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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送行

李大婶一早就溜达起来,给小私为了几颗豆子。小私还挺感恩,一个劲的拍着翅膀在笼子里蹦跶:“美女,美女,美女。”这话是李大婶前几天教的,就这两子愣是用了一小袋子豆子。自打以后小私想吃豆子了,立马就蹦跶着喊人。“美女。”

夏老爷子从外面练太极回来就瞧见小孩乖乖的蹲在鸟笼旁边,小手里拿着几颗豆子,这一人一鸟玩的还特欢实。“秋叶,今个儿怎么还没去学校呢。”

“爷爷,我今个儿要去送我爸妈呢,他们搭早上的汽车走。”今天去送行肯定能见着二舅家吃瘪的样子,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咱再忙也不能错着这场大戏啊,李大婶的肚子其实是黑的。

夏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这破孩子,那点小心思哪里能逃过老狐狸的眼睛。李秋叶她二舅的事情,老爷子也听说了,这人啊跟树一样长不长的直最主要得靠自己,别人再怎么扶持那也是辅助作用。“秋叶,把那鸟窝咖啡给你爸送两瓶去啊。”自打李秋叶给雀巢咖啡改名之后,老夏家对咖啡先生统一了称呼。咱中国嘛,实在,鸟窝就鸟窝呗。

李大婶想了想也成,她爸还没喝过这洋玩意儿呢,咱也潮流一把呗。李大婶心里惦记着李爸,端了个小板凳进厨房,拿了一瓶雀巢咖啡和一瓶咖啡伴侣屁颠屁颠的跑进客厅,两瓶东西还挺大,放在小书包里立马把小书包撑得鼓鼓的,压在李大婶小身板上。别说看着还挺像小乌龟的,李大婶背着累忍不住嘀咕:“哎呦,可压死我了,爸,我为您可做大贡献了。”

“得了,李司机,你帮这破孩子拿着书包。”老爷子一大早被逗的不行,这破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待见呢。老爷子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下巴,恩,还是有秋叶在的日子比较有趣。

李大婶去酒店的时候就看见四大一小排排站的站在酒店门口,行李也都收拾好了。二舅和二舅妈似乎在和李爸他们说着什么,老远的就瞧见李爸李妈一脸的尴尬。

“姐夫,你去跟夏家再说说,咱们小斌平时体育成绩特好,这要是回去了以后再也没这机会了啊。”二舅妈拉着杨斌的手,一个劲的说着好话。“这孩子今年才十三岁,其实什么都不懂呢,就是贪玩了一点。只要好好管教,将来肯定会成才的。芳姐,你就看在小斌是杨家唯一的男孩子,再帮我去说说吧,就当我求你了,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李秋叶刚下车呢就听见二舅妈说的话,李秋叶也知道李妈这回是真对夏家开不了口的。李大婶凉凉的瞅着二舅妈,立马老大远的就跑过来了,仰着小脸一脑门的心眼转动着。“二舅、二舅妈好。爸、妈,夏姑姑说有事就不来送你们了。”夏家姑姑本来是要送的,可田欣小盆友早上发热,这会儿夏姑姑和姑父都赶去医院了,本来是让李大婶过来解释一下的。

可李秋叶看着这情景,立马换了口风。“夏姑姑让我带了鸟……不,是雀巢咖啡给二舅和二舅妈。说是用来赔罪的,体校那边的事情她是帮不上忙了,因为小斌哥哥考试的时候离开。本来名额就有限,这不小斌哥哥下午没去,立马名额就被人顶了。夏姑姑还说了,小斌哥哥看着也是聪明的孩子,好好念书,将来争取考个好大学,好好孝顺二舅和二舅妈。”说着破孩子拖着自己的小书包,一打开就能看见那褐色瓶子装的鸟巢咖啡组合。

这东西在现在来说可是进口货,不光很贵而且一般的小城镇还真没有卖。自然没有人怀疑李大婶这么点点的孩子会说谎,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妈李爸就是刚才有点动摇这会儿也坚决不会再找夏家了。二舅妈拿着二瓶子,气的摔进二舅的怀里拉着杨斌就上车了。

