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小姐执迷已深,再难回头,已显示出一种病态、狂热的偏执。听说父母不愿意上李家提亲,便病倒了,整整三个月,延医整药不停,除了璃儿,不愿与任何人说话交流,便是璃儿,也极少与之言语。老夫妻俩四十岁才得这个宝贝闺女,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见女儿这样,真是日坐愁城,无计可施。最后只得央了城北的张媒婆,上李家提亲去了。李家果然婉言拒绝了。老夫妇没敢让女儿知道,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么地。高小姐终究还是知道了李家拒婚的事
高小姐是个自负极高,心性极强,个性倔强执着的姑娘,多年的相思、守候、向往,却遭此拒绝,受此打击,自然气结于心,羞愤难耐,便再次病倒,慢慢的,病也有些见好了,却仍然郁郁寡欢,整日懒言少语。高老夫妇心疼女儿。只好委曲求全,先后又央求过几个媒婆上门提亲,终是无果。气得高老爷直跳脚,大骂李公子不该迁来柳镇,不该扰了一家的清静,不该让自己的女儿如此痴迷痛苦,不该让高家处于这样屈辱的境地。
高老爷其实是个极其明事理的人,骂过了,气消了,便也觉得怪不着人家李公子。李公子从未招惹过自己的女儿,便是几年前李公子迁移柳镇时,两家的船在扬州相遇结伴同行,也只是在码头隔着船,与女儿见过一面,李公子不愿再娶,这是整个柳镇都知道的事。屡次到李家提亲,其实也早知道定会无功而返,只是耐不过女儿相思之苦,才硬着头皮多次求亲,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人家李公子头上去,只怨女儿命苦。但高小姐身陷其中,却想不明白。整天对着镜子发呆,心中的偏执与愁怨越来越深,想我如花美眷,便是王妃,也做得的。凭什么你李格非就看不上眼。前日听丫头璃儿说父母终于答应了镇南傅家的提亲,小姐神情便有些恍惚,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一定要去向李格非问个明白,到底看不上她哪里。
****整天在家里闷坐,难得展颜色开怀而笑,吃过晚饭后,突然要求父亲,第二天要到东山马场住几天,散散心。****一年中也要去马场小住几回的,所以高老爷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原来,高家现如今虽然弃武经商,但还保留着祖先的习惯,后代子孙个个习武,擅长弓马骑射,在东山脚下建有一很大的马场,闲时便去溜溜马,打个猎什么的。有时候也会将朋友或生意伙伴请到马场游玩。算得上高家的马场兼别院了,一应设施具全。长年有人管理照看,生活十分方便。
“去散散心也好!也好!”高老爷立刻安排车马,派二管家高福夫妻好生跟着侍候,一行十数人,第二天早饭过后,便望马场急驰而去。
小镇虽然民风朴实,没有大城市那些框框套套,但富家小姐当街骑行,也是十分不妥的。****只得仍坐了轿,先到马场。
行了近两个时辰,总算到达马场了。稍作休息后,****吩咐跟着的一众侍女小厮管家仆妇:“我知道你们早就想到这里来溜溜了,我不拘你们,放开的玩吧,让璃儿、小桃跟着我就是了。”又转身吩咐高福:多备些酒菜,让大家放开的乐一乐。要多住几日,才回去的。高福忙应承了。
这高福夫妻是高家的老家人,极是忠心可靠的,所以高老爷派他们夫妻俩跟着一同前来,照看小姐。小姐每年都要来马场小住几日,熟门熟路,所以小姐要骑马溜溜,高福放心得很,也就不敢多话,任小姐自由活动。
****舒了一口气,换上骑服,带着璃儿、小桃,在马场里乱转,有好一会了。猎了几只免子,挂在小桃的马后。不过,****看似乱转,其实却是有目的的向东山半坡移动。璃儿不愧跟着小姐十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了然于心。看到小姐的此时脸上的神情,有些暖味,有些狡猾,更带着一丝狂乱,不禁有些警觉起来。一行人离马场中心越来越远,璃儿越来越不安。
“回去吧,小姐。天不早了。”
****充耳不闻,反而一夹马屁股,快马扬鞭,冲出马场,望东山山顶而去。
原来,这是****早就有预谋的了,自从昨天在花园里偶尔听到侍女菊儿跟小桃在嘀嘀咕咕,知道李公子今天一早要到东山别院去,六年的偏执和痴念齐齐拥上心头——再也按耐不住要见到李公子的心情。****知道李家的东山别院在哪儿,因为往年在自家东山马场别院游玩时,从别院的楼头上,远远的看见过。自从知道父母已将她许配傅家,****心里的执念更甚,一定要去问一问李公子,为什么要将她置于这种可怜的境地。但是,****再怎么执迷痴情,倒底还有最后一分理智,知道直接上杏花巷李家,是多么的不合适。因此,才会请求父母,到东山马场小住几日,父母哪里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弯弯绕,便是璃儿,直到现在,也不能十分肯定小姐此时的意图,更没想到小姐会大胆到如此地步。直到马儿上了半坡,冲着李家别院所在的山顶方向而去,才觉出其中的味儿来,忙使了桃儿,去向管家高福报信。
