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急匆匆的出了诚园跑到跑到后门将手里的布包递给看门的婆子,外加几个大钱,那婆子眉开眼笑的接过,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亲自送到薛老师手里,柳柳才满意的点点头往回走,却没选来时的大路,而是专挑偏僻少人的小道,此时天也黑透,只有月光倾洒在路上,却起不了什么作用,蜿蜒曲折的小道因离住宅区甚远灯光也照不到,十分难走,稍不留意就要跌跟头,但柳柳却不在意,腾挪跳跃动作竟是少见的灵敏,有时还微顿脚步留神身后的动静,机敏灵动哪像13岁的孩子。
不一会就到了地方,那是一处假山后方的小石洞里,洞口长满了茂密的灌木类植物,不细看很难发现,而且洞口极低,稍高一点的男子都得低头才能钻进,但对娇小纤细的柳柳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令人诧异的是那黑幽幽的洞里竟然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等柳柳一进去原本就狭小的石洞更是拥挤。
柳柳一见那人早已到了,不由忐忑道:“我不是有意迟到的,少爷那边有事,我……”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面容,只听她利落的打断柳柳的解释,语调平稳不带一丝喜怒:“我说过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你迟到了七分钟这是事实,规矩你是知道的,该如何做你清楚。”
柳柳咬着嘴,极力压低声音低头道“是”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服气,想着我并不是你主子派来了,却要听命与我,你可以不服气,但我要提醒你,若这件事办砸了,搭进去的可不止你我两条命。既然拴在一起,我有权利要求你谨慎守时。”
柳柳更是低声道:“我知道,下次一定会注意。”随即又仔细道:“我这边的情况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异常。”
那人就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散了吧,下次还是老时间,但见面的地点改为二号地,你先走。“柳柳听了也不废话转身出了石洞,小心的四处观望了会,又换了来时的路径,七怪八绕的快速走掉。
那人约莫着柳柳已走远,也没费什么力气,只轻轻侧了下头就出了石洞,却不像柳柳那般小心急切,闲庭散步似得缓缓踱步,但她的脚步极轻,在着幽静的夜里竟然没有发出多大声响,穿着一袭黑衣,若不留心,很难发现
那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着,当路过毓秀园的后门那片小树林时,突然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灵敏从院里翻出来,顺着墙角的大树爬下的娇小身影,见她机警的朝自己藏身的地方看来,轻轻一转藏进树后,又见那小身影朝湖边走去,便悄悄跟上。
到了稍亮出才看出那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远远看着她绕着湖边走来走去,不时搬起路边的石头朝湖里扔去,最后她踌躇半晌终于停在湖边的一处,突然扯着嗓子尖叫:“快来人哪,六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哪……”
直到听见人声喧闹着朝这里奔来,那人敏捷的两个起跳跃上大树,俯瞰着迅速逼近的人群,并继续关注那小女孩,却见那小女孩在众人到来前“扑通”一声跳入湖中,开始剧烈挣扎,边大呼“救命!”此时树上的那人哪能不明白这小姑娘在捣鬼,可见她动作时机把握的相当到位,尤其是她跃入湖中时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往无前的狠劲着实让人叹服,什么时候聂府出了如此人物,自己竟不知道,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胆色,若能吸收到组织里,好好培养,将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云幻被人救上来时已经灌了一肚子湖水,折腾的筋疲力尽,实在是错估了这具身体的结实度,原以为经过自己这么长时间的锤炼已经有很大改善,可没想到跳进湖后才发现还是太孱弱,若不是自己长与沿海城市,水性甚好……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这次自己只是临时起意,确实鲁莽了,也是被这些娘们逼急了,以后一定要思虑周全。
等她被抬回兰卿院,郎中开了方子,老夫人并着三姨太才匆忙来到,老夫人见云幻惨白着小脸,捂着两床被子可怜兮兮的瑟瑟发抖,不由怒视着屋里忐忑不安的几个丫环。
“怎么回事,好好的就跌到湖里了?当时谁在跟前?”
听老夫人这么问,玉琴只红着眼掉眼泪,到是在主院呆过对老夫人的脾气有一定了解的玉秀,立刻慌忙回道:“回,回老夫人,一直跟着小姐的是团花。”
原本听到云幻落水吓的脸色惨白的团花,这下更是发青,她转头愤恨的剜了眼玉秀,回身砰的跪下,磕头哭诉道:“老夫人,不关我的事,当时小姐说她东西掉路上了,让我去找,我还特意叮嘱过她站那里不要乱动,谁知,谁知……”
云幻不由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团花,浑身颤抖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上去实在让人心酸,谁知她心里正嘲讽的想:看不出这团花反应还挺快,谎话撒的还挺溜,可我哪那么容易让你逃脱。
于是在老夫人询问是否如此时,云幻突然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活不肯开口。
一屋子人见状互相使个眼色,均同情的看向团花,团花铁青着脸,跪倒那急急得吼道:“小姐,你倒是说话啊,我是不是给你捡东西去了,你快跟老夫人说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不听话,才……”
“来人,给我拉出去给我掌嘴!谁给你的胆子呼喝小姐。”老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
接着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一脸惊恐的团花拖了出去。
老夫人才回头稍缓了口气对云幻道:“好孩子不怕,告诉奶奶怎么就落到水里了。”
一旁的三姨太也一起帮腔。
可云幻只捂着被子瑟瑟发抖,就不说话。
后来老夫人见是在问不出什么才怜惜的对三姨太道:“这孩子平日就胆小,看来今天确是吓的不轻,咱们还是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三姨太在一旁满口附和,心里却不以为然:要说她掉水里受惊确是事实,但一贯胆小吗,可不一定。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幻,才扶了老夫人着人带上鼻青脸肿的团花向主院行去。
聂老夫人生于宅院,长与宅院,后又嫁与宅院,这多半生都在着巴掌大的院子里度过,什么没见过,一见团花的脸色就已猜到大概,以前她不待见云幻,很多时候都闭着眼不理会,但如今见云幻又乖巧,胆小好掌控,尤其是见她冰雪一般的模样不由动了些心思,所以此次决定须得好好敲打敲打这帮贱奴。
三姨太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揣摩老夫人的心思,对于老夫人突然如此看重云幻,心里也有些猜想,此时又见这老太婆似要大动干戈,心里又是嘲讽半带得意的想:我不但不会告诉你,你眼里那老实胆小的小丫头的真实摸样,还要帮着她瞒你,倒要看看最后你发现错把饿狼当羊养时的精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