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挂断电话以后开始很仔细的整理着钱包,就在这个时候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特别邪恶的念头,我要给cat打个电话,而且也按免提。
鉴于我一向很邪恶,所以心动之后我就把这个邪恶的念头施行了。
大概是我笑得过于小人得志,sea忍不住回头看了我好几眼,但我一边按下cat的电话号码一边统统给他瞪回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cat的声音,她说:“猪,你的脚好了没?”
男孩整理钱包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然后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那表情里准确无误的传递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打我死党的主意。我都看见了,但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因为我很邪恶。
我说:“你还记得上次打劫我们的那个混蛋吗?”
Cat先是一愣,但很快提高了嗓门:“猪,你不是得了被迫害幻想症吧?”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左转头63.5度方向那小子正在构思偷取一个漂亮妹妹的钱包。他身穿藏蓝色套头带帽卫衣,牛仔裤,目光闪烁不定,估计马上就要伸出罪恶的魔爪,我认为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公民应该具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坚决不计较电话费给警察叔叔通风报信,你觉得呢?”
当然在表情投入的同时我没有忘记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男孩,而且我已经瞄见男孩在我准确地说出他的穿着时脸唰一下白了,周围原本悠闲吃着汉堡鸡翅的人也都紧张得抓住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sea更是一副我又动什么鬼心思的样子表情凝重,但此时此刻我心里美得那个乐开了花,自动将他的疑惑询问全都忽略不计啦。
Cat茫然道:“猪,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新电影,入戏太深出不来呀?”
为了把戏做足,我努力地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出来,结果脸都有些抽筋了,我说:“我现在必须躲起来,你记得报警。”
挂了cat的电话,我迅速站起来快步走向厕所,背后一片灼热的目光,瞬间我觉得自己在一片看英雄的眼光中走得特别潇洒。
等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男孩已经不见了,人们依旧在窃窃私语着什么。我回到位子上心情大好,无比开怀的吃着原味鸡。sea告诉我,那个男孩在众人鄙视谴责愤慨的目光中灰溜溜的离开了,出门时还心神不宁地撞到了玻璃,甚至连卫衣的帽子都扣上了。
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sea递给我一张纸巾,似笑非笑地说:“人家不过接了cat一个电话你就那么整人家?”
我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啊,吃东西的时候说话会影响消化,影响钙、铁、锌、铣、维生素A、B、C、D、E、F的吸收,会伤胃伤肝伤脾伤心脏,会大肠小肠十二指肠外加阑尾萎缩坏死,然后血液不循环再然后就翘了你了然吗?你想我死呀?”
Sea扑哧一声笑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线,他说:“知道吃东西讲话那么多害处你还一口气说那么长。”
我眼珠子骨碌一转,抬手把吃了一半的原味鸡拍在他怀里并且顺势夺下他手里的可乐最后气呼呼的出了门。
预料之中,出门没走几步sea就伸开手臂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
我说:“东西没打包带走你就跟我跑出来干嘛?”
Sea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我。
我脸一沉,恨恨地说:“我说你不仅智商有问题,难道连耳朵都有问题吗,听不懂汉语是不是?”
Sea小心翼翼地问:“colour,你确定我进去打包你不会转身走掉?”
我说:“我是跟你有仇,但跟吃的没仇。”
Sea打包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马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上,我说:“吃的给我,车钱你付。”
Sea轻轻地将吃的递给我,他问:“去哪?”
我说:“去抓奸。”
出租车司机猛烈地咳嗽起来,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才止住,最后在我“快点”的催促声中表情怪异的发动了车。
sea倒是浅笑不语,一副心中有数自有打算的样子,我想了想觉得就他除了被我欺负之后百折不饶这点能耐也玩不出什么小花样了,于是自顾自地拿了个鸡翅膀啃起来。
出租车在医院前停下的时候,sea很自然地付了钱似乎早就知道目的地,我思考了5秒钟,觉得他是跟我学聪明了,然后很不脸红了佩服了自己一把。下车后,我使劲伸了个懒腰,sea顺势接过我的包。
我极度不满地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医院?”