二舅叹了口气,自己孩子不争气他也不能埋怨谁啊!“姐,姐夫,对不住啊。”二舅叹着气进了车,李爸抱着秋叶坐前面,李司机看了看旁边的小丫头没吭声。他记得出门那会首长是把咖啡给李家夫妻的吧,怎么在他亲戚手里。不过李司机是嘴严实的人,以为是那亲戚自己问李家夫妻要去的,对二舅一家的印象坏了几分。

杨斌自打被找到之后就没说过话,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他妈打,以前不管他怎么胡闹他妈总帮着他。可昨晚上他妈却是第一个冲过去,昨晚挨了耳光现在脸还疼着呢。杨斌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干了特大的坏事儿。可是不上体校又怎么了?杨斌对这次的事情也就是抱着没有就算了的心情,心里还埋怨着爸妈,居然打自己打的这么狠。

二舅妈生着气一路上也不答话,李秋叶瞧着心里可乐了。还特地挑着自己的好事儿说,就比如上次月考考了第几名啊,自己当编剧的那个小品得奖了啊。反正什么好事说什么,二舅妈的脸啊幻化着各种颜色,都赶上彩虹阿姨了。李大婶看的太高兴了,多日阴郁的小心情立马晴空万里。

记忆中二舅妈可是刻薄厉害的近乎恶毒,那时候他爸生命垂危在加护病房里三天都没醒过来,当时二舅妈说的话李大婶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芳姐,姐夫不行了,我们也为你难过。可姐夫那还欠着咱们那口子的钱呢,虽然亲戚,可这钱也是我们家那口子亲亲苦苦十个手指头干的,你可不能全部拿来给姐夫看病啊。”

甚至在背后还逼问年幼的自己,他们家究竟还剩下多少钱?李秋叶已经记不得当时的自己究竟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杨家人的那一张张贪婪虚伪的脸让人心寒,连晚上做恶梦都能被吓醒了。

到了汽车站二舅妈一把拽着杨斌下车,杨斌差点摔一跤。可这会儿他也不敢像平时那么嚷嚷,只能默默的站在他妈旁边不敢说话。

车票是二舅付的钱,这次二舅妈意外的没有反驳。却在对李大婶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嫉妒的恶毒,可偏偏还强撑着那份自尊心。“秋叶啊,你二表哥不争气,将来你念书出头了,可要请你二舅妈和你二舅来N省玩。二舅妈相信你念书好,加上有人有背景,将来肯定能好。不像你二表哥,自己不学好爹妈又没本事,以后啊就只能种田了。”

“成啊,将来我赚大钱让我爸妈去旅游的时候捎带上你和我二舅,旅游费我出。”李大婶眯着眼睛,可说的话气死人。

二舅妈被噎着说不出话来,可人孩子说话就是天真,你还能真跟她计较?李爸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拍了拍李秋叶的小肩膀。“秋叶,你要好好听你夏爷爷的话,别惹事,知道吗?”

“放心吧,爸,亲爸,你对我就放一万个心呗。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做个让老师待见让那个同学嫉妒的优秀的花骨朵。”李大婶昂着小身板,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然后李大婶把李爸拉到一边,小声的说:“爸,咱商量个事呗。”

“什么?”李爸摸了摸孩子的头,眼眶微微湿润。孩子才十一岁就离开他们,虽然老夏家对她挺好,可毕竟出门在外的。看着李大婶秀气的巴掌大的小脸,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李爸这个大男人心也软了。“是不是想家了,没事,你好好学习,等放寒假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李大婶莫名的瞧着自己感慨万分的爹,憋了好一会儿才说:“爸,回家那事咱先不提,咱先把正事给说了。你上个月还欠我三块钱生活费呢。我一个月就一百块,难道……你想贪污我那三块钱?”李大婶的气焰很嚣张,小手插着腰,颇有你不给钱我就满地打滚的气势。

李爸这会儿都恨不得打自己一下,这破孩子打小就没心没肺的,自己居然还会为了她感动!真是,真是……。

“爸,咱老师说了,父母是学生的榜样,你欠我那三块钱要给我啊。你别想赖皮啊,不然我就告诉妈你每月都偷偷多买二包烟,就藏咱们家衣柜的最底下了。”李大婶急了,咱一月就一百啊,虽然她现在是有钱人了,可这是原则性问题。

