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光耀了满室,南宫铭静静安坐于书案旁正阅着一本书卷,神态一片闲适。
烛光摇曳间,他只略一抬眉,瞥见艳色扭腰摆臀,风姿绰约地行了进来。红衣衬面,艳绝无双。
他蹙着眉问:“什么事?”
“舞楼艳色有事上禀。”她恭敬地颔首行礼,再抬眸时更是顾盼生姿。
几步上前,她将绘有阎罗山地形图的残页小心展开扑到桌案上,道:“这是属下偶然拾得,不知是不是要紧的,特来呈给少主过目。”
南宫铭微微向前倾过身体,手掌按压着残页下方的两角,饶有兴趣地看过去。
艳色轻悄悄地旋步来到桌案后,将身体倚靠在他的肩头,一声“少主”喊得甜甜腻腻,媚到了骨子里。
见他并没有做出排斥的反应,艳色暗暗想着,也许烟儿说的确是实话。
她的胆子越发地大了起来,湿热的气息吹拂进南宫的耳内,手轻轻缓缓地探进他的对襟襟口。
南宫铭神色依旧,却清楚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微的紧绷。艳色知道挠在胸口产生的酥麻对任何男人都是一种绝妙的挑逗,这可是花娘的金口玉言。
天空忽然打下几个闷雷,透过书房的门口可见天际划过的闪电吞吐着火舌在漆黑的夜空里肆意地流窜。
要变天了吗?艳色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即樱唇轻启,丁香小舌开始缠绵在南宫的脖颈处,一双绵软的小手已开始轻轻扯动他白玉扣的腰带。
残页放在桌案上图像模糊难辨,南宫铭骤然起身,转出了桌案后来到一盏灯笼前。就着略强了些的光线,他终于看清上面所绘的阎罗山的地形图。
艳色站在他身后一脸挫败的样子,几根鬓丝散落下来,她看着南宫铭不为所动的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的手转而触上自己的红绫腰带,上面缀满了小颗的玛瑙。
又一个响雷从上空打下,几乎是在她的袍服坠地的同一时刻,闪电再次划过夜空,大雨倾盆而下。紧随而来的还有悠悠的琴声,如秋日残阳,如凄风苦雨,似一个弃妇在低低地控诉。
好优美的曲子!这琴声熟悉得让艳色****的全身僵硬在原地,无法向前。
她闭上双眼,听声辨位,琴声是从初霞阁的方向传来的。
南宫铭转过身来,灯笼里的火光映照在他温润柔和的脸上。他依旧是神色不变,眼光像把尖刀一样刮过她的全身。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具莹润如玉的美人胴体,美丽女子的眼内波光流动,让人心神一荡。他的喉间略有些干涩,这个女人和烟儿到底是不一样的。
一阵穿堂风吹过,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他冰凉的指尖抚过她俏丽的脸,另一手环在她的腰际,他将她紧拥入怀,隐隐能闻到鼻尖的一股甜香。
脑袋搁在她裸露的肩窝里,话带着冷意传入艳色的耳里。
“你的本事仅限于此吗?确不如烟儿但不知皇家人是否喜欢这种生涩的引诱。”他两句话说完,忽然一把推开那具****的身体,眼神冰冷,“本主以为你至少会有尹落雪一半的聪明,难道是我眼拙了吗?”
艳色不明就里,不自觉地锁紧了眉头,眼望着南宫是满脸不解的样子。
“我早时就吩咐过花娘对你的教导、考验都要适可而止,留着你身体的清白还有大用,你却是耐不住寂寞了吗?”南宫道。
艳色一脸惶恐,当即俯首叩地道,“艳色愚昧···属下莽撞了···属下只是担心此番年纪再拖延会误了门里的大事,有负所托。”
“这可不用你操心,你要伺候的人比你大二十岁有余,他的好恶门里比你清楚得多。你倒是算得准,他人马上就要到了,你休要再耍小聪明。误了大事,我唯你是问!”南宫无意中又瞟过她的身体,话锋一转道,“可还是清白之身?”