“要悄悄的,别张扬,只告诉高福,别让其它人知道。”
璃儿一再的吩咐小桃。小桃也是跟了****多年的,个中内情早已知晓,会心的点点头,调转马头,望山下而去。
****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明未发现小桃的离去。只是奋力的打着马儿,死命的往山上跑,璃儿也只得拼命的打马,紧跟着小姐不放。山下并没有下雪,山上却铺天盖地的都是雪,越往山上雪越深,马儿打滑,璃儿差点几次从马背上摔下来。而****去越跑越远,越跑越急。
其实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李公子不愿意娶她,跟她本身并没有关系,那是李公子自己的事。不过,又有哪一个深陷爱恋中的人,出得来呢。可忴****小姐提着一口气,望东山顶飞奔而去,上得山来,心性已是大乱,狂乱的奔到李家的别院门口,望见“随园”两字时,突然松驰下来,便觉混身力气全无,直直的,滚落在李家别院的门前。璃儿远远看见了,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翻滚下马,弄得一身一脸都是雪,也顾不得许多了,拼命的往前跑,跑到****面前,抱着****,急切的惊呼着。
李家的家人听到响动后跑出院门,看到活色生香的一个大美人直挺挺的倒在自家院门前,都愣住了,只得急急的报告主人。
李格非正在后院梅树下习剑。
“有这种事?”李格非眉头紧锁,只得放下剑,来得院门,果见一个衣饰华贵,容貌端丽的姑娘倒在自家门前,旁边一个女子,一身一脸都是雪,正抱着倒地的姑娘哭泣呢。
“怎么了?”李格非弯下腰,关切的问璃儿。
“我们……我们……”璃儿抬头望着李格非,不知如何解释这种混乱的局面。
“上山迷路了?病了?”,李格非接着再问,眼睛询问的望着璃儿。标准的京话,男中音,极富磁性。
天哪,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璃儿的心神也不禁有些乱了,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眼神,只一瞥,便让人喘不过气来,混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要命的吸引力。仅仅用“美男子”三个字来形容,其实是对这个男人的污辱。
璃儿呆呆的望着夏逐阳,一时到忘了说话。
李格非再次皱了一下眉,停顿了一会,再次温声细语的问道:
“你们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会倒在我家门前呢?”
璃儿大吃一惊,惊诧着,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格非。
“你!你!......”****不知什么时候却已醒了,听到李格非问她是哪家的姑娘,如五雷轰顶,刹时间天旋地转,舌头打着结,除了“你!你!”二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受伤了吗?”李格非又问了一句
“你……你…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不认识我家小姐!”璃儿语结道。仍然不敢相信的望着李格非。突然转醒,伸手将贴在小姐脸上的雪抹干净,转身又道:
“这是我家小姐,你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
李格非很困惑的望着璃儿,反问道:“我不认识你家小姐,这很奇怪吗。”
璃儿再次被惊到,到吸一口凉气,不知所措。
“先将你家小姐抬到房里好吗?然后你有的是时间告诉我你们是谁!你想一直让你家小姐躺在地上吗?”
李格非语气仍然温和,但多了一份不容置否,一抬手,管家夏安的老婆夏安嫂上前来,准备将小姐抬进屋。璃儿仍然惊惧的望着李格非,突然可怜起自家的小姐。望着****,突然抽抽咽咽的哭起来
“小姐!你这是何苦来着,人家根本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哪!你这是何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