李爸彻底死心了,他们家孩子确实和人家孩子不一样啊。这孩子长的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不说话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乖巧可人,可一开口那就是个倒霉孩子,没人在旁边拦着都能蹦跶到天上去。李爸想起来夏家的那个孩子,看着倒特让人放心,自己家丫头跟他一起玩应该能学到些稳重吧。

李爸心里对李秋叶小盆友保持一百个怀疑,可最终也只能自我安慰了。李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十的悄悄的塞给李大婶,不放心的说着:“不许乱花钱。”

“爸,我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李大婶强烈表示抗议,她的钱可都用在刀刃上的,平时花的都别人的钱。

这一点倒是和李爸想一块去了,李爸忙补充着:“你别老欺负人夏易,那孩子我瞧着挺好,你要跟人好好学习学习。”

“哎呦,知道。知道。”李大婶快速的把那五十块藏自己口袋里,唯恐被李妈瞧见了。李妈在二舅妈那边安慰着,瞧着爷俩怎么唠叨了那么长时间?刚走过来就看见他们已经说完了。

临走的时候二舅妈突然回头特亲切的对李秋叶同志说:“秋叶啊,你回头跟你夏姑姑说,这次我们对不住他。你表哥的事情都怨这倒霉孩子自己不争气,将来如果还有招生让你夏姑姑帮帮忙,我们一辈子感激不敬。”

“恩,知道了。”李大婶好容易拽回了自己的小胳膊,靠,你丫的不是人类的。你丫的能不能正常点,本姑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大婶忍不住看天,天冷不是冷,人嘴才是最毒的制冰武器啊。

李大婶当然不会去传话,送了人就去学校上课。这几天陪着李爸李妈他们,她那小说好几天没写了。早上开了信箱居然看见两封催稿信,信上的内容大同小异,就是让她给他们留个电话号码方便联系。并且表示她的小说很受欢迎,还把杂志和报纸都给寄来了。

李大婶倒是没想到两家出版社都是采用连载的方式,签约的时候说好是出版的。不过她刚开始写,以提高名气为主,连载她也没损失什么。不过信上说等完结还是会出版,李大婶放心不少。

信上还是说了一些想要面谈什么的,李大婶表示很忧心。十一岁写小说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她简直都能现象的出来,那些编辑看到自个儿时候的窘样,咱可不能祸害那些叔叔阿姨们,这样不好,不好。

所以信什么的,看过扔了也就算了。不过稿子咱也得快点写,这都十一月份了,怎么着也得在冬天之前写好。冬天这么冷她可不打算天天拽个笔杆子写字儿。

因为早就有了腹稿,写字速度也快。其实李大婶也想过去买电脑,可这会儿电脑是奢侈品,一台都得一两万,十年后那台式电脑便宜的三千多就能买到。李秋叶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再等等,看第一本小书最后的稿费究竟是多少?

等把写好的稿子寄出去之后,李大婶特地拉着夏易跑了一趟书城。这次没去学习型书店,而是去了那些专门卖小说和阅读类的书店。不看不知的一看吓一跳,一进大门立马就瞧见最靠门口有一个牌子上写着《摸金校尉》缺货。

“阿姨,摸金校尉很火吗?”夏易见李大婶愣愣的小摸样,打先头的问到。

“哟,小朋友还真聪明,这几个字可都是繁体,你也认识啊。”售货员瞧着两小盆友长的白嫩,看着还挺金童玉女的,也有了逗小盆友的心思。“人家小草一根现在可火了,瞧见没有,咱们店都卖空了。明天还得让人出版社加印了送过来,怎么?你们连看这本小说。”人家那意思是你们这么小,能看懂吗?

“阿姨,你这是年龄歧视。”李大婶不乐意了,什么叫看不懂,姑娘我还写这本小说呢!李大婶听着人夸自己小说,那小摸样甭提都傲娇了。

人售货员还以为小姑娘在得意自己看得懂字儿,刚巧旁边有人找她。售货员走了夏小易才问道:“秋叶,为什么你的名字要叫小草一根啊?”

“……。”李大婶阴郁了,总不能跟他说是因为当时看见夏爷爷家那盆吊兰,觉得长的再好看究竟还是小草一根。“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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