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夏安暗骂,
李格非平静如水的眼神,温柔的望了璃儿一眼,璃儿从他的眼色中,看到了信任。
“她是我的妻子,你们是我的家人。”
“哈哈哈哈!”
明若兰纵身狂笑起来:“你到挺会安排的嘛!跟你走一趟,又有何妨!不过,我们该怎样称呼你呢?”
这个明若兰,自己跟人私奔了,却还这样底气十足。你道是为什么,其实说起来很简单。
太子妃李瑛灵自从被迫嫁给太子后,心态巨变,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了。她痛恨一切跟李格非有关的女人,犹其痛恨明若兰。是她利用回家省亲的机会,设计让明若兰误会丈夫与自己一直有私情,然后强行逼迫明若兰与一戏子私奔。个中实情,只有李瑛灵知道,李格非和明若兰都蒙在鼓里,被捉弄了犹自不知。若兰虽知道一些,却也不全知道
。
明若兰,爱极了李格非,也恨极了他。当初误会他与太子妃有私情,又在太子妃的逼迫下,无奈与人私奔。原是永远不打算回来的了,她要让他永远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她知道李格非隐居柳镇,也知道这些年,他在不停的找她。找吧,找吧,尽情的找吧,永远找下去才好呢。我要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永远在内疚和耻辱中生活。只要李格非一天不快乐,她就痛快一天。只要李格非一天找不到她,她就觉得她能左右他的幸福。李格非一直没有成亲,这让她无形中有一种胜利感。这些年来,她一直跟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其乐融融,心满意足。不过,这种满足感,在今天,在看到他新妻子时,被彻底的打破了。她的生活失去了平衡。所有的满足都打乱了。她不得不承认,李格非的这个新妻子,是如此的绝色,美丽得让人嫉妒。
她再次审视着璃儿,真是个不折不口的大美人啊!聪慧中带着几分朗朗英气,清丽脱俗如空谷幽兰。哼!李格非,还真艳福不浅。
不过她明若兰也不差啊。最重要的一点,她是李格非两个亲身孩子的母亲,单就这一点,便让他,不能忽视,不会放任她不管。
以前,他到处找她,她倒处溜,不愿被他找到,现在,他又娶妻了,她到是愿意回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会像一根刺一样,永远卡在他的心里,让他难受。
而让他难受,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快乐,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她转身对身边的男人说:“我们走”,说完拉着这个男人,就要上车,男人退了二步,黯然的望着她:“我们这样生活不好吗?我拉琴,你唱歌。这六年来,我们走过多少地方,天南?地北?海角?天涯?我都愿意陪着你走。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唱,一直唱到死的那一天吗?你却要回去了,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阿宝!我的阿宝!我的阿宝啊!”
这个男人痛楚的语气,伤感的眼神,深深的灼伤了璃儿的心。她开始后悔了,她真的不应该走进那间茶铺,她打乱了那一家三口原本已平静的生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男孩阿宝听到爹爹的叫唤声,挣扎起来,李格非只好将他放到地上。小男孩欢快的向前跑去,男人看他跑来,蹲在地上,张开双臂,一大一小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不愿松开。
众人的眼睛都是湿湿的。
“阿祥,你就这点出息啊,你怎么连跟我回去的勇气都没有啊!你现在是宝儿的爹爹。你如果真爱我,就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跟我走!”明若兰厉声呵道。
那个男人站起来,伤痛的望着明若兰:“你让我回去做什么?我就喜欢拉个小曲,唱个歌,你让我回去做什么?”
明若兰一时语塞。
“当年,你是他的妻子,我拐跑了你,现在你又要让我和你,一起回到他的家。但凡还是个男人,都不会去。若兰,我不会去。我会一直在这保定府买艺,一直住在我们现在住的这家客栈里,直到你来。”
说完这话,阿祥再次亲了亲阿宝的脸,狠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去。
“阿爹!阿爹”
“阿祥,你回来。阿祥,你回来”
若兰和孩子都放声叫起来,阿祥没有回头,绝决的走了。
若兰突然恶狠狠的盯着李格非:“我告诉你,李格非,你要是能劝得阿祥跟你回去,我就跟你回去。不然,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我,还有你儿了,对,阿宝是你儿子,吃惊吧,他长了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
李格非开口道:“若兰,我会认他做兄弟,堂堂正正的,为你们办一场婚礼,回来吧。”
若兰又是一阵狂笑:“你要认拐了你老婆的男人做兄弟,还要为背叛你的妻子举办婚礼,你有病啊!”
“不管怎样,你都是弄玉的娘,是我孩子的亲生母亲,不说别的,单就这点,我也有责任照顾你?”