艳色惊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住了,气息一窒,略有些呼吸不畅,忙道:“是。”
南宫铭手一挥,以内力驱动地面上那血红的袍子将艳色当头盖下。他边向门外走,边淡淡地说道:“烟儿此类不洁之人,他日怎能荣登后位?送她进宫,不过是照应尹落雪而已。难道你的野心仅仅停留在当我小小的一房姬妾,终身被囚在崖上?”
艳色跪伏在地上,整个身体被红袍裹住,闻言沉沉地低下头,脸上却禁不住绽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血红袍服如处子落红般的诡艳。她直听到房间里久久的未传出声响,方从袍子里探出头来。
回廊上,她边走边整理好自己的衣袍。默默地步入微冷的夜,瓢泼大雨当头浇下。
琴音依在,牵引着她的脚步一点点向初霞阁的方向行去。
走上阁楼,不出她所料地,苍衣坐在阁子的木栏下全神贯注地弹奏着她的《流年赋》。
感觉到艳色走了上来,琴声渐弱,她偏过头来,问:“这么大的雨,怎的不撑把伞?”
艳色闭口不答,她知道苍衣想问的不是这一句。她的发丝已有些微的凌乱,衣袍上“啪嗒啪嗒”地滴着水珠,如碎玉落地。
“事情办得怎么样?”苍衣语气淡淡,似说得随意。
“我已经把残页交给少主了,相信少主会妥善处理。呵呵,看这雨下得如此之大,想想真埋了炸药怕也给淋坏了吧!”艳色干笑两声,心虚地道。
“我问的是你进宫的事办得怎么样?”苍衣一脸认真地问。
艳色一时语塞,隔了半晌方轻吐道:“他···南宫铭没有碰我。”
琴音骤停。
苍衣发泄似的将古琴扫到了一旁,她腾地起身,犹在浅笑,“我上次告诉你千山把内力全渡给了我,可我的功力到底长进了多少,你根本就没了解到。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索性你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俩切磋一番如何?”
她用征求的口气对艳色说着,却不待她回答,已先使出一招。
连环腿使出,一跃而上脚向艳色的胸口连连踢出。艳色将手交护在胸前,脚尖踮起顺着攻势向后滑离,硬生生地接过她一招。
滑步到楼梯口,她脚点木栏杆引着苍衣腾身而下。
在初霞阁下面的林荫下,两个红袍女子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苍衣口口声声威胁要让艳色见识见识功力更上一层的厉害,但却始终都没表露拼斗内力的打算。
两人比的多是实打实的拳脚功夫,拼的纯粹是彼此的体力。
怜儿替白慕霞撑着伞扶着栏杆观看阁下的激烈一战,她问:“这两人真怪,难道她们之间真生嫌隙了吗?是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影响到对您的帮助吧?”
白慕霞摇头,她实是也不知道。
只是,雨夜里艳色的一句话立马道破了玄机。
“萧苍衣,你要不要脸,不是早就把人给忘了吗?人家都和你不相关了,你还寻思着报复我。”艳色拔高声调大声道。
“南艳色,你给我闭嘴。再说我就用锦绣师父的绣花针把你的乌鸦嘴缝上。”苍衣气恼地道。
“你舍得嘛?我毕竟还为你炖过鸡汤的。”艳色急退几步,苍衣便立刻紧逼而上。有人开始嬉皮笑脸地道:“早知道你这么不依不饶,我晚膳应该多吃些的。真的快没力气了。”
苍衣冷着一张脸,却戏谑地道:“呸!你这人尽可夫的舞楼****,吃得多怎么让南宫铭看到你苗条的身段、纤细的腰。”
艳色闻此一言,明白她现在才是真的放下了,她甚至能揭开自己的伤疤开玩笑。艳色终于放弃了抵抗,仰面便躺倒在地面上。
眼看着苍衣的一脚将要踏上艳色的腹部,白慕霞险些惊呼出声,却见苍衣及时收了身势,疲累地躺倒在艳色的身侧。
艳色半闭半开的瞅着她,还能听到她怨忿的声音,“南艳色,我若真使出千山师父的内力,你早就被我打扁了。”
这确实是句实话,艳色本想赞同地点点头,奈何全身像被抽空了似的,死都动不了分毫。
她只是默默地想:苍衣还是老样子,心里畅快了就叫千山师父、明月师父和亚医,被惹急了立马就变成千山、明月、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