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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5:随波逐流

他人都以为我随波逐流,身是浮萍,其实我连自己骗了过去!

704年4月中女皇突然移驾洛阳兴泰宫,声势浩大连绵百里。人人都到女皇乃是每岁临幸之,却不知女皇已染疾病,洛阳乃中原地带,历来都是养龙气聚集之地,大概认为养病洛阳疾病就会渐去。

今年的武则天已是80于岁的老太太一个,她怕的很多,最怕自己为之奋斗一声的大周江山要重新异主,武则天老矣!这一天到来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人不能长生她终究是要去的。

这****正在后院扒拉花草,这个时节是百花纷纷开展的月份,各种颜色的瑰色闻香百米,带着晨起的露水清新自然,丫鬟仆妇都被我打发到了外面,此时这个小院里只有我一人背着门蹲在地上。来人的脚步放的很轻像是怕惊道什么似的,我听到了却装作未闻,等我将小铲子扔到一边那人还站在一边,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他从怀中递给我一方帕巾道:“擦擦手吧。”

看着手帕上的纹路花色我笑了:“你什么时候习惯带丝帕了,每天还不带重样的。”肖康有些赦然但还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脏。”怕我不明白他又接着说了一句:“身边总有人碰到,带丝帕方便。”

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说的非常委婉但我也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就肖康这长相身材,洛阳的狼女们谁不想跟他有点关系,来的第二天就见一个貌美的女子拽着肖康的袖子不放,肖康这人虽然经常面无表情但品行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没有当面说难听话。据小二说这位清秀的少女乃是洛阳首富之女,她因爱慕肖康便每日都来报道,点一大堆昂贵的饭菜只为每日都能见着肖老板,这少女的毅力是出了名的,但凡自己想要的哪怕别人打她骂她也要争取到底,面对肖康冷眼冷语好多爱慕肖康的少女都铩羽而归了,只有这位从前年到现在风雨无阻的来留仙居。

“你笑什么?”肖康皱起了眉头,虽然说我是他的老板可肖康从来就没给过我脸色,可以说他这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模样,这么一想我倒是开始佩服那个厚脸皮的清秀少女了,这样都吓不走,说不定肖康将来还真要栽在那少女手里。

“没什么,洁癖是好事,但太过了也会伤皮肤的,你的手不是一个证据嘛!”我瞄了一眼他红通通的手背忍不住劝慰道。肖康看了一眼被自己挫的通红的手背没有吭声,我也没指望这位能听进去,将手帕还给他说道:“跟我进来吧,今天又是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他从不主动来找我,前两次是因为洛阳城商家的明争暗斗,这回又是什么事?

洛阳城地处中原做生意的人如毛如牛,这林子大了什么事情也可能发生,就前阵子打铁铺爆满洛阳城有头有脸的商家都掺了一脚,还真不得不佩服,这些做生意的商人鼻子最是敏锐,最近洛阳频频出现各地的官僚,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然迎来送往的,但这些成精的商人却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有需求就有市场,但他们做的太过了,本来还有几个不清不楚的官僚这下算是都觉悟了,各种党派也渐渐浮出水面,朝廷内外一时暗潮汹涌。

肖康一个开饭庄的本来也没他什么事,谁知道却硬是被首富之女搅了进去,她也算是好心办坏事,本来是想要肖康在这次事件中捞点好处,谁知肖康却被她爹刘玉香仇视上了,觉得肖康前阵子别的生意也是从她闺女那得到消息,最近没少找留仙居的麻烦。

“难道是刘老板又找上门了。”在屋内坐下我端着一杯茶递到嘴边猜测道,除了这个三天两头找麻烦的人还有谁整日光顾留仙居。“不是,我另有事找你,这件事我拿不准主意,那几个商家在洛阳盘踞了十多年,原本我们对外的兵械却被这些人断了,再有动作怕是会暴露,可不跟,一来这些滞销的货物占银两太多,二来那边的人也催的紧,你既然能让刘老板最近自顾不暇,肯定也是能想出办法的。”他说。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你太高看我了,对付刘老板这样急功近利的人只要一点商业消息他就会上当,你说的那几个商家既然能在洛阳坚持十多年不倒,可想而知都是些老人精,我那点小技俩支不走他们不说,说不定还会暴露。”

肖康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打听到这些商家都是一个商号规管,他们平时各干各行业,但在每月底都到一个叫云大的商行内,你看看这些消息对我们会不会有所帮助。”“而且据说他们身后有一个势力在支持,这才是我不敢妄动的原因,如果被人知道我做这种生意,恐怕立马就会被抓,有人能有恃无恐但我们却不行。”