提到弄玉,若兰没气了,只站在那儿发呆,不发一言。
顾三娘见时机已到,遂上前道:“若兰,让三娘说两句好不好。”
若兰点点头。
“当年的是是非非,已成过往。你和格非今天能在这里重聚,也是天意。人哪,要放开怀抱,有那阳光道不走,为啥非得走那死胡同,独木桥呢。就算为了孩子,你们也该尽释前嫌。难不成,你想让孩子一辈子跟着你卖艺啊!你和格非的这个死结,早晚都要解开,晚解不如早解,解开了,不做夫妻,也可做兄妹,也可做家人,让格非为你们隆隆重重的办场婚礼,就当是嫁妹子。你难道不想让阿宝有个稳定的家?”
“璃儿一直都在沉默的观察着,发现若兰的神色有缓和的迹象,遂上前劝道:姐姐,跟我们回去吧,格非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对你,请你给他一个补救的机会”。
若兰却并不领情,有些嘲笑的扫了她一眼,似是笑她多嘴,璃儿望了丈夫一眼,见他示意自己退后,决定不再说话。这场戏,她还是保持沉默,还妥当些。如果她强出头,或许会好心办坏事呢。
若兰沉吟片刻,果决的对李格非道:“我要带着宝儿回客栈去了,阿祥在等我们呢,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劝得了阿祥回去做你的兄弟,我就回去,等着你给我们操办婚礼,如若不然,休想。”
明若兰说完,抱着阿宝,望阿祥刚去的方向去了。”
“格非,若兰既已松口,看来还是有希望的”。顾三娘道。
夏安却不满:“自己不守妇道,还这么张狂,真是没法理解了,公子,你也太大度了!你真是要认那奸夫做兄弟?”
李格非苦笑道:“哎,夏叔,想开点吧,她终究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如果不名正言顺的接她回来,她永远都无法摆脱私奔的阴影,只会永远在外流浪,不能回家”。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璃儿问丈夫。
“夏叔,你送一张拜帖,到万福客栈,给阿祥,就说我们夫妻晚饭后,要到万福客栈拜访他。记住,态度要恭敬,不要让他觉得受到了轻漫。”
“是”,夏安极不乐意的答应了。
“现在,也该回去等刘府尹了。”
李格非带着一行人,回到余庆堂时。
回到余庆堂后,李格非亲自写了拜贴,交给夏安,夏安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马车,送拜帖去了。
回到余庆堂大约半个时辰后,李义山来报,刘府尹带着夫人来了。李格非迎了出去。
只见刘府尹装模作样的带着夫人在余庆堂的买东西,刘大年正陪着呢。李格非迎了上去。
“刘大人光临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
“哎,李公子客气了,夫人生日快到,原是来为夫人挑件生日礼物呢。”
“噢,那请里边请,本店新进了好些上好的和田玉,请刘大人过这边来看看。”
几人一边虚应着,一边穿过帏幔,将夫人安排给璃儿和顾三娘陪着,走到里间密室里,方才停了。密室里,青锋七位、八卫带着四十名狼牙卫士分两边依次站立,真是如虎如狼。刘府尹看到这阵势。突然有点脚软,但他必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稍微一定神,稳稳的跟着李格非,来到最前面的案桌前,依礼坐下。
李格非咳了一声,李义山从密室的最里间,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两件东西。站立到了李格非身旁。
李格非笑道:“刘大人,我这里有两件事,一件是喜事,一件是坏事,不知大人是想先听喜事呢?还是先听坏事。”
刘府尹道:“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乐极了,必生悲!还是先听坏事吧!”
“好,刘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之人,义山,宣圣旨。”
刘府尹听说要宣,慌忙跪下,李格非也不当他,就由它跪着听旨。
李义山从容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保定府尹刘统新,与反贼勾结,密谋造反,大逆不道,罪不可恕。现革去府尹之职,削为贫民,夷其三族,就地正法。
今布告天下,咸使皆知。钦此。”
刘统新听到这里,如五雷轰顶,立时瘫在地上。后见李格非仍微笑的望着他,不知何意,把心一横,直起腰来,镇定道:“接旨”
李格非赞许的望着他,听到这样吓人的圣旨,还能这么镇定,这刘统新,也不是凡人哪!
刘统新接过圣旨,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这圣旨,真实无误,将之捧在胸前。昂然的抬起头来。
“另一份,想必也是圣旨吧,一起宣读吧!”
李义山又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保定府尹刘统新。克尽职守,忠心耿耿,护驾有功,居功致伟。现酌升其为正一品左都御使,立刻就职。
今布告天下,咸使皆知。钦此。”
刘统新一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头。
李格非不动生色的吩咐李义山:“还不将刘大人扶起来。”
李义山上前来,将有些站不稳的刘统新,扶到了坐位上坐定了,刘统新仍是手脚冷凉,冷汗不止。