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你总算是现身了!”
茶还没到嘴边,感觉身后来人,张骞立马放下茶杯,拍着李陵的肩膀佯怒道:“说说,你这些天都去哪儿鬼混了?”
李陵笑着推开张骞的手,放下手中长剑喝了桌上的茶,对着茶杯回味着,方缓缓言道:“这几日都替爷爷在军队练兵,匈奴人在边境蠢蠢欲动很不安分,皇上刚登基不久,恐怕等安定下来后便要对付匈奴了。”
“是啊,边境不宁不知几时休啊!”忽又叹了口气道:“这宫内也不安稳。”
“怎么?宫中发生何事了?”
想到这儿,张骞拍桌甚是无奈:“前两日皇上又宠幸了那个卫子夫,现在皇后娘娘也不知怎么想得,还拜托我帮她找人调教两个待选家人子。”
“哦?有这等事?”李陵没想到刘彻会对小小一个奴婢那么感兴趣,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早前,皇上就深恶痛绝外戚,她们陈家现今如此显赫,又有太后撑腰,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吕氏,皇上以此为鉴,自然不会对皇后有多亲近。”
张骞摇摇头:“这一点我也清楚,只是阿娇小姐不似从前,只怕……况且,这后|宫问题往往也会牵涉到前朝,再加上匈奴,怕是内忧外患呐。”
李陵宽慰道:“这些都言之尚早,静观其变吧。”
“张公子———”
声音远远地传来,九梦站在天香楼门口一瞅见张骞,喜得叫出了声,忙赶了两步,“公子,可找着您了……”
张骞侧过身,疑惑地看着九梦:“姑娘急着找在下有何事?”
九梦皱眉急道:“事情不妙,公子之前拜托给奴妾的那两名女子,公子难道没有调查清楚吗?”
张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到底发生何事了?”
九梦索性就把自己所遇见和知道的通通道了出来。原来曼冬交给张骞的那两名女子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这如何作为待选家人子,况且二人都生得极为肥胖,怕也是入不了皇上的眼。
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张骞觉着皇后在选人之前不会不查清楚的啊,他感到此事不妙,和李陵交换了个眼色,决定进宫见皇后,这件事情必须在没有被揭发之前解决。
李陵目送着张骞远去,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其中必有蹊跷,他总感觉在皇后的身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想置她于死地。就如厌次街头那匹突然狂奔的马,回来仔细回想,当时目标直指皇后,若不是当时反应及时,恐怕早已是马下亡魂。再说这次,有资格的、体貌符合标准的才得以参选,就算是画卷混入,皇后也不至于眼拙与此啊……李陵的拳头忽紧忽松,望着皇宫的方向深思。
“皇后娘娘,张骞在殿外求见。”
前来禀报的是小春子,自那日赏过糕点之后,曼冬就把他调来了身边,香炉等琐事也依旧由他负责着。
张骞?曼冬纳闷,他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是为了那两个女子之事?思及此,曼冬方道:“让他进来吧。”
看着小春子出去请人,又蓝犹豫着觉得不妥:“娘娘,后|宫女眷是不能私自见外臣的。”
曼冬抬手打断了又蓝的话:“无妨,我知道分寸。”
“臣,参见皇后娘娘。”张骞跪下叩了一礼。
“快起,”有对身边的又蓝吩咐道:“去给张大人弄张垫子。”
“张骞,你如此急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张骞起身作揖,沉声道:“娘娘,大事不好……”
“皇上驾到———”
张骞刚要陈词,就被这宣声打断了,心中一凛。曼冬亦是手足无措,刚听见张骞说的那几个字,心里就咯噔一声,没想到刘彻就来了,她有不好的预感。
“皇后,你给朕好好解释解释!”刘彻一进门便是盛气凌人的一吼。
“臣张骞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二人均镇定地行了礼。
刘彻瞥了一眼张骞,讶异却又情理之中:“没想到,张骞你真在这儿。”
张骞、曼冬皆是诧异,听这话仿佛是有人向刘彻说了什么,两人偷偷互看了一眼没有作答。
“亏朕还以为皇后变了,不过变得不是性情而是心思,”于是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张骞,突然暴怒:“想着法来激怒朕、嘲讽朕是么?”
曼冬被凶得一头雾水心中愤懑:“皇上,此话怎讲?臣妾何时那样了!”
“把那两个人带上来。”刘彻对身后的郭舍人道,脸色已是极黑了。
曼冬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推上来的两名女子,那两个人分明就是她亲选的家人子啊,只是面容依旧,可怎么看着都像是汉版的“杨贵妃”,这跟画上也差太远了吧……
曼冬汗颜,陪笑道:“皇上,是臣妾不查,可这真身跟画像也差太远了吧,我……”
“还想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朕指的不是这个,你预备把这两个残花败柳献给朕,是吗?”最后两个字是警告,是愤怒。
“你是说她们……”曼冬不敢确定,顿时懵了,这一桩接一桩让她措手不及,她乱了。
“臣妾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难道这两个人不是你选的吗?难道这两个人不是你交给歌舞坊的女子调教的吗?难道这两个人的一切不是你预谋好的吗?”刘彻每往前一步都逼问一句,曼冬六神无主连连后退。
她心中委屈,心想:为什么没有证据就来逼问她?自己就可以这样被颐指气使吗?
“皇上,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不是臣妾所为,对此臣妾一无所知。为什么一出事你就来逼问我?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既然不信任,又何必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呢?”
刘彻冷哼一声道:“皇后倒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不错,这件事朕是没有证据,”于是转眸看着张骞,又眯着眼死死地盯着曼冬,“那皇后说说你跟张骞是怎么回事?皇后跟张骞过从甚密,难道不需要给朕一个解释吗!”
曼冬万万没想到刘彻调转矛头,直指她跟张骞的关系上。冷笑着退了两步:“看来皇上今日来非要给我安个罪名了,是吗?在皇上眼中臣妾是不是一个魔鬼呢?那皇上做什么要留一个魔鬼在身边,不怕有一天跟着一起粉身碎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