我沉吟了一声眯了眯眼:“消息很有用,但我们两样都不做,不但如此我们还要帮他们提供更多的货源,这件事就由你去做,你假扮铁户将滞留的货提供给他们,务必不要露出一丝马脚。”

肖康皱起眉头疑惑了:“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着呢?”笑了笑我暗自想着:云大,我就给你一个好处,至于你们能不能识破就看运气了。

晚上我早早的就睡下了,半夜好梦酣甜的时候我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窗外树影婆娑映着我大汗淋漓的脸一阵惨白,愣了一会鼻子有些发酸,怔怔的摸了一把脸才发觉泪不知何时掉了下来,嘴唇抖了几下最终双手掩面小声的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忘记,没有忘记,不要在出现在我的梦里,不要再折磨我,为什么让我见到他时就开始折磨我,我不要知道这些往事他们不属于我,可是为什么你每天都要提醒我,我是秋木槿啊只是秋木槿,你不要来烦我,不要来、对不起!从出生起我就做了很多错事,为了我的良心我还要继续错下去,无论将来是否有人恨我,我都停不了手,从来到洛阳的那一天事情都已经成定局,我的后悔我的不忍都要错下去,对不起,我秋木槿从来都是自私的人,也注定成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有眼圈的红印还清楚的提醒我哭了大半夜的事实,找来肖康我平静的将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

“你这是在玩火!”这是肖康的原话,我知道,一旦被两边的人发现我会死,但我管不了这些了,这两年来从开始展开我就没有想过结果,只是过程却让我不忍、忧伤,终究还是欠人的,我秋木槿从来就不是善良之辈,那些虚伪的词不要放在我的身上,我会承受不了我害怕自己做的事到头来被自己毁了。

“好吧!”他最终妥协,“但是今天上门来找你的两个人要打发了,一个贴身丫头一个粘人的少年迟早会出事!”

青岚和蓝雨是今天早上才找上我的,那日晚上我与六叔双双掉落夹子谷,待雨过天晴他们却寻不着我等踪迹,两人只得回到长安求救三公子,也许是有人吩咐两人也没来找我,直到今日卯时他们却巡上门来,原本三公子不让我去长安肯能是忌讳女皇,可现在女皇就在洛阳,女皇自顾不暇想来真的没功夫去想别的了,更别说我小小的孤女,这天三公子就遣人将长安的他们带了过来,连奶奶孙神医也跟着来了,孙神医现在可是不得了竟被女皇亲自请去了皇宫,孙神医医术了得,据闻女皇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好转,这些都是从蓝雨口中得知,他现在可委屈了,孙神医每次看到他都撵他离开,恨得蓝雨直说老头子见色忘义。

我站在堂中央,无论我说什么样的借口通通都被驳回,蓝雨是赖着我了,而青岚奉了三公子的命令也死活不走,最后无奈的我只好将他俩安排的远远的,最起码不能和我贴身住在一起,两人被人带下去看房间,我在空荡荡的大厅站了一会也出去了。

在肖康的留仙居白吃白喝了那么长时间,今日阳光晴好我雇了一辆马车出了城,看着眼前的小树林往日如云在我脑海飘过,在这里我埋了盐亭的衣冠冢,这里承载着令人心酸的往事,终究不是过去,终究我还是做到了这一步,不要恨我,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

两日后我吃着红豆糕听着肖康的报告,已经将那些货物都销了出去,云大最近动作太大连地方县衙都瞒不住了,虽然他们的后台硬却了不起上面的猜测,同一时间半年前被女皇遣出去寻宝的人回来了,那份由来俊臣隐藏的旷世财宝被挖了出来,但同样挖出来的还有很多对李氏家族不利的消息,李氏想恢复李唐江山这事明里暗里多少人掺合着的,但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谋反,武则天也不会顶着天下舆论将李家杀干净,但这次却不一样了,在女皇病重惶惶的时候偏偏就送来了机会,明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暗地里受女皇命令的武三思却拔除了挺李氏宗族的坚硬分子,朝内朝外除了武氏一族就只剩下中立分子,李氏元气大伤,武则天自认为将危害都扼杀在摇篮中,孰不知不出半年就会有更大的风波卷起来,也许正如历史上所说,也许不是。

云大,就看你们能不能给自己的主子惹上更大的麻烦了,这些日子以来散播的谣言够他们手忙搅乱的了,没有了主人坐镇就算再怀疑也难免会疑惑,毕竟最近发生的事使得很多人都坐立不安了,我的计划展开了,几年了,我终于将压在心头的痛放到了半中央,我夜夜噩梦终于也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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