴是吧,我陪你去吧,一个姑娘家的去大野林子还真让人不放心!”
出门顺着胡同走出一段路,财婶就指着前面山上一座林子就说:“就在前面了。”甘蕊看过了前面一片农田就到了,也加快了脚步,走在农田中间的小路上,甘蕊就左右看着,就见右侧有一个绿色的得有一只成年狮子狗那么大的东西趴在农田里,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是什么,她就问财婶:“那是什么?”
财婶看看就说:“那是去年夏天才来的一只大刀螂。”刀郎就是螳螂了,甘蕊听到后就很震惊,她还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螳螂呢,史前生物呀,财婶又接着说:“它一般都没人的时候出来,这附近的人看它也不伤害人,还帮着抓虫子和田鼠,大伙也就没赶过它,有时候谁家里抓住个老鼠啥的,还都喂给它。”
甘蕊就下地走近了一些细一看,还真是一只螳螂,它这会儿的姿势还真像书上所说的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头上举,两只长有锯齿的前足微微向前伸着,动作真的很优雅,那只螳螂看到甘蕊走近了,“扑棱”一下飞走了,甘蕊就也走了,毕竟螳螂这玩意儿长得不是那么顺应民意,比那个大紫皮也好不到那里去,甘蕊晃晃头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大紫皮了,财婶就笑着说:“提定是你走得太近,把它吓跑了。”
李妈陪着梅芷云要到后园的花厅,她平时就最爱来到这里小坐,敢要走出游廊,遇到迎面而来的郦韬,他身边的赵回赶紧向夫人问好,李妈也向大少爷好,郦韬还是不看母亲,带上赵回走了,母子俩总是形同陌路,这在府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李妈看大少爷走了还是不说话,夫人一定不知道儿子的双重身份,当时赵回万般无奈,说出了一件很让姑姑李妈吃惊的事情,李妈是看着郦韬长大的,大少爷这孩子话不多,但本质不错,虽然夫人从没说过她当年为什么急着嫁人,可大家都不是傻子,大少爷或许就不是顼家的骨血,昨天听到回儿说大少爷被抓,于是她瞒着夫人试着回夫人的娘家求了老爷,最后大少爷真没事了,只是回儿当时说这是个这山庄里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少爷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他,李妈只有做好事不留名了!
这时田管家进来,梅芷云一看是她就问说:“有事吗?”田管家就说:“回夫人,这几日延青帮的周帮主、花狸帮的严帮主、还有四海帮,见龙会,攒花宫、白云阁的人都是多订了五万套衣服。”
梅芷云就说:“以后这生意上的事你直接找庄主就行了。”田管家就据实说:“大少爷一早出去,到现在没回来呢!”梅芷云听后就要发脾气,只是脸色瞬间一变,又恢复了平常,郦韬就是好外出,可自从他接管了家里的生意,他一直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又起争执呢。
她就对田管家说:“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人家帮里多添了人手,这对我们山庄可是件好事!”田管家又说:“刚开始小的也这么认为,可后来一看,这些多出的衣服还都是统一的颜色和样式,小的看这事颇有蹊跷就特来回禀!”梅芷云一听就说:“那就直接报告官府就是了。”
火已经生好了,屋里顿时暖烘烘的,甘蕊就对锅锅说:“你帮我先把房间打扫了吧,我现在可是有时间了,你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甘蕊一向被周围人说成超人身体,可今天一天的活动量太大了,这一天的经历比活这么大的经历都坎坷,真的很累了,也没心思再动了,幸好还有锅锅。
锅锅很快把房间收拾好了,这里本身就有一张炕,炕前也是放着一张极为普通的屏风,这炕可是财婶那小叔子两口子躺过的,甘蕊虽然胆小,但对这死人住过的屋子却不计较,谁家的房子不是已经仙逝的祖先留下的,炕上铺着两个大厚垫子,做人可不能亏了自己,素雅的淡紫色系的床单、被褥、枕套,什么颜色一个看着不好,同样的东西多了,效果就不一样了
炕的一侧还放着一个大柜子,这是炕柜,她小时候见过的,一般是用来存放棉被的,自己可没那么多被子,那就盛衣服吧,有句经典:女人的大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甘蕊很认同这句话,估计将来自己衣服也少不了,柜子外就放了一张炕桌。
