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着僵硬的步伐踩着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沙漠里就是这样,明明看着很近的距离,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
抬眼看去,前方一排整齐低矮的房屋出现在眼前,虽然看着简陋粗杂,人来人往的却是络绎不绝。
茶棚里更热闹,过往的商人大瓢大瓢的往自己的牛皮袋子里灌水,已经粮草充足的商队牵着马匹骆驼蜿蜒向沙漠行去。
“来,小姑娘。”茶棚里黑瘦的老者伸出手向我招了招。
我迟疑了一下走上前,老者牵着我的手向里面的行去。
拉我坐到桌子前,老者端上一杯清水两个烧饼放到我面前。那布满褶皱的脸扬起微笑说道:“吃吧,孩子。”
“要不然,你先喝点水解了渴再吃。”
见我坐着迟迟没有动,老者以为我被晒晕了,拿起一旁的扇子给我扇了起来。
我确实是又渴又饿的,对着眼前被晒得黑黑的老者我甜甜一笑:“谢谢爷爷。”
“唉!”老者应了一声。慈祥的看着我虽然斯文却速度不减的嚼着烧饼。
虽然只是清水烧饼,但这一顿饱饭,真的是我重生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不是沙漠里干邦邦的馒头,也不是掺了泥的污水。
我站了起来向老者鞠了一躬,黑瘦看不清长相的老者点了点头拉着我坐下,干干的手掌心包住我的小手。喟叹了一声道:“倒是个知礼数的孩子。”
“孩子,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跟爷爷说说。”抚摸着我干裂的小手,老者满眼疼惜的询问道。
我咬着唇低低道:“我父母都死了,我、、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趁他们不备我就跑出来了。”我的话半真半假也算不得欺瞒。
老者叹了一声:“可怜的孩子,可还有什么亲人?”
“有!”不想给这个垂垂的老人添麻烦,我说道:“有的,我的姑姑还在。”
“那你的姑姑是哪里人氏?”
哪里人氏?我还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有哪些城。索性随口诌了一个。“洛阳”
“是都城的这也好办了。”
都城?哪个朝代的都城?东周,东汉,西晋,还是唐时期的东都洛阳。我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倒没有听清楚老者接下来说些什么。
直到他拉了一人到我的面前,我才晃过神来。巨大的黑影罩在我头顶,不得已我退后两步才看清楚那人,同样黑黑的却是个魁壮彪悍的汉子。
“就是这孩子,家里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姑姑在都城。”老者将我拉近交到大汉的手中说道:“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
“于老头,你说的俺都明白,俺会照顾好这娃的,你就放心吧!”见我只瞧着他看也不说话,大汉爽朗拍向我的肩头:“这小子还是个闷芽子。”
老者无奈地看了一眼呵呵傻笑的汉子,道:“这孩子是个女娃。”
“啊!”大汉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尴尬的道:“我以为这个闷葫芦的性格是个男娃呢?呵呵!”
不再理会一旁尴尬挠头的汉子,老者摸着我的头发嘱咐道:“路上要好好听话,跟着你董叔,到了洛阳也要孝敬你的姑姑姑父,凡事要谦和礼让,懂吗?。”
“、、、我一定会的!”在被魁梧的董叔拉上车前,我回过头来保证似的说道。
这个与我毫无关系的老者在最后还担心我受人挤兑,教我寄人篱下时要事事忍让,可他却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人。
最后看了一眼目送我离去的老人,我跳上马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疑的开口,刚坐上马车我就见到了一个算不得熟人的人。
这个沙漠不小,我是顺着青烟跑了好几个时辰才得以出来。但,着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能找对出路。
“当然是走出来的!”他不理会我的惊讶,反而调笑的斜了我一眼。由此可见这个少年果然不能小视之。
我敛了惊讶,在马车中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车悠悠的上路了,这一趟走的是回路,往西运的是丝绸,回来收了几车玉石,马刀,牛角等货物,前往洛阳批零贩卖。
洛阳天子脚下,物质富饶,商贾云集,达官显贵更是数不胜数。董叔一路上夸夸奇谈,洛阳是多么的繁华,姑娘是多么的漂亮,小伙是多么的英神俊朗。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洛阳的盛丽似锦是每个大周子民都向往的地方,且已经达到了路不拾遗,街道无人行乞的盛况。
对此我不置一言,却生了心思想去看看这古代的大城市,看看与现代的高楼林立比之如何。
董叔当我是大家千金,只有李沐看出了我乡巴佬的本质,嘲弄且高傲的说道:“到了洛阳你且跟着我,我带你好好瞧瞧。”
我只当没听见,望天观月。
李沐,一个权贵人家的子弟,一月前不慎被人抓了才沦落至此。不过,他说的一时不慎是什么事,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别人的事我一向没有兴致知道,当然,自己的事也很少说与他人听。他自暗中揣测我的身份,我也当不见,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一个孤儿。
今夜满天繁星,银月一钩,照的四下亮如白昼。身下盈玉嫩草在清风中摇弋生姿,李沐与我并肩躺在一起透视着黑夜。
他美似祸水的面庞沉如水,过长的眼尾轻轻眯着。身姿健美修长一动不动,静的好似与大地黑夜融为一体。
我吁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他却突然开口:“你想知道吧,”他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邪肆笑着。
我一愣!遂想起之前的疑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在每个水袋里都放了鼠的体液。”他狐狸般的眯着眼眸:“你只是抓了几条毒蛇取它的毒液是不够的。”他是在暗讽我懦弱的慈悲心态。
“所以你趁我不备就将那些毒液洒在了沿途的路上,然后偷偷在路上将老鼠液淋在奴隶贩的水袋上。”
他嘴角溢出一丝得意,我忿恨低估:“你倒知道。”
交流了几日,我与他早没了间隙,虽偶时也防备着,但大部分还是其乐融融的。
他倒也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心机沉重,不过是邪肆不羁罢了!
“过了这座山再行几日就到了。”李沐衣衫飘飘站在车顶上,遥望着对面层叠重重的远山。
就要到了吗?我蹲在赶车人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那青黛如云的层叠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