Sea说:“要嘛是找cat,要嘛是生病,很明显今天是第一个。”
我说:“那你怎么也不问我为什么来找她?”
Sea说:“你刚整了她的朋友来看看效果呗。”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瞄了他一眼:“你这就误会我了吧,我怎么能是整他呢,我明明就是试试他嘛!”
Sea一只手插口袋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试试他法?”
我清了清嗓子说:“那男孩绝对是对我们家cat有意思的,就他那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呢,而且吧,我还知道cat现在肯定特不待见他。”
Sea疑惑地打断我:“你怎么知道cat不待见人家?”
我说:“你是智商放在家里没带出来吗?你也不想想,cat在我这儿有过秘密吗,要是cat对他有想法不早就告诉我了嘛。”
Sea“哦”了一声。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以示不要再打断我:“你再想想啊,cat现在不待见他并不代表永远不待见他呀,万一cat找了个闷葫芦当男朋友,那多慎得慌呀,大家话说不到一起,玩不到一块,得多折磨呀,所以我得先试试他到底是不是个闷葫芦啊。”
Sea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也对,如果那样的话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挺痛苦的。”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您这是听得哪出啊,我不是说她们两个,人家两个的事门一关我管得着嘛我,我是说我们,明白?你思考一下,如果cat找了男朋友,我们出去玩是不是也得邀请他,如果他是个闷葫芦,我们跟他话能说一块去吗,玩能玩一处去吗,很明显不能够啊。可我们能甩了他吗,他跟了cat就是入我们伙啦,自然也是不能够的,这样一来我们每次伟大的活动岂不是都要带着一只巨大的闷葫芦,不郁闷死才怪?”
我注意到在我发表这番言论时sea脸上渐渐露出越来越浓的笑意,那笑意就像温暖明媚的阳光洒在午后的树叶上,安静无声但满满得全是化不开的柔情,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说:“你要是得了间歇性面部肌肉失控症就让cat给你治治。”
Sea的声音特别轻,他说:“colour,你刚才说我们,一共说了7次。”
我一愣,大脑飞快的转了一圈,自己好像真的说了“我们”,而且好像真的说了不止一次,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
话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肉麻,要知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成不了撑一把油纸伞漫步在长满青苔石阶上的江南如水女子,而肉麻兮兮的爱情总少不了那些,因此我讨厌含情脉脉的爱来怨去,《十八春》里曼祯和世钧就是那样才只辜负了半生缘也错失了一生。我喜欢霸道的爱情,就如多年前哥哥霸道地宣布我就是他的,所以我喜欢他。
进到cat值班室的时候她正在看一部很有品位的动画片,被称作鬼才导演蒂姆伯顿的经典之作《僵尸新娘》。
我咳嗽一声,顺便目光绕整个值班室一圈,没有KFC的袋子,没有番茄酱的残骸,不禁心里暗爽了一下,哈,时间刚刚好。
Cat从椅子站上起来盯了我3秒钟,她摸摸我的头说:“猪,你没事吧?”
我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边摆手边说:“你说刚才打电话呀,没事,我逗你玩呢。”
Cat嗔道:“你丫吃饱了撑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吃饱了还很撑,我的确是很撑。”
Cat失笑,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吃饱了,但sea似乎被我呼来喝去到现在还什么也没有吃,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过去,sea依旧满脸笑意地看着我,全身瞬间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升起的些许不好意思立马又消下去了。
我摆弄着鼠标问:“cat,你什么时候也看起约翰尼德普的电影了?”
Cat一头雾水的看着我:“谁是约翰尼德普?”
我说:“船长,《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你不认识他还看他的电影?”
Cat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更加一脸疑惑,她说:“动画片里也有他?”
我愤愤地说:“不是演员,是配音。”
Cat无比崇拜地看着我,她说:“猪,你连谁配音演员都看的出来啊。”
我一愣:“我不是看出来的,我是听出来的。”
sea一阵狂笑,cat脸色阴沉。
但很快sea就不笑了,因为走廊上有人喊起cat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