已经被屏风隔开,前面就叫做客厅了,就摆了一张枣红色的圆形桌子,四个凳子,桌子上面自己还没想好要摆放什么,就暂时这样吧,靠窗户的墙边,甘蕊就放了三张带有棉垫的靠背藤椅,这也就是做做样子,她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会有谁来呀。
房间收拾好了,那就该收拾自己了,甘蕊看自己,就是一个短发,这里女子不论老幼,头发都很长,而且还有好多发式,不过她自己认为这发型也要因人而异的,自己头发短刘海重,那自己是不是就在这个基础上改头换面一下,像这里人那样,满头珠钗美钿,她想想都恐怖。
甘蕊想了一下就动起手来,她先把自己的刘海左多右少偏分开,左边额就和后面的头发相互配合编成三股辨,到了眉角处就扎了一根粗一些的象牙白的头绳,隔了一寸的距离又扎了一条同样的头绳,而右边呢,就两个嫩绿色的一字型小卡子把那缕刘海夹在头顶。
接下来就是衣服了,还是老规矩,她说锅锅做,一件紧身的水红色毛边袖口的对襟小袄,扣子是深红色的蝴蝶扣,外罩一件鸭嘴黄的小马甲,裤子就换成一条水红色直筒裤,外搭一件同是鸭嘴黄的及膝短裙,至于鞋,平底的淡黄色棉鞋,这很像清朝的衣服式样,但她喜欢!自己喜欢就穿,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
财婶是个热心肠,这时进来想着要来帮忙,她进屋就很惊奇,这一会儿的时间,这姑娘就把房间收拾好了,自己也变样了而且还多了很多东西,她进来时好像什么也没带呀!看财婶惊疑的表情,甘蕊就瞎掰说:“这是我家里发明的一种东西,叫做压缩包。”说到这里,甘蕊就腹语锅锅,“你弄个小盒子放桌子上。”
甘蕊回头看向桌子说着“就是这个!”说着在桌子上捏起一个比大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小盒子,心想,这个小破孩儿,我让他给我弄个小盒子,可也不用这么小吧,财婶简直像听神话故事一样睁大两只眼睛,甘蕊只能继续说:“我来的时候把东西都放到这里面,用的时候只要把它解压缩就行了。”
财婶从甘蕊手心里捏过这个东西翻看了半天就问甘蕊说:“那它能把东西压缩了永远不要了吗?”甘蕊本就是假话,就随口应了一声“嗯”财婶高兴地就说:“那你能帮我把家里茅房的那池大粪给压缩了吗,省得我再花钱请人!”
天才刚刚擦黑,财婶就用一个半旧的红漆托盘端着一碗小米粥,两个菜饼子进来,虽然这些食物很寒酸,不过,绿色食品,甘蕊吃得很是津津有味,吃完就睡下了,今天不同以往,甘蕊嘴累,身累,心更累,躺炕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冉泰鸣正要去新来的丫鬟梅儿的房里,这时张祀急急忙忙就跑进来,看还有个下人在场,就附到冉泰鸣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冉泰鸣听完明显一脸的焦急,就对那个下人挥挥手说:“你先下去!”那个家人一出门,他就对张祀说:“你马上加派人手再去查,一定要找到那三个人!”张祀要走,冉泰鸣又说:“你赶快找人去把这个涂到魑幽洞的洞口,每六天涂一次,直到断水刀找回来为止!”
冉泰鸣刚下早朝,看到夫人要去祥云庵上香,这里的祥云庵供奉的圣母娘娘很灵的,附近的人都来这里上香,在众人眼里,国相跟夫人是很恩爱的,做什么夫妻就总爱在一起,这次自然也少不了他国相大人,
梅芷云由丫鬟婆子陪同也来庵里上香,国相在院中看到她,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当年的蓉儿,她可是这一生中唯一让他动心的女人,都隔了二十六年了,没想到她好像没多少改变,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身边的国相夫人也看到了,却是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一旁的二管家马大海就在耳边小心提醒他说:“老爷,咱们也进去吧!”
梅芷云进到庙里,上完香转身要出来,感觉有人看她,就抬起头来,国相对她就微微一点头,梅芷云确定这人她不认识,不过那深沉奸诈的眼神好熟悉,难道……梅芷云使劲儿晃晃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甘蕊早上醒来,太阳都老高了,昨天太累了吧,都睡到这时候,她睁开眼睛就想,既来之则安之,决定今天实地调查一下,看做点什么合适,就干等着替这个什么都说不清的主儿报仇,她心里没谱,甘蕊一想好就坐了起来,这时就听到门外大声叫卖着:“快来看看,新鲜的水鱼蛋,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