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远似乎心情不错，跟我开玩笑说：“你这捡来的妈跟奶奶对你还真不错啊1”
我告诉他是因为白音要过生日了。
柳明远笑着说那他也要表示表示。
“别逗了，”我说，“你还不知道实情，跟着瞎掺合什么啊...”
他听后在电话那端低笑。
我们约好时间地点，见了面，他开车送我去车行，路上我把徐乐要入股的事告诉了柳明远。
“这人信得过么？你就让他入股，”他皱眉，“我怎么觉着你有点敌我不分啊？”
白音和高玮之间的事我没告诉他，所以在柳明远看来，徐乐的身份就是白氏一对手公司的高工。
“我觉得他比白夫人可靠....”我如实对他道，“这人原来和白音认识，而且交情不浅。”
“你怎么知道？”他正开车，瞄了我一眼。
“直觉吧，”我说，“应该不会错。”相比之下，白夫人那边的态度，更让我有点没底。要是白老太太授意她帮我，那倒还好说。要是她自个的意思，这么撺掇着我干这行，也不知道究竟图个什么。
我把这层疑虑告诉柳明远，他说：“那你还搞这个，这不如了她的意？”
我看着窗外的行人，隔着玻璃轻轻划了个圈：“跟她没关系。记得大学时候的社团活动么？每次他们拍VCR，我都负责去挑人，那时我就感觉对这行挺感兴趣的，....”
柳明远听后看上去挺意外：“那你怎么还去新闻系？我还以为你志向就是当记者，原来是想当星探啊。”
“工作和兴趣是两回事。你以为电视台那么好进，博士硕士在后头都排成串了，没后门别人根本不让进。”也就看着我有一名牌大学的文凭，这才马马虎虎挤进了那家报社。
“哦，所以你这回是打算大展鸿图了？”
我瞪他：“试试总行吧！”
“行，”他说，“试试吧，反正就算亏了顶多来我公司给我打工，也饿不死你.....”
“你怎么不说点好的，我要是把公司做大了呢？”我给他一记眼刀。
没到车行，柳明远的车抛锚了。我们只好先下车，柳明远正打开车前盖检查，一辆红色阿尔法敞篷跑车突然停在了我身旁。
开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橘红色的波浪卷发扎在脑后，肌肤如雪，浓密的睫毛配着高高的鼻梁，一副傲然清冷的模样。
她细细打量我几眼，仰仰头，说：“是小表姐啊....”
我看她五官挺眼熟，问：“你是.....”
她轻笑了几声：“我是白蕊啊，你不记得了？”原来是白茵华的女儿。
“小表姐，”她一边打量我一边问，“你病好了？”
我心想这母女俩是有毛病吧，一见面就问候别人病，是想给我付医药费啊？
我说：“还没呢哈。”烦请赶紧走人吧。
柳明远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白蕊瞅着他，朝我努努嘴：“他是你男朋友啊？就开这么个破车？”
柳明远显然是听到了，脸色很难看，不过也没搭声。他一大学老师，端的就是素质，在公众场合是不会和女人吵架的。只阴着个脸埋下头在那儿捣弄。
白蕊又笑：“小表姐，你回来这么些天，连车都没有吗？不过也是啊，两百万能买什么啊，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我挑眉看她：“是吗？那我不客气了。”
白蕊大概本来只是想奚落奚落我，为她母亲出气，没想到我会答应，故而愣了愣。柳明远则是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坐到白蕊旁边，看到后视镜里柳明远也上了车，笑呵呵对她说：“开吧。”
她嘴角抽了抽，发动了车。
“今天运气可真是不错，要不是遇上表妹你，他这车还不知道怎么拖回去呢！谢谢了...诶，慢点，他那破车不如表妹你这跑车性能好，这速度开快来一急刹，那不是追尾么？我们无所谓啊，反正车已经坏了。你这车刚买的，要是后面给这么来一下，那多影响美观.....”
白蕊抿着唇，把黑框墨镜一戴，遮去大半个脸。
她一高级跑车拖着一十来万的白色标致在市区公路上驶行，还是四十码，虽然关上了敞篷，依然引来不少人注目。等到了一红路灯十字路口，她干巴巴对我道：“我下个路口要左转去公司，你们自己想办法去修理厂。”
“行，”我冲她笑，“谢谢啊！”
高亢的喇叭声倏尔响起，一辆宝蓝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阿尔法一侧。我和白蕊同时望向那个方向，她白皙的脸蛋突然就红透了，好像有点不知所措，低呼了一声：“黎...黎先生，黎小姐。”
阿言穿着鹅黄色紧身开衫，一手望着方向盘，似笑非笑瞟了朝我们车后方一眼，说：“两位白小姐，真巧啊！”
她身边坐着的是黎谦人，头上戴着耳麦。只刚开始朝我们淡淡瞟了一眼，而后转过头看着前方，继续听音乐。
阿言笑着说：“你们这是去哪儿呢？”
“回....回公司，”白蕊笑答了句，眼睛往黎谦人方向瞟。
“后面谁的车啊？”
白蕊懊恼地看了我一眼，辩解道，“这是她男朋友的，在街边了坏了，我路过看到，所以....”
“哦，”阿言意味深长地看向我，笑道，“你们姐妹感情真好啊。”
白蕊干笑：“黎先生和黎小姐感情也很好....”
阿言瞟了眼旁边的黎谦人，后者面无表情。阿言朝我们挥手道别：“那先走了，拜拜咯。”
白蕊望着那车屁股一脸若有所思。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放下我和柳明远的车后，冷着脸径自开车离开。
我问柳明远要不要打电话叫拖车，他说：“叫什么拖车，刚在那边那会儿就修好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是逗人玩嘛.....”
“........”噗，看来这人心里头也惦记着白蕊损他的话。
到了车行，我选了一辆白色商务车，价格适中。
和柳明远吃过晚饭，回到白家，碰到贺敏仪，我问她阿言是不是姓黎。
“是啊，”她连点头，理所当然看着我，“她是黎一北的幺女嘛。要不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他爹新娘子的事？”
“黎谦人也是？”
“黎谦人是黎一北的侄子，长房那边的，和阿言是堂兄妹。不过他们黎家的人都挺有意思的，一个个的都不想继承家业，就在外头干自己的事。”贺敏仪问我，“你今天遇上阿言了？”
我告诉她碰到黎谦人和阿言在一块儿。贺敏仪说：“黎谦人这人脾气太怪，他们全家上下就只有他大哥和阿言同他合得来。”
这我倒是知道，当年还是记者的时候去AMI，递了名片给黎谦人，想争取个独家专访。他眉毛都没抬，就对我说了一句：“你们报社要专访我啊，你学狗叫两声来听听，我答应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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